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都喝了一坛子酒,现在酒劲慢慢上来,所以也就安然睡下了,第二日醒来,小谷记着要去给吴青打扫庭院,便早早离开。
浮生则是第一次跟着众人一起来到演武场,进行每日的操练,由于他们都是刚入门不久,所以这次领课的是四师叔,之后才会交由内门弟子来管理。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所有人排列整齐,由于浮生前些日子在养伤,所以今日便是站在最后一个角落。
待人全数到齐,四师叔方才开口说道:“今日,我就来跟你们说一下武学修炼的一些基础,不要小看这些知识,或许你们从前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现在把观念改正过来,也是来得及的。”
“首先,你们要知道,我无极宗的宗旨是什么,不是为了维护正道,更不是为了惩恶扬善,而是为了守住江湖的安宁,那么想做到这一点,需要的是什么?”四师叔环顾了一下场内的所有弟子,希望能有人自主站出来解答。
“实力。”浮生轻声的回答了出来。
虽然浮生的声音很小,但是四师叔还是听到了,他很满意有人能够那么快的反应过来:“没错,需要的就是实力,那么你们可知道在这世上武学的层次如何划分呢?”
这一问,很多人都摇了摇头,显然刚刚入门,知道的不是太多,就算是知道一些,也不敢在四师叔面前显摆,还是等他来说明清楚。
见这一问没有人回答,四师叔之好自行说明:“这武学主要讲究的是气,没有气,那就不算是武者,而气的另一种叫法便是我们常说的内力。”
“原来如此,怪不得叫做气聚丹田,看来我还是得多学习学习。”浮生低了低头暗自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之前自己找来的书上也没有详细的说明。
接着他又抬起头来,继续听四师叔下面的内容,“那么既然是内力,就有高低,中的来说武学的境界一共分为九层,堪堪能够聚气的便是入门武者,由此往上分别为三流之境、二流之境、一流之境、超一流之境、绝顶之境、超绝顶之境、造极之境、无双之境。”
很弟子对于这方面其实了解的并不透彻,可能只听说过前面的七种境界,最后两种境界几乎闻所未闻,常人也不可能提及,很多小门派的掌门也不过才是绝顶之境,而无极宗宗主宫唯一的境界也是沉寂在超绝顶之境多年。
每一个境界之间也都有着不小的差距,越往高层境界上去,这差距也就越大,到了宫唯一这样的境界,甚至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都来去自如,也是目前江湖上最为顶尖的高手之一。
“师叔,这世上可有无双之境?我们的掌门是什么境界的武学修为?”一位好奇心比较大的弟子听完这境界层次的划分之后,便出言问道。
四师叔倒是没有责怪他言语随意,反倒是一脸笑意的回答道:“这世上曾经确实有过无双之境的强者,但经过多年前的动乱之后,早已经消失匿迹,而掌门,现在乃是超绝顶之境,江湖上最为顶尖的那一类高手。”
“啊,掌门也才超绝顶,我还以为已经无敌了呢。”那名弟子显得有些失望,这样的结果与他心中所想,存在着不小的落差。
“呵呵,你们可不要以为掌门的境界很轻易就能达到,这绝顶之境与超绝顶之境中间隔着巨大的鸿沟,十个绝顶之境面对一位超绝顶之境,也不过是鸡蛋碰石头,毫无胜算。”四师叔为了不让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好高骛远,总想着一步登天,便举了个例子。
这下众人方才能够明白,宫唯一是怎样的高手,这要真打起来,一人便可以灭掉数十个小门派,如此实力,谁敢不服。
而浮生此时心中也在幻想着:“如果我能够达到无双之境,不知道会是怎样才天地,可我现在顶多也就算是个三流之境,差得好远啊。”
“那师叔,你又是什么境界?”那名弟子又问道。
“我?自然是不如掌门的,如今在超一流境界也算不得上乘。”四师叔说起自己的武学修为,显得有些落寞,本是同入师门,可是天赋不佳,纵使勤学苦练,最终也不过尔尔,比起自己的大师兄宫唯一,他要差劲太多了,就是比起二师兄吴青,他也是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说完了自己,他又开始说起江湖上目前的主要势力划分都有哪些,“既然说到了这里,我就再提一下如今有哪些重大的门派,与我宗门并列的其他五大门派分别是凌云阁、幻宫、天云教、少林,还有一个飘渺宫隶属于皇家,专门为当朝皇帝李青龙在江湖上行走。”
听到还有这些门派能够与无极宗并驾齐驱,不少弟子都有些惊讶,起初,他们都认为无极宗是第一大宗门,这也是老一辈人经常提及的,没想到,现在的趋势发生了那么多的改变,再加上多数弟子都是在无极宗所属的范围内长大,自然对其它的势力不甚了解,浮生便是其中之一。
“好了,今日就先说到这里,接下来,我给你们讲一下宗门的基础武学,也就是入门考核的时候,让大家修习的九级剑法。”四师叔并未带有佩剑,便从身旁的弟子手中借剑过来。
终于到了武学的讲解上,浮生更加提了提精神,众弟子也都凝神静气,想要看四师叔如何演示这基础剑法。
“九级剑法,其中包含的东西很多,有攻,有守,有快,有慢,能破掌势,能档暗器,讲究的核心就是一个字,稳。”四师叔拔剑之后,先是调整了一下心态,说着,便慢慢走下台阶,众弟子也很自然的给他让了让位置,让其能够在中间进行演示。
往后退的浮生心中却产生了疑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武学是求稳的,一般不应该都是求快,或者威势吗?还是先好好的看师叔演练一番吧。”
拔出长剑,四师叔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剑法招式,随即由静变动,手腕发力,内力运转,剑身微微颤抖,他腾空跃起,口中念道:“第一式,动如雷霆,出剑不得忧郁,动作干净,追求身快,而非心快,内力身后者能够使得剑未到,势已到,杀人于无形。”
“第二式,心静如水,与第一式正好相反,追求心快,而非身快,以剑为身,守住敌方的攻势,这一式需要你们多家磨练。”
“第三式,力挽狂澜,这一式讲究的是利用剑招之间的衔接,不断增加力量,在比斗的过程中,使出这一式,有可能将局势反转,缺点是需要长久的铺垫,切忌。”
“第四式,轻如鸿毛,用剑的时候需要掌握其灵巧变化,不可刻板生硬,让剑变得轻盈灵动,每一招都是快出快回。”
“第五式,重如泰山,与前面一式相辅相成,一个灵动,一个沉重,正好是一攻一守,修习的时候注意这两式之间的衔接变化,能够获得不少的领悟。”
“第六式,如影随形,正如这名字一般,要求做到剑与人步调一致,剑就是人的另一个影子,人到,剑必到,更可以让自己手中的剑像是对方的影子一般,让对手无处可藏,是极为烦人的招式。”
“第七式,人影分离,人与剑的行径恰恰相反,出其不意,可一招化两招,但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如果对方识破,将你的武器夺去,那便落了下乘。”
“第八式,明,这一个字你们慢慢领悟吧,这一式最为正大光明,坦坦荡荡,没有任何花俏的地方,且只有三招,劈,削,刺。”
“第九式,阴,这个字也需要你们自行琢磨,此式讲究的就是招中藏招,力后有力,让敌人看到的永远都不是全部,真正的目的要藏在最后,能够最高深的境界,甚至死,敌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剑,这也是最难的一式,学不会也不要强求。”
看着四师叔将九级剑法尽数演练完毕,浮生心中若有所悟,他之前虽然有过九次的修习,可是每次都练到一半,经脉疼痛不已,基本没有哪一式是能够全部连贯使出来的,现在一切如常,仅是听着,身体内自然而然的也会有些触动。
如果现在让他自己再演练一遍的话,定然能够有新的收获。
“好了,刚才你们可都看清楚每一式?”四师叔问道。
“看清楚了。”众弟子一致的回答。
“呵,就算你们没看清楚,我也不会再多来一遍,况且这剑谱人手一本,自己慢慢研究吧,想要往上走,就得用心学。”四师叔轻笑一声,说完便把剑交还给了身旁的弟子,然后让浮生他们自行练习。
“动如雷霆,喝!”浮生从第一式开始进行尝试,按照刚才所看到的回忆,修正自己的一些错误,慢慢了有了改进,出招也似乎更稳了一些。
这进步还倒是不错的,浮生似乎找到了一个前进的方向,他打算把这九级剑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然后再去修习更高的剑法:“如此定然不会有错,我的基础本就不足,不能激进,这个稳字,正是我需要的。”
“小谷,你为何心不在焉,想什么呢?”吴青从他进入院子里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一直观察着,本以为是还不太适应如此早起,身体没缓过精神劲来,结果却发现并不是这样,反而是他心里在想着事情,所以做事情拖拖拉拉。
“啊,弟子知错,方才,一时失神,脑子其实一片空白。”小谷没有说实话,但是他说谎的功夫也不高明,整个人的状态很明显不会说谎,有些慌张,眼珠子也不敢直视吴青,一直在胡乱的寻找目标盯着。
他脑海里面总是浮现出昨夜与浮生比试的场景,还在想着要怎么样能够破解那一试剑法,可是又不能告诉吴青,因为这是浮生师傅传授的剑法,但现在两人都是无极宗的人,本不应该修习他人功法,所以担心说出来之后会让浮生受到门派的指责。
虽然吴青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也不追问下去,不说总有不说的道理,不会去强求,只是小谷这样的状态让他很不满意:“行了,这院子你也打扫的差不多,接下来为师教你剑法,切莫走神。”
他有意提醒了一下,小谷心中也明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想不出破解的办法,那就只有先将自己的实力进一步的提升,于是便抖了抖身形,让自己放松下来,注意力逐渐集中起来。
“拿起青玉,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跟着练一遍。”吴青再次提醒道。
“是,弟子明白。”说着,小谷便将安放在一旁的青玉拿在手上,只不过,他的左手有伤,就只能右手拿剑,但是吴青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今日演练的时候用的也是右手剑,只是看破不说破,他都看在眼里。
但从他拔剑的那一刻开始,小谷就明白了,其实自己的状态都在师傅的眼里,看得一清二次,只是他老人家善解人意,不愿多问,遇上这样的好师傅,小谷心中不免有些感动,虽然他看起来脾气很古怪,但其实人却非常好。
此时,院中忽然静得可怕,仿佛吴青不动,这个世界就静止了一般,忽然,他动了,身形极快,地上本已经被清扫干净,但还是被带起了一丝尘沙,长剑看似没有任何反应,但这阵阵的剑鸣声却说明,它不仅动了,而且还非常的快。
这次快到让小谷都没怎么看清,就已经结束了:“师傅,您这是?”
“怎么?没看清楚吗?”吴青收起长剑,立于原地看向小谷问道。他是故意出手那么快的,就是想看看,小谷究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领悟多少,这习武也是需要天分的,剑术更需要这一份天赋,如果只是依靠努力二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所作为。
小谷倒是想说自己没看清,但是感觉自己真这样说了,又怕被师傅责骂不够集中注意力:“弟子看清了。”
“当真?” “当真。”小谷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