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棠!”姬月瑶听了陈美人所言,眸子中带着一丝惊怒与狠戾,“你放肆!”
陈美人瞧了王后一眼,不再如往日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而是径直走到了夫差身前,双手福了一礼,毫无畏惧道:“回大王,事发当时妾身正在现场,这容华宫的茶妾身也喝了,也让太医验了,其中却并没有藏红花的成分,当日那茶一直摆放在殿中,季夫人也是突然而至,容夫人又哪里来的时机去指使夏荷下毒!”
陈美人一字一句分析,说罢又对着夏荷冷声呵斥道:“你这背主的家伙,究竟是何居心!”
“我……”夏荷听了陈美人的话,面色变得不自在,支吾不出声来,目光又有意看向了王后,我也跟着看了过去,却见王后脸色亦是一变。
“混账东西!”夫差见此,眉心一皱,竟直直踢了夏荷一脚,夏荷捂住腹部瘫倒在地。
“究竟是谁指使你污蔑夫人!”陈美人又冷然出声,对着夏荷逼迫道。
“不,没有人指使我,是我,是我下的药!”夏荷猛得摇头,突然目光又面向我,凄声跪地求饶道:“是夏荷对不起夫人,求夫人赐死!”
我看着眸光泛红的夏荷,紧紧闭上了眼,从未想过遭人背叛是这种滋味,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握住,然后决绝的掏出,扔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大王!”就在这时,那嬷嬷又窜了出来,对着夫差继续道:“陈美人一面之词,不足可信,说不定这就是她们主仆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让容夫人逃脱罪名!夫人在容华宫出的事,容夫人定逃不了关系!”
“呵。”我听着这嬷嬷所言,忍不住冷笑出声来,一步一步走至她身前,“嬷嬷不去找真正的凶手,而是字字句句针对与我,我倒要问,嬷嬷是何居心!”
“你!你这妖女害了我家主子,竟然还敢如此毫无羞愧之意,当真是蛇蝎心肠!”那嬷嬷语塞,竟直接指着我的鼻破口骂了起来。
我又向她逼近一步,“后宫嫔妃皆知,我受大王宠爱,我既已得了大王专宠,为何还要堂而皇之在自己的宫殿内做出这种愚蠢勾当,杀害季夫人腹中的孩子于我有什么好处,嬷嬷如此针对于我,可是此事另有隐情!”
“你!”那嬷嬷向后退却一步,顿时失了方才的气势。
我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此说来,我还忘了一件事,事发之时,除了夏荷,也就嬷嬷经手过那一杯茶,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季夫人小产,也是嬷嬷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那嬷嬷听了我所言,面色大变,骇然得差些摔倒在地。
“放肆!”就在这时,姬月瑶突然厉声打断了我的话,“季夫人在你宫中出的事,你还倒打一耙诬陷季夫人,你可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啊!”
“怎么,王后娘娘听不得了?”我抬头看向姬月瑶,冷声一笑,“还是说,此事王后娘娘也提前知晓一二?”
“你!”姬月瑶脸色越来越难看,又将目光看向夫差,疾声痛色道:“这就是大王宠爱的结果,让她无法无天,藐视礼法,这般污蔑臣妾!”
夫差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这才侧眸看向姬月瑶,墨色的眸底没有丝毫温情,“寡人就是这吴国的天,王后,你可明白?”
“大王……”姬月瑶蓦地失声,看着夫差,一脸不可置信与一丝恐惧。
“此事,到此为止。”夫差不再多话,背手而立,望着众人沉声道,显然是对此事不欲再深究下去。
我心底一笑,本来心底的那么一丝丝感动也荡然无存,他虽维护了我,却终究还是要包庇这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此事再继续查下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为了王朝安稳,后宫安宁,或许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乎。
帝王之心,终究是冷酷无情的。
夫差说完,目光又看向跪伏在地的夏荷,“至于这等卖主的奴才,来人,拖下去,乱棍处死。”
“慢着!”我疾声道。
夫差目光一顿,看向了我。
我俯下身子,对着夫差祈求道:“夏荷跟随我多年,此事多少是妾身管教无方了,还请大王将夏荷交于妾身处置。”
夫差久久看了我一眼,终究长叹一声,“罢了,你自行处置吧!”
“寡人去看看季夫人,你们各自都散了吧!”夫差不再言语,只是神色疲累的抚了抚额头,便踏出了坤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