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乱哄哄,禁卫军和宫人们都在找人。
陆砜焦急的等着,可一波又一波的人回来后都表示没有找到皇帝,他心想自己真是倒霉,本以为皇帝必死无疑,太子又抓了祁忠,这场夺权大战必赢,不曾想皇帝跑了···
“陆统领!”
陆砜一回头,就见祁珩气势汹汹的赶来。
“殿、殿下,圣上不见了。”
“你的人不是看着吗?人怎么会不见?”
陆砜苦着脸道:“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就走开一会,人就不见了。”
祁珩眸光冷冷的打量着他,随后冷笑一声:“陆砜,别忘了,你的家人可都等着你呢,我是孤家寡人,能丢的不过一条命罢了,可若是父皇跑了,你猜猜协助太子谋反你陆家是诛九族还是满门抄斩呢?”
陆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惊恐的看着眼前人,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祁珩莞尔道:“孤哪是逼你,孤是帮你啊!还不快去找?那可是你全家的命啊!”
陆砜闻言,立刻召集所有人,就要全宫搜索。
祁珩突然想到什么,忙道:“等等,他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陆砜想了想道:“像是自己走的。”
祁珩看了看眼前的福宁殿,又回头望向东宫的方向。
“带上你的人,跟孤回东宫!”
祁珩说完一路朝着东宫的方向跑去,一群人紧跟其后。
他刚回到东宫,就有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道:“殿下,圣上过来了,到处翻找,奴才们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现在又不见了,奴才们找不见人了。”
祁珩闻言心下顿生不妙,祁忠还在寝殿里,他抬脚就要往东面的寝殿去,那太监又道:“殿下,圣上不在东侧,在西侧的寝殿。”
他本以为皇帝要去沈星言原来的寝殿找人,竟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吗?
祁英神情恍惚的坐在屋顶上俯瞰着金色琉璃瓦的宫殿群,脑海中是沈星言偏头亲吻他的一幕幕···
“父皇!”底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祁英缓缓回过神,低头望去,就见那个少年站在下面朝他笑着。
“阿言···”他的声音嘶哑晦涩,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那个少年走去,却忘了他还在屋顶,脚下一滑,砰的倒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沿着瓦片滚下去。
陆砜见状,就要出手接人,却被一旁的祁珩伸手挡住了。
眼见着人从屋顶滚落,直直的朝着地面砸下,一个黑影瞬间飞扑过去将人接下,安稳落地。
祁珩看着那黑衣人,露出一笑。
无嗔看着那张酷似沈星言的脸,露出这样诡异的笑,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放下祁英后就准备撤离,却不料一张大网把他网住了。
禁卫军们团团围住了他,祁珩只是对身旁的陆砜低声吩咐道:“杀了他。”
陆砜给禁卫军一个眼神,无数钢刀便将网里的无嗔砍成一滩血水···
祁珩看着地上又昏过去的皇帝,只让人将他抬回福宁殿。
···
福宁殿内,见皇帝又在昏睡,祁珩打发了寝殿里的宫人,在那七星灯旁仔细检查了一下,随后拿出一瓶药液往灯油里加了一滴。
他走到床边,唇边带着残忍的笑:“父皇啊,继续做好梦吧。”
赵全端着一碗药推门而入,轻声道:“太子殿下,圣上该喝药了。”
“孤来喂。”祁珩端过药碗,舀了一勺细心的吹了吹了才送到皇帝嘴边。
“殿下。”赵全面露难色道“那位蓝答应又来了,说要见您,在殿外候着了。”
祁珩喂药的手一顿,他本不想见这个女人,可对方执着的想要见他,他突然想听听蓝若能说什么,于是便将手中的碗交给了赵全,起身出去。
赵全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后,慌忙放下碗,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喂给了祁英。
他双手合十,颤抖着祈祷:“圣上啊,您可赶紧醒过来,否则真要变天了。”
祁珩走出福宁殿,就见树下站着个美妇人。
“珩儿!”蓝若见着祁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祁珩却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缓缓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惊心化了妆,戴了金丝盘花簪,蓝若十几年都只是个答应,又总是被克扣月银,那支金簪和那身绞丝缎衫怕是她仅有的得体的衣服首饰了。
“蓝答应久在深宫这点礼数都忘了吗?竟直呼孤的名讳,连礼都不做了吗?”
他的语气冷的让蓝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时有些尴尬,只能默默的对他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安好。”
祁珩这才道:“说吧,什么事?”
蓝若走近一步,眸中带泪道:“听说你父皇病重,你是太子,很快就要继承皇位了,我想···求你看在我是你生母的份上别让他们把我送去陪葬。”
祁珩低头瞅着她,嗤笑一声:“生母?父皇可没说你是孤的生母,孤只知道,孤的生母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在孤很小的时候就把孤丢给嬷嬷照顾,自己享受着荣华富贵,只有爹爹对我悉心照料,后来家里遭了难,她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抛下我和爹爹跑了,还腆着脸想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你···”蓝若脸上的血色褪尽,她颤声道“不是那样的,娘没有抛弃你,只是···只是那时候···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孤若是你,早就羞愤自尽了,你竟还有脸活着。”
“你怎么能这么说,毕竟是我生了你,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娘!”
“有你这样的娘是我的耻辱!”祁珩红着眼逼近她,恨声例数着她的罪行,“你迫不得已?爹爹被囚禁,我在冷宫遭人虐待,被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而你在做什么?你只顾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讨好父皇,可曾给我送过一粥一饭?可曾去看过我一眼?你现在说是我娘,你配吗?”
蓝若被质问的跌坐在地,只是委屈的落着泪。
祁珩长叹一口气道:“别再来找孤,否则孤不介意提前送你去陪父皇。”
祁珩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呜咽哭泣的女人。
祁珩心情烦躁的进了福宁殿,却发现章明赫和那几个老臣跪在龙床前,而沉睡的皇帝已然醒了。
祁珩扫了一眼七星灯,灯已灭。
禁卫军们纷纷堵住了房门口。
他的心沉了一下,禁卫军本就直属于皇帝管辖,如今皇帝醒了,他们就只听从皇帝的吩咐,他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缓缓走上前。
床上的祁英只是睁着眼,止不住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