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西湖街道格外的寒冷,又一个周末,章耀阳带着一身冷风,匆匆赶到殷婶的麻将馆里,径直朝周顺义走去。
“姨父,我来和你道个别,我要考研了,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我就没空来这了。”章耀阳站在周顺义身后,轻言细语地说。
“哦……你大半年不来,我打麻将的钱怎么办?”周顺义眼皮也不抬一下,盯着面前的麻将问道。
“我就为这事来的,我带了五千块钱,留给你打麻将。”章耀阳早已安排妥当。
“哎呀,老周啊,你这是享阳阳的福了,一出手就是五千块。”周顺义下家老张羡慕地说道。
“就是啊,老周,你这是坐享其成了。”对家容姐调侃道。
“哼……脸皮真厚,呸……”坐在柜台里织毛衣的殷婶嫌恶地轻啐一口。
“外甥孝敬姨父,天经地义的,不是?……”周顺义向章耀阳伸出手掌。
章耀阳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来,毕恭毕敬地送到周顺义手里,并说道:“我买了九点半回苏阳城的车票,我现在就要赶去火车站,姨夫,我先走了,你记得吃饭,别玩太晚了。”
“唔……”周顺义理所当然地受用着章耀阳的孝心。
章耀阳和麻将桌上其他三人打了声招呼,来到殷婶的柜台前,和殷婶告别:“殷奶奶,我走了,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天冷了,注意保暖,我空了来看您。”
“阳阳,你好好考你的研,这边少过来,钱攒着,以后你还要结婚成家,都需要钱的。”殷婶心疼耀阳给周顺义钱,劝说着耀阳。
“谢谢殷奶奶,我明白,您放心,以后都不用花钱了。”耀阳轻轻拍了拍殷婶的手背,告辞道:“殷奶奶,我走了,要赶车去了,再见,您多保重。”
“去吧,孩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殷婶抹了抹眼睛,目送耀阳出门投身在西湖街上寒冷的夜幕里。
周顺义怀揣几千块钱,酒虫瞬间爬了上来,几圈麻将搓的心不在焉的,实在忍不住了,便招呼牌桌上的三人道:“走,喝酒去,我请客。”
“哎呦,大气呀,有钱请喝酒了。”老张也是个嗜酒的人,听说周顺义请喝酒,连忙响应,将面前的麻将一推,就站起身来。
容姐打着哈欠,抻了抻腰道:“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喝去吧,我回家躺被窝。”
“我可喝不了酒,一口就倒,老周和老张酒量好,可以喝个痛快。”另一个牌友婉拒了周顺义。
周顺义站起身来,摇着拨浪鼓般的肚子,往麻将馆门外走去,老张兴高采烈地紧随其后。
殷婶无比嫌恶地对着周顺义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垃圾东西……”
冬夜,气温骤降,天空飘起雪花来,街灯下的飘雪,如夏夜的飞虻般铺天盖地起来。
周顺义和老张,热火朝天地刷着火锅,拼着白酒,几杯热酒下肚,两个人得意忘形地划起拳来,你来我往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火锅店的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提醒周顺义和老张道:“二位先生,麻烦你们声音稍微轻一点,谢谢!”
“呵……你个丫头片子……老子声音大点怎么了?管的着吗?”周顺义几杯酒下肚,老街痞的嘴脸开始暴露无遗。
“先生,这是公共场合,您照顾一下其他顾客的感受,您声音稍微轻点。”服务员再次礼貌提醒。
“嘿……来,陪哥喝一杯,哥就依了你。”周顺义端起酒杯,凑到服务员面前。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喝酒。”服务员婉拒周顺义端在面前的酒。
“来……喝喝就会了……”周顺义一把拉住服务员的手臂,酒杯就往服务员嘴上贴去,想强行将酒灌进服务员的嘴里。
“你……放开我……”服务员用力甩开周顺义的手,扭头躲开周顺义贴上来的酒杯。
这边,老张见周顺义动手,借着酒劲,伸出五指,就往服务员的臀部抓了过去。
“啊……臭流氓……”服务员臀部被老张揩油,吓的“哇”的哭出了声,捂着脸往后堂跑去。
周顺义和老张得意的一阵淫笑。
火锅店经理垮着脸过来,问道:“二位先生,什么情况?您二位总不能欺负一小姑娘吧?”
“欺负?我们欺负她哪了?你叫她过来讲清楚……”周顺义见火锅店经理来兴师问罪,街混的本性又使了出来,瞪起一双小眼睛,脸上的横肉一跳一跳地。
火锅店开门营生,也不愿多出事端,尽管自己店的服务员被欺负,在事态可控的范围,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
火锅店经理也不想和两个老街痞过多较劲,忍了忍心里的不快,换上一副笑脸道:“不好意思,您二位吃好喝好。”
周顺义见占了上风,不屑地咧着嘴道:“小样,跟我玩横,老子出来混的时候,还没这家店呢。”
“老周威武……”老张对着周顺义直坚大拇指。
两个老街痞,推杯换盏,喝的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