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马车向城郊驶去,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作响,我掀开车帘望向远去的姑苏城一眼,只觉一切恍然如梦。
宽阔笔直的大道上,两旁耸立着排列有序的高大树木,树冠高耸入云,枝叶遮天蔽目,地上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
又行走了一会儿,只听咯噔一声,整个车子剧烈晃荡一下,停了下来。
我与郑旦紧紧扶住车门框,这才坐稳,只是整个马车已倾斜在一侧,无法再继续坐人前行。
“发生了什么!”范蠡蹙眉,一把掀开车帘,向驾车的藏名问道。
“范将军,车轮似是坏了。”藏名亦是一脸郁闷之色,又有些恼道。
“什么!”范蠡眉头紧皱,看了伯嚭一眼,率先跳下了车。
我们一行人跟着下了车,我与郑旦相视一眼,紧紧握住了手,天色越来越暗,若是此刻马车不能前行,不知又会出现什么意外之事。
“范将军!这车被人做过手脚!”藏名又查验了已经倾斜的马车一番,忿忿道:“定是伯嚭大人的好干儿子!他定没安好心!”
范蠡一听,握紧了拳,横眉冷对向伯嚭,伯嚭却是泰然自若,冷声道:“本官可不知此事!”
“将军,我们现下要怎么办?”藏名又向范蠡问道。
“弃车,我们驾马前行。”范蠡看了看天色,过了一会儿沉声道。
“可……可只有两匹马。”藏名一脸难色,我们一行共六人,两匹马最多只能载四人。
“你们先走,我带着伯嚭大人在这荒郊小住一晚,明日再寻机追上你们。”范蠡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伯嚭一眼,“想必伯嚭大人不会介意。”
伯嚭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范蠡。
“不,他那干儿子狡诈得紧,做得出这种损事说不准还留有后手,范大夫,你们得赶紧离开,还是让我老颜留在这里!”颜先生却是上前一步,抢先道。
“不行。”范蠡正色坚定拒绝道:“颜先生,范蠡本就连累了你,绝不能再让你至此险境。”
正在这时,只听阵阵马蹄声从来时远方传来,听这动静来人应是不少,我们皆是一惊,会不会是伯嚭的干儿子搬的救兵?
“不好,你们得赶紧走!”只见颜先生亦是面色大变,又对着藏名使着脸色催促道:“赶紧护着范将军和二位夫人走啊!”
只见藏名当机立断,取出腰上的配剑一把斩断马上驾车的绳索,两匹马嘶鸣一声,撒开了蹄子。
藏名一把拉上郑旦上了马。
“范大夫,当老颜求你,越国不能没有你啊,赶紧走吧!”颜先生声泪俱下,见范蠡不为所动,恳求道。
“不——”范蠡目光沉重,摇着头。
“范蠡,你带着颜先生走吧,我本就不值得,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你们将郑旦安全送回越国,我死也瞑目了。”看着此情此景,我对着范蠡平静道,这世上早已没了我牵挂的,我只希望郑旦能平安回家,不再牵连任何人。
“西施!你!”范蠡紧皱起眉头。
“西施!”郑旦也呼唤出声来。
“你们谁也别想走!”就在这时,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便踏风而至。
在马车的身后,还有手拿弓箭的宫中侍卫扬尘紧跟在后,我心中一凛,这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