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维和楚泽奕俩兄弟离开前对上官晨说:“晨小子,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去你与姑祖母相认,但关于西陵皇室的事情,先暂时不要说。
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你姑祖母曾经用心教导过那人,我们不想因为这些事情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决定。”
上官晨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两位叔叔的顾虑,毕竟这些事情确实非同小可。即使要提起,我也会见机行事的”
楚泽维最后同上官晨说:“晨小子,楚家的事与你无关,那是秦泽天做下的孽,你就安心在楚家住着,不管住多久都可以,如果住得不开心,你可以随时离开,楚家不会有人阻拦你”
他的话语里,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只有对眼前少年的怜悯和接纳。
上官晨朝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你们,楚伯伯我会记住你们的恩情,也永远不会做对楚家不利的事。”
楚泽维兄弟不让上官晨提起西陵皇之事,主要是怕楚老夫人听到那些残忍血腥之事受不住,毕竟楚老夫人已近六十的年纪了,他们不愿看到,那个总是慈祥微笑、坚强面对生活的母亲,因为那猪狗不如的人而流泪。
上官晨答应了,也说稍后他会去与老夫人坦白身世。
这辈子上官晨不想对楚家人遮遮掩掩他的身份,这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上官晨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楚长悦那张巧笑倩兮,美目生辉的脸,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滚。
他控制不住那种跳动,鼻尖仿佛还能闻得到楚长悦身上传来的冷香,让他闻之欲狂……。
他不是好色之人,两辈子也只有楚长悦一个女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人却是每每都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永远禁锢在身体里合二为一的人。
楚长悦在园子里站了好一会,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上辈子就知道上官晨是个闷骚的男人,这样性格的人根本不能指望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只是上官晨见到她时的反应有些奇怪,她感觉今天大脑有些不够用,想着等晚上楚泽奕回来问下他关于上官晨的事。
原本她想到花园散心,就是不愿去想那些即将要发生,或是可能发生的事,没想到遇到会遇到她想避及不及的人,遇到就遇到了,最后应该说他们是不欢而散。
楚长悦一路心思重重出了楚家,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下。
桃源村的水稻是楚长悦空间直接出品的,又因浇灌及时比其它村早半个月就成熟了,看着已开垦好的梯田,楚长悦觉得心下稍安。
明天这些开出的田地将播种大白菜,萝卜,红薯这些,争取在冬季来临前多收获一些吃的存储起来过冬用,白菜,萝卜还能做成咸菜,不管是当小菜还是配着粥吃也很爽口。
她的空间里还有冬瓜,红萝卜这些耐冻的种子,可她不敢一次拿出太多,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来。
楚长悦边走边抬手遮挡太阳,看着往昔宽阔的河面两边已露出了宽宽的河床,心下微叹,南方都这样旱了,北方那些少水的地方也不知会旱成什么样。
前天她在镇上的时候已见到了逃荒来的难民,大哥昨天开始在镇子施粥,接连三天。
今早她已派人去镇上交待伙计等大哥施粥结束后,种子铺再单独接连施三天,每天中午施一次粥,每个难民每天可领一碗浓稠杂粮粥和一个馒头。
楚长悦原来打算一天施两次粥的,粮是她空间多的很,可想起了前世一些不好的画面,决定改为一天一次,不管是哪个世道都会有斗米恩升米仇的事情发生。
在这个时空前后两辈子,楚长悦目睹了无数因为饥饿而扭曲的人性,当天灾无情地降临,一碗稀疏的粗粮竟然成为了交换生命的筹码,那些半大的孩子们在生活的绝望中被衡量着价值,他们的命运被一碗粗粮所决定。
又或者,两三斤的粗粮就能换走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一个劳动力在生活的重压下被无情地剥夺。
她也曾亲眼见证了一些善良的人们试图伸出援手,给那些饥寒交迫的难民送去食物和温暖,只是最终却成为了他们悲剧的根源。
那些难民在饥饿的驱使下,竟然反抢好心人的食物,甚至不惜伤害他们的生命。
她看到了人性的脆弱,也看到了人性的黑暗。
楚长悦还亲眼看到有难民饿到,最后找不到吃寻不到喝的时候,把濒临死亡的人杀了直接生喝人血,生食人肉的,还有最残忍的莫过于易子而食。
……
清田县的县令还有青山镇的管事都是父亲的学生,等这两天见过元明大师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会让父亲与这两位沟通及早做好应灾准备。
至少在能力范围内她不愿再看到前世那样血腥的画面,前世灾民为了抢吃的把整个清田县毁于一旦,最后发展至烧杀抢掠和山匪有得一拼。
至于拯救了整个天下的那位是在五年后才出现的,他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楚长悦只知道他姓墨,来自北方,更多的消息就没有了。
楚长悦觉得上辈子当阿漂的时候,她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都是上苍想让她知道,想让她看到的,不想她知道,就把她屏蔽在外。
如有可能楚长悦希望这个人能够尽早现身于世,尽快结束天下混乱的局面,让无辜的百姓远离战火的蹂躏。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如同无情的流水,无声无息地从指尖滑过,她所期待的消息却迟迟未来,每当夜深人静,她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深的思索,那些遥远的记忆如同尘埃般在心头漂浮。
上辈子作为阿飘时,所看到的那些情景,血腥、悲伤、绝望……每一个画面都刻骨铭心,仿佛刻在她的灵魂深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没有那个人的消息,楚长悦开始怀疑,那些画面是否只是自己过度渴望报仇而编织出的幻觉?是否只是心灵深处的一种执念?
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忘记那些画面,那些痛苦和绝望,仿佛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同一时刻西北某军帐中,一个身姿挺拔如松,满脸络腮胡,深邃黑眸,看不出原本五官的男子,此刻正躺在军帐的床上,目光迷离地盯着帐篷的顶部,仿佛在看一片无垠的星空。他的思绪如走马观花般流转,脑海中不断涌入的记忆,像一部无声的电影,一幕幕展开。
帐外,西北的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一切带向远方。而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让记忆在脑海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