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图总经理办公室。
“冯信,陆义,你们说什么?”
凌森坐在他的总经理位置上,高高在上,满脸怒容地看着冯信和陆义两个人。
冯信面无表情,递上自己的辞职信。
陆义犹豫了一下,也将辞职信递了上去。
他们的无动于衷,让凌森越发愤怒:“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为什么要辞职?”
他挖来了五个以前在军校时的同学特警,亲自坐阵鸿图。
鸿图有他们的坐阵,生意越来越好,程北来越来越器重他。
没想到才干了几个月,他们就要辞职走人,他怎么能不生气?
冯信本来就看不惯凌森这副高高在上,凌驾于他们头上,对他们颐指气使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地说:“安宁那边答应给我的月薪是10万。”
是鸿图的4倍。
凌森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整个人就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十分可怕。
靠,苏河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陆义犹豫了一下,叹息地说:“凌森,你知道的,我妈得了尿毒症,每个月洗肾做透析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你就当成全一个孝子,原谅我吧。”
在校时,他和凌森曾是最好的兄弟,在跳槽这件事上,他有过激烈的挣扎。
但面对艰难的医药费,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弃义。
“陆义,你需要钱,我可以先借你,”凌森试图挽留他,“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我是总裁的义子,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弄来。我们那么好的兄弟关系,你怎么能说离开我就离开我?”
“可是安宁那边的薪水真的太诱人了。”陆义带着歉意看着他,“总经理,没有人能够抗拒这么大的利益,换做是你,也不可能,对吧?”
凌森沉吟片刻。对冯信和陆义说:“这样吧,我会跟义父提一下让你们加薪的事情,但是在我搞定这件事情之前,你们不能随便走人。”
冯信和陆义都不敢吭声了。
他们下去后,凌森立即去找程北来,他跟程北来说了冯信和陆义因何事辞职的事。
程北来听完这个消息后,脸色也并不好看,“苏河竟然做得如此之绝?”
凌森也愤愤不平:“就是,他真的是太没良心了。”
“凌森,你手下的那五个特警是鸿图的中流砥柱,无论如何,你都要留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到安宁那边,这样吧。你把他们的月薪再提高50%,”程北来严肃着脸,吩咐道,“另外,你去搞定苏河,让他死了想挖我们墙角的这条心。”
凌森郑重其事地点头:“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凌森从程北来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立即打电话给苏河。
苏河的电话一会儿就接通了,他直接开门见山道:“苏河,我们出来见见面吧!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于这一点,苏河向来看得很开。
他沉吟片刻,淡淡地说:“好啊,时间地点你来定。”
“今晚七点。凯悦酒店。”
“我会准时到的。”
到了晚上,凌森与苏河在凯悦酒店碰面了。
凌森先到,等了十来分钟后,苏河才姗姗来迟,他看着凌森,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堵车!”
凌森也不跟他计较,只道:“没关系,你能来就好了。”
说完,他唤来服务员,点菜。
点了菜之后,凌森开了一早就点好的红酒。
他先给苏河倒了一杯,红酒的香气立即弥漫在空气中。
给苏河倒完后,他又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倒了酒后,他把酒瓶放下,然后举起酒杯,轻轻地摇晃杯子,使红酒与玻璃壁充分接触,这样红酒品尝起来味道才会更美好。
“苏河,在你是在我手下的时候,我待你不薄吧?你妹妹换心脏瓣膜的时候,是我托了关系给你找的好医生,才让你妹妹拥有现在的健康,还有你妹妹男朋友失业,也是我给他找的工作,才让他拥有现在的安稳富足,”说到这里,凌森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冷下来。语气带着浓浓的责备,“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面对凌森的指责,苏河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讥诮的味道,“凌森,别说得好像我欠你的。我和你一起共事的时候,不断地为你出谋划策,才能让你在程北来面前屡屡邀功,但是你每一次都夺走我的成果,因为你怕,怕有一天我会功高盖主,取代你的位置。”
凌森的脸上闪过一抹惭愧,但稍纵即逝。
他迅速口是心非地说:“苏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一直都有在总裁面前说你的好话。但你也知道,你的性格太被动,你虽然足智多谋,却不适合做管理者。”
“如果你真的说过我的好话,那程北来又为何一直对我视而不见?”苏河冷冷一笑,语气责备,“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组有苏河这个人的存在。”
面对苏河的指责,凌森的俊脸上再度闪过一抹惭愧之色,沉默半晌,他放低姿态地说:“苏河,我只是想留着你观察观察,我必须确保你对我足够忠心,才会决定提拔你。很抱歉,我的私心让你对我产生这么深的误会。”
苏河不说话,只是举起酒杯,仰头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凌森看着他,柔声哀求道:“苏河,看在我们曾共事一场的份上,请你高抬贵手,好吗?”
他竟然给出了高出鸿图4倍的月薪冯信和陆义他们,完全不给自己活路。
苏河无动于衷,语气淡薄:“凌森,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强者生存,而且我真的不欠你的。”
“你这样是想逼死我!”凌森有些气急败坏。
苏河淡淡一笑,“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说罢,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凌森也腾地一下站起来,冷冷地对他说:“苏河,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
苏河看着凌森眼中的狠戾,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之情:“你想干什么?”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凌森的脸色冷若冰霜。
凌森是那种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苏河自认永远比不上他,苏河心中的不安之情不断地扩大,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司徒誉知道了。
他没说什么,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离开凯悦酒店后,苏河回到自己的车里,把刚才和凌森的对话仔细地想了一遍。
他越想越不安,连忙打电话给他的老板司徒誉。
他把事情转告给了司徒誉,司徒誉听后,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对他说:“苏河。你不用着急,我会派人把你的家人保护起来,让他们免遭凌森的毒手。”
苏河也担心凌森狗急跳墙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毒手,有了司徒誉这样保证,他便放心多了。
但他们都没有想到,凌森的毒爪根本不是伸向苏河的家人,而是苏河的名誉。
安宁公司是一个新公司,苏河好不容易才拉来一个客户,在签合同的前一天,那客户突然反悔了。
被苏河逼问他才肯说出实情:“苏河,凌森待你不薄,你却想尽办法撬他的墙角,说实话,我觉得这样的你很过分。做人要有最起码的感恩之心。你连感恩之心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
“这些话是凌森告诉你吗?”苏河陡然心生不安,紧紧地盯着客户。
客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抱歉了,苏总,我想这次我不能和你合作。”
说完,他就要走,苏河急了,连忙拦下他。
“林总,等等,有些事情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是关于凌森待我不薄这件事,事实上。他并没有待我不薄。”
“抱歉,苏总,我赶时间。”林总说完,不管不顾地推开苏河,疾步离开了。
苏河气急败坏。
后来他才知道凌森报复他的办法就是到处散布他苏河忘恩负义的谣言。
大家都知道,谣言是非常可怕的,苏河的名声很快就在圈子里臭了,他为向司徒誉求助,司徒誉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把这件事跟程天心说,程天心也没想到凌森竟然如此卑鄙。
她沉默片刻,对司徒誉说:“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阿誉,你听着,你找一些人,也去散布凌森虐待苏河的谣言。这样一来,不管别人信不信,他们都打成平手了。”
“天心,还是你聪明啊。”司徒誉开心地赞赏道。
“另外,再多加两万的月薪,给出12万,无论如何,都要把凌森身边的那五位fbi特警给挖过来。”
“12万会不会有点多?”
程天心鼓舞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我们把安宁的名声打响,那些钱迟早都会赚回来。而且你有股票,我有江海那一带的房地产,我们每个月都收入不菲,别为了这点钱斤斤计较。”
听她这么说。司徒誉心中没有异议了。
他向来很听她的话。
“好,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是去做。”
事情按照程天心预料的那样,苏河的负面影响很快就被凌森的新谣言压倒了,大家原本对他的鄙夷都纷纷转为同情。
另外,冯信和陆义本来就对安宁给出的月薪10万很心动了,现在苏河又加了两万,更是让他们都热血沸腾了。
他们再度向凌森提出了辞职,凌森得知安宁给他们12万的月薪后,勃然大怒。
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
苏河鼓励他们擅自离职,他承诺说,会补偿他们擅自离职所损失的所有费用,有了苏河的承诺,冯信毫不犹豫地离开鸿图。
陆义毕竟和凌森有那么一层哥们的关系在里面。他还不敢像冯信一样说走就走。
程天心知道这件事后,直接让司徒誉用钱解决陆义母亲所有肾透析治疗的费用。
陆义从此再也不必背负母亲治病的高额费用,感动得不得了,于是不顾凌森的反对,他也毅然离职。
“对不起,凌森,母亲对我来说很重要,苏河既然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是对我有恩的人,我必须要回报他。至于你的恩情,他日有机会我也会回报你的。”
“陆义,你不准走。”凌森气急败坏地拦下他。
陆义怅然地看着凌森:“凌森,咱别这样好吗?人各有志,虽然我们的关系很铁,但是我们互不相欠,我没有义务必须留在你身边。”
“陆义,你这是见钱眼开!”凌森气恼地指责。
“每个人都会见钱眼开,包括你自己也是一样的,你为了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伤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吧?”
凌森听到这种话,怒心大起,他情不自禁地挥起拳头,一拳砸向陆义的脸,把陆义打得脸青鼻肿,“如果我不是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也不会进鸿图拿那么高的工资,更不会有机会被苏河挖走,陆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凌森,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陆义也很恼,“人往高处走这没有错,因为我们要生存,我们都有欲望。你想留住我可以啊,除非你给出和安宁那边一样的月薪。”
“不是我不想给,是总裁不同意!”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看着陆义脸上的讥笑,凌森几乎气炸了,他指着他办公室的大门,语气恶劣地说道:“你给我滚!”
陆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甩衣袖,扬长而去。
经此一闹。他和凌森的关系算是破裂了。
陆义不是不难过,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脆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他只能劝自己看开一点。
其实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芸芸众生之间没有几个人,能够完全抵挡得了利益的诱惑。如果那个人没心动,只能说明诱惑不够大。
程天心就是抓住这种人性的心理,舍得下血本,才让陆义离开凌森。
……
霍家,霍逸群的书房。
他正捧着一本书坐在露台舒服的贵妃椅上看书,晚风徐徐,让人很舒服。
正看得入迷之时,突然有脚步声传入自己耳中。
他抬头一看,只见来人是他的父母。
“爸。妈!”他礼貌地问候他们,然后合上书本,随后将其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
霍父霍母各拉了一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霍父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直接开口:“英国那边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你为什么迟迟不填申请表书?”
“是啊,逸群,还有一个月就到截止日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母亲也很着急。
霍逸群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他抿了抿唇,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们说:“对不起,爸,妈,我想留在国内读大学。”
霍父瞬间黑脸,语气严厉地责备:“开什么玩笑?我们帮你报的可是世界知名大学,逸群,你可是霍氏的继承人,怎么能这么任性?”
“在国内一样能学到东西!”霍逸群淡淡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霍母越来越着急了,“你待在国外和国内,眼界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是我崇洋媚外,国外的教育水平确实比较先进。历史上多少名人都是留洋回来的,鲁迅,郁达夫,林徽音,张幼仪,他们哪一个取得的成就不大?”
“你必须得去!”霍父严厉惯了,对他说话总是习惯命令式,这也是霍逸群与他从小就不亲近的原因。
“我会待在国内。”霍逸群虽然是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倔强。
坚决的态度溢于言表。
霍父登时勃然大怒。那张沧桑的老脸一下子就气得涨红了,“霍逸群,你要气死我吗?”
霍母也很害怕霍父发脾气,她连忙拉住霍逸群的手,试图说服他:“逸群,你就听我们的话,去国外吧,又不是让你一辈子都待在那儿。”
“不,我不要!”
“你到底要干什么?”霍父的火气更大了,“你看看你堂弟,人家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开始选学校了。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会对你有多失望。”
“对不起,爸。妈,我真的不能去。”霍逸群脸色凝重,语气坚决。
“给我一个理由!”霍父十分生气,嗓门特别大。
霍逸群直视霍父那像有烈火包围的愤怒眼睛,平静地说:“我就是不舍得离开这里。”
“是为了程天心吗?”霍父目光炯炯地瞪着他。
霍逸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看着霍父。
霍父眸中的怒色更深,“为了一个女孩,值得毁了你的前程吗?”
“逸群,你就听你爸的话吧,乖乖去国外,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将来你要和谁交往,要娶谁,我们不会过度干涉,但前提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霍母苦口婆心。
霍逸群还是不为所动:“爸,妈,你们放心吧,就算我在国内,将来我也一定会坐上霍氏总裁的宝座。因为,那也是我的梦想。”
“你给我听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霍父根本不听他的话,高高在上地下命令。
……
程天心没有想到,霍逸群的父亲霍刚有一天会因为霍逸群找上她。
那天她一个人逛着街,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模样看似保镖的人走到她面前,对她说:“程小姐。霍先生想见你,麻烦你跟我们上车。”
她看到玻璃窗下霍刚那张脸的时候,心生疑惑。
他找自己干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霍逸群的事?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她在沉默片刻后,就勇敢地上了霍刚的车。
在后车座,坐在霍刚的身边,她感到霍刚身边散发出来的一种无形的压力。
不愧是霍氏总裁,气场足够强大到让人敬畏。
他星目俊朗,面带红光,虽然四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仍然非常年轻。
从霍逸群那张颠倒众生,绝代风华的脸,不难想像出年轻时候的霍刚有多么耀眼夺目。
“霍先生。”她有些拘谨,柔声问候他。
“程小姐。你不必紧张,我来不是找茬的。”霍刚虽然语气平淡,但仍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尊严。
程天心直视他的双眼,问:“那么是为了何事?”
霍刚的脸色染上一层淡淡的愁绪:“是逸群,他不肯听我们的安排,去国外留学。”
听霍刚这么说,程天心瞬间就明白了霍刚找上她的原因了。
“所以,您是想让我劝他去国外留学?”
霍刚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你果然聪明。如果你真的为他好,你就应该放手,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不放手,”程天心不卑不亢道,“霍先生,事实上。我也希望他离开。”
霍逸群如果不离开,就会成为她将来嫁进袁家最大的障碍。
“你舍得?”霍刚用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打量着她。
程天心盈然一笑,笑容很浅很淡,可却是极美的,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魅力。
这一刻的霍刚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儿子,为什么会对她情有独钟了。
程天心的一颦一笑,都有非凡的气质魅力。
单凭外表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女孩。
“霍先生,豪门深似海,说真那不是我渴望的地方。我程天心根本不愁钱花,所以您别以为我会稀罕你们霍家的财产,想牢牢地拴住您的儿子。事实上。我有自己的人生目标。”
听她这么说,霍刚心中对她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这样的自信,这样的气度,还有那对霍逸群全然不在乎的姿态,根本不像一个16岁的懵懂少女。
显然,她很早熟,而且是个非常有主见,人格独立的优秀女孩。她与他所认识的那些年纪轻轻的女孩都不一样,难怪自己的儿子会对她死心塌地。
霍刚忽然对她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那么,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程天心淡然一笑:“反正不是霍逸群,也不是霍家。”
“我儿子知道这些吗?”
“他也不知道。”
他讥诮道:“在感情里,你真是游刃有余!”
程天心无所谓一笑,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
她只是淡淡道:“我会跟霍逸群谈谈的,霍先生。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了。”
霍刚微眯起双眼,表情有些不悦,毕竟被拒绝,不是什么好滋味。
听程天心这语气,好像很不希望他来找她。
她似乎根本不想利用能够见面的机会去讨好自己。
下了霍刚的车后,程天心掏出霍逸群送给她的智能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霍逸群。
电话接通后,她开门见山地要求道:“现在有空吗?我想见你。”
她的语气仍然沉重并且严肃,但像一颗石子落入霍逸群的心里,在他的心里激荡起丝丝涟漪。
“想在哪见?”他的声音也轻扬愉悦。
“群园吧。”
那是他们见面最多的地方,程天心对那里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同时她觉得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去群园了。
以后霍逸群出国留学,她则继续留在国内,他们会分手。几年后或者会有新的伴儿。
“好,半个小时后。”霍逸群想也没想,就一口应承。
程天心到群园的时候,霍逸群还没到。
她趁着这个时间默默地打量这里的一切,不知不觉,她和霍逸群已经在这里约会三年了。
说没有一点不舍那都是假的。
只不过,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他们现在分手,无论是对霍逸群,还是对她自己,都大有好处。
想通后,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她去了厨房,给她和霍逸群泡最后一壶茶。
霍逸群最喜欢她的茶。
他说她的茶清雅馨香,就像她的人一样,深得她心。
泡好茶,端到外面的时候,霍逸群到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才舍得放开她。
程天心脸上没什么表情,指着沙发,淡淡地对他说:“坐!”
霍逸群见她眉宇间有淡淡的哀愁,笑容渐渐就敛了下来:“你怎么了?”
程天心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霍逸群还站在原地打量她,她催促道:“坐下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霍逸群见她脸色凝重且严肃,心中猜想她肯定有事,心里一下子就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撇撇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程天心目光明亮得就像块镜子,照在他身上:“霍逸群,你,到国外留学吧!”
她那疏离冷淡的态度让霍逸群很不安,他倔强地说道:“我说过我不去!”
程天心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你先去,等我高中毕业后,我也会去!”
“你之前不是说不去吗?”霍逸群目光炯炯地打量她,想分辨她说的究竟是假话还是真话。
但程天心是重活一世的人,经历过大悲大痛,所以很多时候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她淡然一笑,这一笑,使她凝重的脸有了些许生气:“人的决定都是会改变的。我仔细想过了,我这个人太爱争强好胜,凡事都不想落于人后。所以我应该到国外喝点洋墨水,增强自己的实力。”
“你不骗我?”
程天心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骗你?”
她转变的速度太快,霍逸群心里还是不安:“万一你又反悔了怎么办?”
程天心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这么不放心呢?”
“你是个很狡滑的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
霍逸群耸耸肩,自嘲道:“我眼光太低了呗。”
程天心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在他的腿边蹲了下来,仰起小脸看着他,目光里的温柔就像一个漩涡,把霍逸群卷了进去:“还有两年,我也高中毕业了,难道两年的时间你都等不了?”
他迎视着她的目光:“我不是等不了,我只是怕你会变心。”
“霍大少居然对自己如此不自信?”她讥笑,心中却是感动的。
“我从未得到过你的心,不是吗?”霍逸群语气悲伤。
程天心不说话了。
她的默认让霍逸群的心就像被刀剖开一样,很疼,情绪也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你让我出国留学,是想摆脱我吧?”
程天心笑笑否认:“我让你出国,出发点还是为了你好。如果我对你真的只有利用,我只会想方设法留住你,不是吗?”
见他眼里还有浓浓的怀疑,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冷下来:“你不去就算了,反正过两年我肯定会离开,到时你别怪喝过洋墨水的我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