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一阵的绞痛,让我从昏迷中醒来,我发现林震霆正背着我往前跑,我像一摊泥一样挂在他的背上。
直到林震霆将我送到了医院,我躺在移动病床上,迷迷糊糊,可那痛感却非常清楚。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而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林震霆。
“苏若兮,你醒了?”他凑上前来俯身看着我。
“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我问。
林震霆想了想,他将床头的化验单递给我,我拿起来一看,顿时整个人都蒙了。
我怀孕了!
我看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刚才我还在市中心吃着冰淇淋,一睁眼怎么就变成孩子妈了?
我还在上学,我还没有结婚,我才22岁,我怎么能怀孕生孩子?
可是,意大利这种国家是不能做流产手术的,难道,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林震霆坐在我床边,或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看着我。
我思索片刻问他:“你有没有告诉陆天成?”
“还没有!”他说。
“林震霆,这件事,先别告诉陆天成。”
“你想瞒着陆总把孩子生下来吗?”
“不,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我很坚定,但林震霆却很震惊。
“苏若兮,意大利不能做流产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严肃地说。
“难道我要生下来吗?”我觉得可笑。
我不想成为同学们口中说的,为华人富豪怀了孕,最后惨遭抛弃,独自一人艰难抚养孩子的怨妇。我还有我的梦想,我还要继续上学,所以,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我知道普拉多有中国医生,帮我联系,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扭头看着林震霆,可林震霆却双手搓着脸,一副为难的模样。
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林震霆,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已经告诉陆天成了?是吗?你说话呀?”
林震霆抬头看着我:“以我对陆总的了解,他不会同意你打掉孩子的。”
林震霆说得没错,对于华人富豪来说,或者说,对于陆天成这样的人来说,他已经30岁了,杜鹃又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孩子,而我,便是最佳人选。
仔细想想,如果能和陆天成结婚,生孩子又有何妨呢?家庭本就是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宿,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可我真的能和陆天成结婚吗?我们在一起不过3个月,我和他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走到了这一步,连我自己都被自己震碎了三观。
于我而言,陆天成就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完美男朋友,我甚至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再回到天上,离我而去。
我总是这样悲观,因为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懂。
爸妈曾经说,我就是倔,主意正,自己认定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能要这个孩子。
丹姐赶来了医院,她在得知我怀孕后,并不震惊,毕竟我和陆天成在一起的事,她一清二楚。丹姐只是担心我的身体。
我告诉她:“身为一名作家,人生的坎坷不叫坎坷,挫折也不叫挫折,这都是为我的创作道路而积淀的财富,以后再写怀孕的情节,一定会更逼真的。”
丹姐看着我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哭笑不得。
其实,我并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只是在我的概念里,苦难不值得分享,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太多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很悲惨。
医生在告诉了我很多注意的事项后,林震霆将我和丹姐送回了公寓,丹姐立刻就搬了过来,陪我一起住,她实在不放心我这个孕妇一个人生活。
林震霆在刚出门时,我急忙跟了出去:“林震霆!”
我们俩站在走廊,林震霆显得很高很瘦,我仰头看着他:“别告诉陆天成,可以吗?”
林震霆扣了扣眉毛,好像很为难:“为了你,背叛我的合伙人?这么严重的事,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顿时,我发现他又在开玩笑,林震霆总是没个正经,或许哪天他要是真的正经起来,我也看不出来。
我灵机一动看着他说:“如果你一定要告诉陆天成,没关系啊,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在我生孩子之前的这几个月里,恐怕就要麻烦你喽!”
我笑得又像朵花儿一样,眯着眼睛,露出八颗牙齿看着他。
林震霆顿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可以啊,那孩子生下来,叫我爸爸可以吗?”
我脸上的笑容在瞬间荡然无存,我瞪着他:“神经病!”
林震霆却慢慢凑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我发现,你的确有点可爱。”
说完,林震霆慢慢将脸凑到我面前,可我没有躲开,就那么盯着他,我相信他一定不敢对我做什么。
而林震霆在靠近时,他顿了顿,我们的嘴唇就快要碰在一起时,他看着我笑了,随后便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
我自始至终,纹丝不动地看着他,他举起双手,做出投向的姿势,笑着转身离开。
我早就知道,林震霆对我有贼心没贼胆,他极其聪明,懂得权衡利弊,所以,面对他的撩拨,我总能赢。
但我心里还是会有疑问,林震霆为什么这样做?难道她就不怕我会告诉陆天成吗?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女人无法撼动的?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林震霆图什么,我也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爱上我。
后来,我让丹姐帮我打听有没有中国人开的诊所,我很迫切需要一个做流产的地方。可在意大利这个鬼地方,根本没有人敢给我做流产,这可是犯法的事。
我抬头看着天:“难道真的要让我从楼梯上滚下去,制造一场看似意外的人为流产吗?”
“那可不行,太疼了,万一孩子没掉,你断胳膊断腿儿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个残疾人妈妈,哎!”
我对丹姐的脑洞欲哭无泪。
后来的几天,丹姐每天看着我在家蹦蹦跳跳,我甚至有了想去健身房撸铁的冲动。
丹姐吃着她亲手做的煎饼:“你说在这儿,怎么能想办法做一个完整的煎饼果子呀?”
“丹姐,可不可以先考虑一下我肚子里这个果子怎么拿掉,我们再来研究你的煎饼果子,好吗?”
丹姐笑眯眯地看着我:“那你跳楼吧,这果子一准儿能掉,不过你可能也活不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