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嬷嬷吓得连连磕头,却还不忘狡辩:“圣上饶命,实在是小公子他顽劣,还尿床,奴婢们才···掐了他两下,没想到竟这般严重,圣上恕罪。”
赵全斥道:“恶奴,还敢狡辩,哪个孩子不尿床?”
祁英站起身看着俯首在地的二人,冷冷的吩咐道:“恶奴害主,拖下去即刻杖杀!”
两嬷嬷吓得大喊:“圣上饶命啊!”
几个太监上前将人拖了下去。
祁忠没想到那两人就这样没了性命,他惊魂未定,只是死死的牵着小亓珩的手,小亓珩还小根本不知道杖杀是何意,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两人哭嚎着被拖走。
“忠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祁忠回过神来,他望了望祁英,又看向小亓珩。
“我···我叫沈亓珩。”
祁忠绽出一笑道:“我叫祁忠,也叫梦怀安,若是可以,我更喜欢你叫我怀安哥哥。”
“嗯,怀安哥哥,谢谢你。”小亓珩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祁英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他叹口气,心道:罢了,孩子还小,没必要让他知道太多恩恩怨怨。
赵全看着两孩子,小声问:“圣上,那现在这沈小公子···还送回冷宫吗?”
祁英捏了捏眉心道:“他还小,还得寻个人养着,但也不能让忠儿带回将军府。”
“那···”赵全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不如送去他生母蓝答应那去?”
祁英不屑的嗤了一声:“那女人媚俗,能养成什么样子?”
赵全尬笑了一下,心道:再媚俗您不也留着?
可他嘴上还是道:“现在后宫中不是前朝旧臣家的,就是新朝大臣家的,这哪一位似乎都不大合适。”
祁英思索一番,突然问:“皇后没给毒死?”
“说是当晚回去后就毒晕了,说了一堆胡话,这两日好像又没事了。”
祁英想到宫文殊就忍不住翻白眼,他叹了口气道:“罢了,送去皇后那吧。”
“小···”祁英想叫他小杂种,可一想到刚刚淑妃骂祁忠的话,他还是改了口。
“小崽子,跟朕走。”
小亓珩却死死的拉着祁忠的手,摇头拒绝。
“你还想不想见你爹爹了?”
小亓珩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能让我见爹爹?”
“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朕就让人带你去见他,你现在先跟朕走。”他有种莫名的心虚,怕沈星言知道自己虐待他儿子。
长乐宫里,宫文殊手上缠着绷带,还没从毒蘑菇中缓过气来,正撑着眩晕的脑袋休息,就听说皇帝到门口了。
这衰货,来找老子干嘛?不会还想找茬吧?
宫文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锦瑟扶着起来,一副要上坟的样子。
“臣妾恭迎圣上。”
他有气无力的说完这话,感觉自己就要撅过去了。
“哎哟!皇后娘娘,您这身子还没好,快些起来吧!”赵全立刻过去扶人。
宫文殊抬眼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软萌的小娃娃怯生生的站在门外,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狗皇帝呢?宫文殊扫了一眼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赵全。
赵全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他笑眯眯的将宫文殊扶起解释道:“圣上本是要来看娘娘的,可临时有急事走了,又不放心娘娘,便让奴才进来看看您。”
“呵!真的?”宫文殊一副你看我信吗?
“真的!哎哟,奴才还能骗您吗?”赵全答的无比真诚。
而事实却是···
祁英:朕就不进去了,看见她就烦!
赵全也不明白皇帝明明是信这位娘娘,又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而宫文殊好似更烦他,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讨好皇帝,只有宫文殊恨不得把“老子烦你”四个字贴脸上。
两个人谁也瞧不上谁,互相看不顺眼。
赵全严重怀疑两人是不是八字犯冲···
宫文殊看着笑的全是表情没有情感的赵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指了指门口的小亓珩,“那这小娃娃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呵呵···”赵全撑着笑脸,道“圣上说,这孩子留在娘娘这养着···”
“什么?!”宫文殊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骂骂咧咧道“他没病吧?他儿子凭什么送本宫这来?还要本宫给他养?谁生的谁养,他没娘吗?”
赵全笑的勉强,默默擦了把冷汗,这是他能听的吗?当着他的面这么骂皇帝,不要命了···
“圣上说他娘媚俗,不如皇后娘娘通情达理,贤惠端庄···”
“少给本宫扯这些屁话!哪来的回哪去!老子还给他养孩子?疯了吧?”
小亓珩见着里面的情形吓得泪眼汪汪,像只被人嫌弃的小狗狗一样可可怜怜。
赵全忙凑近他耳畔解释道:“这位小主子姓沈,是东宫里那位的孩子,您看在···诶?皇后娘娘?”
宫文殊一听对方是沈星言的儿子,还不等赵全说完就蹦到了小亓珩面前,他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团子,那眉眼还真是有几分像沈星言。
小亓珩惊恐的看着突然凑到面前的女人,悄悄的往后挪了一步。
“你就是珩儿?”
小亓珩点了点头。
宫文殊笑了起来,狗皇帝总算干了件人事。
他高高兴兴的牵起小家伙的手进了门,还不忘对赵全说:“这孩子本宫养了,赵公公最好说清楚为什么圣上突然愿意把他送本宫这来。”
赵全还没回过神,人家已经领着孩子坐矮塌上喂吃的了。
这翻脸速度看的老赵目瞪口呆。
经两个孩子这么一闹,原本要去质问沈星言的气也消了,送走祁忠后他索性又去梅园里挑了一株最壮实的红梅。
沈星言坐在窗前,看着男人撸着袖子在原来挖出坑的位置又刨深了些,这次,那株红梅是他连根带土的挖来的。
祁英好像很是执着要种一株红梅,硬是没让任何人帮忙,一个人在那又是刨坑又是填土浇水,忙到了天黑,直倒腾的一身的泥,活像个刚从田里回来的庄稼汉。
沈星言本以为他要留下来用饭,便让元宝多安排了几道菜,谁知那犟种忙活完连手也不洗转身就走。
元宝见沈星言还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愣神,他凑到沈星言身旁小声咕哝道:“沈公子,我看圣上还在生您的气,他这气也生太久吧?连饭都不吃就走了。”
沈星言回过神来,平静道:“他不吃,我们吃。”
元宝这才推着他去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