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选翌日拎着文件来到办公室后,看到一脸为难的秘书,笑了笑,开口询问道:
“是不是有些人开始表达不满了?”
秘书咽了口唾沫,旋即点了点头:“徐老他们都觉得这次的事儿,步子迈的有点大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变通一下?现在卫戍旅和三零三总局那边压力都不小,很多部门对外宣称快要没办法正常运转了……”
陈选靠在椅子上,沉吟了一下,从保险箱里拿出一沓子厚厚的文件来:
“你去把这些文件送到各部门,并且把上面我挑选出来的人,档案都调到最高政来,让他们暂时协助这些号称没法运转的部门去完成工作!”
秘书接过这沉甸甸的资料,心中有些担忧:
“现在就安排新人的话,徐老他们会不会有想法?”
“他们一定会有想法的,而且想法一定是奔着我来的,这些人脉被他们捏在手里,只会更加根深蒂固,三年前我能清除一批蛀虫,现在我就能把最高政身上这些扎根的毒瘤,拔除干净!”
陈选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如果他们不满意,大可以召开代表会弹劾我,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都站在江沈那边,和他们藕断丝连的!”
秘书看到陈选心中有底,也就不多说什么,转身去发布调令,陈选则是打开了办公室的电视,看着新闻上报道的一系列安全区各部门中高层都有人于昨晚被逮捕的事情,心如止水。
片刻后,一个穿着制服的上校迈步来到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上校将一份资料放在陈选的办公桌上,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冲突肯定是会发生的,我准备调动两个团来最高政公馆周边驻防,要不要让卫戍旅全部转移过来?”
陈选眯着眼睛,抿了一口茶水:
“让卫戍旅分别盯好赵旭和钱峰衫的部队,这两个人都是压线,没有回头路的,公馆这边有两个团就够了,多警惕一下城内,安保署和防暴队的人,立场应该还不明确!”
陈选深知,自己在京畿抓了这么多人,算是彻底把守旧派和江沈埋下的人惹怒了,他们绝对会不择手段让自己下台,这三年里,他们的怨气也是在不断积累,手里攥着权力时间久了,上来就不断削减他们的话语权,其实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武备区超过八成的战士,连带着基层军官,中层领导者等等,几乎全都站在陈选这一边,还有大量的民众,都说陈选真是个合格的掌舵人,为什么?
税收不断下降,各种商品连带着房子,价格都被啊压着往下调整,生活压力肉眼可见变小了,以前一家三口,两个人上班,工资一共一千多,刨出各种税收,水电费,贷款,也就剩下两三百块钱日常花销,根本攒不下来。
现在两人工资超过一千五不说,个人收入低于一千的根本不缴税了,一下子身上的重担就减轻许多,而且家里有孩子的每个月还能两百的补助,那少去的这些税去哪儿了?
当然就转移到那些有资本的人身上了。
不过这种变革,固然能提高区内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但是也引起了诸多企业的不满,尤其是外企,跨国企业,区内区外的连锁企业等等。
其中针对安保公司的税款,还有各种条例的改变,都导致人心和立场发生了变化。
你把我供着,我给你面子,给你钱花,但是你要硬不给我面子,还要我给你交着税,那情况当然就不同了。
为什么这些在区内的安保公司,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地给这些区外来的匪徒提供装备,甚至协助他们一起进攻驻训基地?
原因很简单,总长陈选都不给他们这个面子了,那他们自然而然就不会给陈选留面子,折腾呗,看谁能折腾过谁。
……
京畿区内的火药味越来越冲,很多看出点味道的民众,开始囤积各种物资,一传十十传百的,要打起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超市生意爆棚,罐头、方便面等便利食品几乎不到两天的时间就销售一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恐慌的味道。
张天恒回到医院之后,直接来到了宇阳的病房,岳通从医院离开之后就一直都跟在老吉身边,站在张天恒身边的人,换成了伤势好转得差不多的子超。
虽然并没有好利索,但是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子超皱着眉头,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沉声说道:
“你觉得现在是个什么局面?我咋有点看不懂呢?”
张天恒双臂抱胸,长叹了一声:
“估计真有可能要打起来,至于什么局面,很简单,老总长之前是站在有钱人,站在资本这一边,给他们保驾护航,让他们赚民众的钱,赚区外流民的钱,算是搜刮民脂民膏,给这些大爷们惯的,找不到北了,以为可以掌控华邦的走向了,知道……”
张天恒转头看向了窗外:
“新上任的这个总长,没站在钱这边,站在了民众的角度, 站在了近百万军士们的角度上,那手里握着钱和权的守旧派肯定不愿意,于是就将江家和沈家推了出来,想要让总长妥协,结果没想到,总长开始还手了,一还手,就把桌子干碎了……”
这么一说,子超立刻就反应过来,叹了口气:
“那这么说,守旧派的老家伙,手上肯定还有牌啊……”
“那个带头的徐老,还有关一飞那个老头子,他们就是守旧派的代表人物,这一次,总长最大的对手也是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张天恒现在就是在等一个命令,他有预感,三零三的分队,作用肯定不在正面战场上,而是在后方。
京畿,现在已经到了兵谏的前夕了,可能就在这几天,将会迎来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巨大风波。
子超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
“中午就在这儿吃吧,武备区医院的食堂真不是吹的,不管大势走向咋样,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张天恒闻言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向着电梯走去,与此同时,楼下导诊台,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破旧棉袄的男人,低头扫了一眼导诊台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