周顺义成了殷婶麻将馆的常客,坐在以前李艳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殷婶虽然嫌恶周顺义,但开门做生意,嫌恶归嫌恶,还是要接待周顺义这样的牌客。
耀阳回了苏阳城实习,假日的时候再回西海探望小姨,去西湖街道看殷婶,自从见过周顺义,章耀阳回西湖街道有点频繁。
又一个假日,章耀阳出现在殷婶的麻将馆里,笑意盈盈地和殷婶打过招呼,便站在周顺义的身后,故作亲热地喊了声:“姨父……”
周顺义摸起一张麻将牌,并回应耀阳道:“回来啦?”
“嗯……”耀阳看着周顺义手里的白板答道。
“李艳在里面怎么样?还好吧?”周顺义伸着脖子看对家打下来的牌问耀阳道。
“她都还好。”耀阳挑了下眉头,眼里的光骤然冷冽。
“你跟她说了我回来的事吗?”周顺义碰了一张牌继续问耀阳。
“说了,小姨哭了……”耀阳语气冷漠道。
“呵……这个小辣椒,还有点良心,心里有我……”周顺义有点自得地说。
“中午了,姨夫,我请你吃饭。”耀阳主动邀请周顺义。
殷婶满眼忧郁地看向耀阳,欲言又止。
“行,我也饿了,吃饭去……”周顺义推开面前的麻将牌,站起五短圆肥的身躯,伸长两只手,抻了抻腰,理所当然地往西湖街道上的饭店走去。
耀阳嘴角带着暗讽的笑,跟在周顺义身后,经过殷婶面前,见殷婶焦虑的眼光看着自己,耀阳伸出手抚了抚殷婶的手臂,点点头用坚定的眼神安抚殷婶。
又一顿酒足饭饱,直吃到日落西山,周顺义烂醉如泥,章耀阳照例将醉的死沉的周顺义架回周家。
周家一胖一瘦的父母,照例开了大门骂骂咧咧地将醉倒在大门口的周顺义费老力地抬进家门。
章耀阳回到殷婶的麻将馆,留了几百块钱在殷婶的柜台上,并对殷婶说:“殷奶奶,明天把这点钱给他。”
“给谁?”殷婶接过钱,一脸疑惑地问。
“周顺义。”耀阳冰冷地吐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给他钱?阳阳,他害的你小姨还不够吗?”殷婶情绪激动起来。
“殷奶奶,你听我的,这钱给他。”耀阳伸手按住殷婶的手背,坚定又温柔地望着殷婶道:“殷奶奶,相信我……”
殷婶望着耀阳的眼睛,似乎读懂了耀阳的用意,又似乎没明白,但是耀阳坚定的眼神,不容殷婶怀疑,殷婶轻轻点了点头,将钱收进抽屉。
第三天,周顺义肿着一对金鱼眼泡,来殷婶的麻将馆搓麻将。
“呐,你的钱……”殷婶将耀阳留下的钱“啪”地扔在周顺义面前。
周顺义没明白究竟,一时愣住了,拿起钱搓开问殷婶道:“这是什么钱?”
“前晚阳阳放我这,给你的。”殷婶冷着脸,转身边走边没好口气说着回到柜台。
“哦?……耀阳给的?哈……这小子不错,有良心,比他小姨有良心,可以……”周顺义点着手里的钱,心花怒放地嘟囔道:“有个这样的好外甥,不愁以后没钱搓麻将了……”
玩物终会丧志,何况如周顺义这样的烂人来说,原本就无志可言。周顺义游手好闲,啃着老,天天麻将桌上度日。
章耀阳一边实习,一边准备考研,还要往返苏阳城和西海之间,探视小姨,却在李艳面前只字不提周顺义。探视完小姨,又赶去殷婶的麻将馆请周顺义吃饭,每次吃到天黑,又得负责将醉的半死的周顺义送回家。然后回到殷婶的麻将馆,留下几百块钱给周顺义。
春来暑往,一年的时间过的飞快。
周顺义不愁吃喝,不愁打麻将的钱,活的愈发的肥圆油腻。
章耀阳忙的陀螺般飞转,消瘦了,贾家父母心疼耀阳,一有空闲,就将耀阳叫回家,极尽所能地给耀阳食补。
贾韵茹已经上到高三,准备高考,小姑娘出落的更加的白皙漂亮,和章耀阳的兄妹感情也愈加的亲密。小女孩的心思,大概只有自己的妈妈知道,贾妈妈看在眼里,心里却是非常欢喜,但不露声色,这双儿女,是上天带给贾家最好的礼物。
时光流动,计划和变化也在进行着,努力的人,终能变现自己的愿想,就算有变动,也阻止不了计划的进行。章耀阳亦是如此,脑里的谋动,正一点一点地向结果靠近,只需再推一把力,就能达到预期的目的,那将是完美的,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