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是金光瑶于金凌满月宴上赠于他的。
那时它还是只三个月大的小狗,如今已长大许多。
它体型庞大,但性情温顺,留于金凌身侧,无需担忧它会伤到金凌,反而还能护金凌周全。
不过,除金凌与蓝思追外,对喜爱它之人它皆爱搭不理,纵使是江厌离与金子轩亦如此。
可平日里见到怕它的人,它总喜欢冲上去逗人家,但绝无恶意,只是单纯地想找人家玩。
蓝忘机紧紧地拥着魏无羡,恶狠狠地盯着冲过来的大狗,不许它靠近半步。
因为之前江厌离命令侍从们不得靠近,所以狗跑过来了,他们却不敢过来。
金子轩赶紧把狗拉开,叫来侍从把狗牵走关起来。
并特别叮嘱,以后若是魏无羡来,就不要让它再出来了。
许是被拽走心有不甘,犬吠声响彻整个轩王府,魏无羡在蓝忘机怀里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江厌离见状,终究还是放弃了将找江澄的事托付给魏无羡。
江澄落入犬妖一族手中,若派人族前去营救,必定会伤亡惨重,她便是顾及这一点,这才想找魏无羡帮忙。
可如今这情况,妖界她请不来救兵,此事便只能多耗费些人力了。
若实在不行,江厌离自己去救,无人可求便求自己,江澄毕竟是她的弟弟,她去救,理所应当。
不要忘了,她是莲妖一族的公主,也曾挥剑斩杀过妖族。其手法果断决绝,绝非软弱之辈。
即便成为人族,江厌离在闲暇时刻也会拿起自己的剑,练练剑法。
此事金子轩也知晓,有时也会陪着江厌离练剑。
但他终究是担心她的,不愿她碰这些利器,以免伤着自己。
何况,如今江厌离是他的妻子,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是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怎能让妻子提剑。
因魏无羡实在害怕,蓝忘机不得不带他离开轩王府。
府门口处,江厌离似乎下定了决心,道:“抱歉,阿羡,吓到你了。阿澄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我想到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
虽然在门口,但府内的犬吠声仍能听到些许。
可魏无羡一听江厌离所言,退出蓝忘机的怀抱,声音有些发颤,不解地问道:“谁能帮你?能救江澄的,只有我。”
江厌离微笑着,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些,“有的,不过是多费些人力。”
蓝廷称帝后,曾将一半兵符交与金子轩保管,若情况紧急,金子轩可调动兵力。
那半枚兵符藏于何处,唯江厌离与金子轩知晓。
金子轩上前,揽住江厌离的肩,沉声道:“你们去做你们要做的事便好,江澄的事就让阿离自己去处理吧。”
他虽不知江厌离究竟有何法子救江澄,但只要是她所想,他必支持。
但是,若她欲亲身犯险,那他绝不允许。
江厌离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任何人胆敢伤她,他绝不轻饶,即便那人是江澄或是金凌。
魏无羡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点头,表示不插手江澄之事,至于他心中作何想法,或许唯有他自己知晓。
魏无羡与蓝忘机此来,不仅是为送回蓝思追,顺道向江厌离报个平安,更是为了道别。
如今魏无羡已能自如操控妖力,他们便打算速赴边关,早日除掉鬼国,还百姓安宁。
他们挥手作别,须臾间便消失在轩王府门前。
只是,魏无羡转身离去时,悄然在轩王府附近设下一道唯有江厌离和金子轩无法踏出的结界。
魏无羡毕竟也算是由江厌离带大的,虽说前世今生迥异,但他能察觉到,江厌离不用他,定是想亲自救人。
前世金凌尚在襁褓,便因魏无羡失去双亲。
金凌是如何长大的,魏无羡并不知晓,他目前所拥有的,唯有自己死前这十几年的记忆。
不过,大致也能猜到,应是江澄将他带大,长大的金凌或许也会和江澄一样,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已然转世,他们一家团聚,魏无羡绝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他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人族于妖而言太过脆弱,江厌离哪怕带再多的人,也难将江澄带回。
回到含光苑,温宁已将所有的行囊整理完毕,在门口等待他们归来。
他们去轩王府时并未带上温宁,只为尽快出发,才让温宁先回含光苑,为他们收拾行李,待他们辞别了江厌离就直接启程。
魏无羡看着温宁身上背负的,几乎能将他压垮的大包小包,不禁有些无奈,“温宁,你这是要把整个含光苑都搬走吗?”
温宁呆愣地回答道:“我只是把能用得上的都带上了。”
魏无羡笑道:“你不觉得重吗?拿些衣服就好,何须带这么多。”
温宁道:“不重的,带着以防万一。”
行李如此之多,实在不便。
在魏无羡的多次劝说下,温宁终是将除了衣物以外的东西都扔在了含光苑门内。
东西丢在地上时,还发出了些许清脆的声响,他恐怕是连锅碗瓢盆都带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举家搬迁呢。
此外,还有一件物品温宁没有带上,倒不是他不想带,而是他根本无法触碰。
前世魏无羡死后,随便认主,封了剑,任何人都无法拔出,唯有魏无羡和江澄可以。
今生,随便不认主,任何人都能将其拔出,但避尘和朔月却极为认主。
除了打造它们的人,就只有它们所认可的主人可将其拔剑出鞘。
认主一事,朔月好些,仅是封剑而已。避尘则甚是高洁,不仅封剑,更是不许他人触碰。
温宁本欲取剑,却遭灵压击退,难以靠近,心想着,真不愧是蓝忘机的剑。
蓝忘机回屋取来避尘剑后,他们便即刻传送至关边地带。
边关战事吃紧,无人觉察到魏无羡等三人的现身。
但不知何故,在此处,魏无羡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仅有江澄的,还有……他爹娘的。
他对爹娘毫无记忆,甚至连丝毫印象也无。
但他却能确定,这股熟悉的气息中,有属于他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