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再一次往这里走来。王楚安则靠在长椅上,轻轻闭上了他好看的双眸,单手揉着眉心,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
男人只从门前瞟了一眼就看出了不妥,随后他又装作无意识地再次一瞥。只见小小的小生物额头冒着薄汗,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那双小嫩手也垫在了膝盖下。好像真的撑不住了。
刚才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男人,现在彻底不装了,他急匆匆往走廊尽头走去。
周寒辰看见小帅急匆匆赶来,慌得他立马站起身来,“怎么了?”周寒辰轻声问道。
小帅附在周寒辰耳边轻声说道,“可儿撑不住了。疼得头上直冒汗,小手也垫在膝盖下面了。”
周寒辰听到这里,眉头紧蹙,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往这里赶来。
王楚安此时倒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嘴角上扬着,又闭上了他深邃的双眸。
只一眼,看着一小只蜷缩在地板上,痛到面露狰狞时,一向有条不紊的男人竟也慌得手足无措,心痛感莫名袭来。
他半跪在一小只跟前,一个温柔的公主抱便将小生物拥入他灼热的胸膛里。
一小只踢着小腿挣扎着,嘴里道,“周寒辰,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老实点,非要摔了才肯罢休?”男人微微挑眉,语气略带冰冷。
虽然小腿不再挣扎,但一小只是谁?她可是出了名的犟种,嘴里依然喊着,“不让你抱,就不让你抱,周寒辰,你放开我……”
男人脸色冷峻,“非要再把哥的火激起来,是不是?”
听到这里,一小只不再闹了,而是转过头去,小声啜泣起来。
男人抱着委屈巴巴的小生物坐在了衣帽间的真皮沙发上。
紧接着便用他修长的指尖去轻抹小生物滴滴答答的眼泪,“不哭了。”
刚刚还委屈巴巴的小生物,现在倒变得奶凶奶凶的了,她将小脑袋拧得更加离谱,执意不去看她哥一眼。
这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倒令男人生不起气来了,他嘴角勾着笑,小心翼翼揉着一小只跪得生疼的膝盖。
刚开始一小只还带着几分怒气,趾高气扬地扭着头,那傲娇的小表情可爱极了。
渐渐的这只顺毛驴在她哥温暖的怀抱里便没了怒气,她哥的怀抱不管到什么时候,好像都有魔力一般,令她心里暖暖的。
直到小生物白皙的小脸不再紧绷着,他知道他的丫头气消得差不多了。
男人温柔问道,“错了没有?”
“我没错。”嚣张跋扈的一小只才不管那么多,想说什么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说什么。
“没错?”男人微微挑眉。
“就没错。”一小只更加猖狂起来。
“没错是吧?好,再接着跪两个小时去。”男人说着抱起一小只就往病房里走。
“我不要,不要……”一小只胡乱蹬着她白嫩且娇小的小脚。
“耍赖是吧?告诉哥错了没有?”男人脸色再次冷峻起来。
“我本来就没错。我惦记东哥哥也错了吗?”一小只还在不服气地回怼着。
男人耐心解释着,“你惦记你东哥哥的安危没有错,哥反倒很欣慰。可这个时候各地军阀混乱不堪,都恨不得将没有将领的江伦军给整个生吞活剥了。你还不知死活地往外闯,哥能不生气吗?”
嘟着粉嫩嫩小嘴儿的一小只顿时耷拉下了小脑袋。
半晌,她才鼓起勇气问道,“那东哥哥是不是上战场了?刀枪无眼,炮弹像下雨一样不停地轰炸,断胳膊断腿都还是轻的,有的命都得搭进去。”
话语未尽,一小只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男人心疼地将一小只搂在怀里,他轻拍她的后背温柔安慰着,“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好不好?”
可儿只要一哭,她哥周寒辰就得麻爪,他嗓音极度温柔起来,“你……你东哥哥怎么会上战场呢?咱家是开门做生意的,咱家又不是他们地方军,怎么会上战场呢?你杨战哥哥他是地方军,我和你东哥哥又不是。你以为人家地方军什么人都要啊?即使你杨战哥哥同意,那他上面不还有总司令吗?再说就你东哥哥那火爆脾气,他能受得了被人管?不许瞎想了,知道吗?”
“真的?”一小只的哭声戛然而止。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哥从小到大骗过你吗?你仔细回忆回忆。”周寒辰的内心此时是发慌得。
一小只歪着她那颗不太聪明的榆木脑袋,仔细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好像她哥真的没有骗过她。
其实不然,只不过她哥手段比较高明,那些瞒着她的谎言,从没有被她识破而已。
比如她哥一接手林氏集团,迫不得已将整个林氏集团打造成了江城最大的黑社会,已经七年了,依然瞒的她死死的。
又比如说,她哥近几年频繁往东南亚贩卖军火,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军火头子,成了人们口中的死亡商人。
再比如说,她哥现在已是拥有19万士兵的克缇军总司令了,短则几个月,长则小半年,她哥就能和她川哥哥相媲美,成为缅甸的王。
这些都是她通通不知道的,当然也是她哥不想让她知道的。
“那东哥哥去哪了?”一小只还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哥在西班牙还有点欠款需要你东哥哥出马。你也知道现在欠账的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好要了。所以需要你东哥哥挨家挨户给咱林氏要账。”男人撒着谎。
“好了,不闹了好不好?”男人用指尖轻抹她脸上的泪痕,连同鼻涕一起给她擦了又擦。
一小只嗤笑一声,“哥不是有洁癖吗?现在怎么连我的鼻涕都不嫌弃了?”
男人轻戳小生物脑门,“小没良心的,哥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你喝了酒,就往哥身上吐,哥如果嫌弃你,早就不要你这名副其实的小酒鬼了。”
一小只嘟嘴回怼道,“小时候啊,哥总是嫌弃我流鼻涕,一副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嫌弃表情,你以为我小,我就不记得了吗?我只是小,我又不是傻。”
周寒辰听到这里,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小东西,这点小事你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哥是因为嫌弃你流鼻涕而躲得远远的吗?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死气白咧得将你的鼻涕次次都要抹到哥的衣服上。谁家妹妹像你一样啊?口水、鼻涕都要蹭到哥衣服上才高兴。哥小时候被你欺负的还不够惨吗?”
男人顿了顿,满眸子的宠溺,“你小时候比男孩子都要淘气,只要有女孩子和哥说话,你次次都要拿你的弹弓,射泥球弄得我和人家女孩满身的泥。我们班的女孩子全都怕你了。”
一小只不以为然,“谁让她们总是缠着你的。你是我哥,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允许你和其他女孩说话。”
周寒辰捏了捏一小只光滑如绸的小脸蛋,他嘴角上扬着打趣道,“原来占有欲这东西是打小就有的?小东西,原来哥一直以为你小,傻呵呵的,什么都不懂。没想到……”
一小只昂着小脑袋颐指气使道,“没想到什么?我只是小,我又不是傻。天天把我当小傻子糊弄。你知道你次次为了你那些女同学罚我站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我都恨死你了。”
小生物恍然想起了什么,她邪笑着缓缓道来,“每次被你罚站后,我都会找机会报复。猜猜我是怎么报复你的。”
男人将自己的额头轻抵在一小只额头上,“小东西,还敢报复哥呢?看来平时罚站罚的还不够狠。说,到底怎么报复哥的?”
小小的一小只将小脑袋埋在男人黑色西装里,她轻声嘀咕道,“我每次都会在你的毛巾和牙刷上狠狠踩上几脚来泄愤。”
周寒辰依旧嘴角上扬,他轻轻去扯一小只的右耳,“你个小东西,你给我出来。怪不得哥刷牙的时候总是有异物感。”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一小只埋在她哥灼热的胸口处,娇嗔地撒着娇,使得她哥瞬间心花怒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