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道把车开过来才得知林引被许若绮带走了,顿时脸色大变。
“带去哪了?”
林冒冒挠了挠头:“他们没说。”
李国道立刻给林引打电话,发现是关机。
他马上拨出另一个号。
打完电话,对方发过来一个定位。
许京舟没想到自己送她的脚链那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她的手机打不通,那他只好打给许若绮。
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看来是故意的。
林引看了眼桌上手机的来电显示,视线回到许若绮脸上:“你把我手机拆了也没用,我复制了很多。”
对面坐着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周世宪。
看他怒摔她的手机,她依旧面无表情:“你是京舟的姑姑,你这么做,就不怕他生气?”
许若绮盯着眼前的一张美人脸,眼神如毒蛇般阴狠:“小丫头,你当真以为他是真心爱你啊?”有钱的男人她见多了,就没一个是会为了女人豁出去的,她真就不信许京舟会因为这个女人对自家人下狠手,“他什么都有,而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配得起我们许家,他不可能娶你的,死心吧,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林引并不在乎她说的什么,她挑了下眉,疑惑道:“我比较好奇的事,你跟周世宪的关系。”
“废话少说,”许若绮用力拍桌,怒火冲天,“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将你送人!”
林引:“……”她问,“送谁?”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我。”
林引蓦地回头,神色骤变。
李国道根据定位来到了一处郊区的公寓,破门而入后,看到的却只有两个人。
“大小姐,”他走到许若绮面前,问,“林小姐人呢?”
周世宪给许若绮倒酒,一副早就料到的淡定表情:“你们许家教出来的下人真是无礼,竟然敢这样随便私闯民宅。”
林引脚上的那条链子是苏曜发现的,他把它摘了下来,扔在了这里。
许若绮喝了口酒,悠悠然得回答:“不就个女人吗?小舟要的话,我给他找,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
“大小姐,”李国道忍无可忍,给他们下最后通牒,“你最好如实相告,否则你跟这位周先生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十分钟之内就可以登上热搜。”
“你说什么?”周世宪先急了,“你当我周家是什么人?你一个保安敢这样威胁我,小心你的——”
李国道纠正他:“我是秘书,”他不再废话,“你们两个人做的事,我们小京爷手里有视频,要不要公开,就看林小姐能不能毫发无损得回来。”
闻言,二人瞬间愣住,面面相觑了几秒后,桌上手机再次响起。
许若绮这次接了:“喂,小舟,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言简扼要:“小引在哪?”他平铺直述,却给人一种被双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姑姑,她若出事,你那远在国外的一双儿女也别要了。”
打蛇打七寸,否则后患无穷。
许京舟也没想过自己会这般心狠手辣,他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林引。
其他的,他管不了。
许若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大声吼:“你敢?”
他回:“试试?”
试?
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赌不起。许若绮认输:“她被苏曜带走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许京舟愣了愣,下命令:“把手机给道叔。”
许若绮:“……”
她把手机递过去。
李国道接下,态度肃正:“小京爷。”
许京舟吩咐:“去苏家找人,我马上回来。”
“是。”
苏家在京南有自己的宅子,李国道觉得他既然敢带人跑,那就不可能在苏家宅子那么明显的地方待着。
然而,苏曜真的在。
大门没关,像在等他们来似的。
从林引被带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做任何事情。
李国道不敢想,他究竟对林引做了什么。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人。
苏曜坐在单人沙发上,面朝大门,一手端着酒杯在摇,一手夹着烟,一副'事后'快活似神仙的样子。他的黑色衬衣领口敞开了一半,脖子至胸膛,隐约可见几条不寻常的红痕,像是手指抓出来的。
“来了?”他眼里含笑,风轻云淡,“你家主人呢?”
李国道停在距离他一张茶几长的位置,反问:“林小姐人在哪里?”
他抽了一口烟,雾气缭绕,迷离了眼神中的冷冽:“等许京舟来了,我自然会告诉他。”
许京舟刚才在电话里说,不要跟苏曜硬碰硬,那没用,他是个打碎了骨头也不会喊一声的'变态'。
还有一句:如果找到人,盯着他。
本来三个小时的车程,许京舟自己开车只花了一小时十五分,他直奔苏家宅子。
“人在哪?”
苏曜看着他那双被逼得发红的眼睛,闲然自得来了句无头无脑的话:“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许京舟置若罔闻,他往前迈了一步,眼神里已经有明显的杀气:“我问你她在哪?”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想也没想:“不记得。”
听到这个答案,苏曜嘴角向下,神色变得阴沉:“那我就告诉你,”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继续说,“那是在我的婚宴上。许京舟,你只出现了三分钟。”
许京舟眼神阴鸷,毫无兴趣。
在他来之前,李国道已经搜遍了苏家,都没有找到林引,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听这个神经病讲废话。
“婚礼结束后,怀怀就告诉我,她好像见过你,想去找你,”他突然笑了一下,表情可怖,“其实在她死之前,她就偷偷来过京南,她见了你跟林引,才去死的。”
许京舟错愕了一下,问:“她左边手臂内侧是不是有道疤?”
须臾沉默,苏曜眯了眯眸子:“继续。”
在后面听的李国道越听越懵逼、越听越震惊。
“那她是小引的姐姐不错,”林引失忆过,有些事可能还没想起来,可他没失忆,只是忘了,现在又想起来了,“她确实见过我,我也见过她,只是我不喜欢她,她对小引不好,小引把她忘了,是好事。”
孤儿院的事,他没有全部告诉林引,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之所以被欺负,全都是她姐姐搞的鬼。
苏曜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下:“你知道她在电话里最后一句跟我说的话是什么吗?”
说实在的,许京舟回:“我没兴趣听。”
苏曜冷笑:“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是因为我的侧脸像你。”
说完,他丢出一把钥匙:“人在地下室,自己去找。”
许京舟拿了钥匙就跑。
林引被找到时,整个人昏昏沉沉,蜷缩在地上的角落,嘴里一直念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医生说她被打了针,失去意识之前还遭遇了一些令她难以接受的事,所以她不愿醒来。
可是,她睁开眼睛看到许京舟就说:“许先生,我听到你叫我了。”
才一日一夜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像走了一趟地狱,整个人变了样,胡子邋遢,眼里还有惊魂未定的恐惧:“小引,”他的声音在发抖,“我很怕唤不醒你”
林引把手伸过去,被他抓住,放在脸上:“我醒了,你不用怕,”她问他,“那个怀怀,就是我姐姐,对不对?”
昏迷期间,她做了个梦,梦见了那个跟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说她是姐姐,让妹妹做什么都要去做,所以,她去了那个男人的房间帮姐姐拿衣服。
但是那个男人不愿意放她离开……
许京舟小心翼翼抱住她,在她耳畔温柔低语:“都过去了,小引,你有我,有我就够了,可以吗?”
林引抓紧他的衣服,泪水落下:“嗯,好。”
二月十日,一名自称是苏家派来的律师上门,找到林引,说要履行苏曜先生的遗嘱。
“遗嘱?”林引怀疑自己听错了。
律师点头:“是的,苏曜先生在今年二月三日因为塞车出车祸去世,他的意思是——”
许京舟打断他:“不必了,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东西更与我们无关。”
林引回过神,颔首认可。
不过,律师是职责在身,还是把遗嘱内容跟他们仔仔细细说了一边。
“大概就是这些,如果林小姐个人不想要的话,可以另做处理,除了一点,不能归还。”
林引当即就拜托律师,让他把所有钱全部捐出去,她还指定了京南所有的孤儿院。
律师愣了下,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