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城外孙策那嚣张至极的叫骂声,声声刺耳,直传入城中。纪灵与陈兰站在城头,眉头紧皱,望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孙策大军,心中满是忧虑。
陈兰按捺不住,心急如焚地对纪灵说道:“纪将军,你看这孙策实在是胆大妄为!营寨都还没扎稳,就赶来率兵叫阵,如今正是他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依我之见,咱们不如趁着这个绝佳时机,倾尽全力冲击他的营寨,打他个措手不及,必定能大获全胜!”陈兰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纪灵却没有立刻回应,他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城外的孙策军,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依然沉默不语。城头上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动着他们的衣袍,陈兰急切地等待着纪灵的答复,可纪灵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脑海里不断权衡着利弊,一时难以抉择。毕竟,这一战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孙策军在城下扯着嗓子大骂许久,直骂得口干舌燥、嗓音沙哑,可城楼上的纪灵与陈兰却铁了心一般,无论对方如何叫骂挑衅,就是坚守不出。孙策瞧着这情景,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可又明白干耗着没好处,只能咬咬牙,一甩马鞭,带着军队耀武扬威地佯装离去。
回到营寨,孙策一进主帐,“砰”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桌上杯盘乱晃,他怒声吼道:“这纪灵、陈兰,简直是缩头乌龟,气死我了!”这时,顾雍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将军,敌军坚守不出,强攻损耗太大。依我看,咱们可以围城,断其粮草,不出几日,城内自乱。”
孙策一听,眉头拧成个疙瘩,来回走了几步,大声道:“不行!这般拖下去,变数太多。马超还在附近,袁术说不定也会派兵增援。必须速战速决,明日就攻城!我就不信,凭咱们这士气,拿不下这小小的城池!”
顾雍还想再劝,可瞧见孙策满脸的决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孙策转头看向众将士,目光炯炯,高声下令:“传我命令,今晚好好休整,明日天一亮,全力攻城!后退者,斩!”众将士齐声领命,声音震得营帐嗡嗡作响。
而此刻,城楼上的纪灵和陈兰望着孙策军离去的方向,丝毫不敢放松。陈兰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这孙策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怕是有硬仗要打。”纪灵神色凝重,微微点头:“赶紧加强城防,多备些滚石檑木,再派人清点粮草,看看能撑多久。”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坚定,深知接下来的攻城战,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较量 ,而这城池的得失,很可能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
次日破晓,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孙策便迫不及待地敲响战鼓,沉闷有力的鼓声如滚滚惊雷,瞬间划破寂静,在城池周遭回荡不休。
孙策立于阵前,周身散发着凌人气势,他大手一挥,高声下令:“魏延听令,率精锐攻城!”魏延领命,身着厚重铠甲,手持长刀,骑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转身,向着身后士兵怒吼:“儿郎们,随我冲!”
士兵们如汹涌潮水般向城池蜂拥而去。前排士兵紧密排列,手持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阵线,全力掩护后方的云梯手与攻城锤手稳步推进。一时间,喊杀声、急促的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场面惊心动魄。
城楼上,纪灵早已严阵以待。他目光如鹰,紧盯着城下敌军动向,见魏延率军逼近,当即果断下令:“放箭!”刹那间,城墙上万箭齐发,利箭如暴雨般射向攻城士兵。不少士兵中箭,惨叫着扑倒在地,可后续的士兵毫无惧色,依旧奋勇向前。
待攻城士兵靠近城墙,纪灵又指挥士兵推下滚石檑木。巨大的石块与粗壮的圆木从城墙上呼啸滚落,砸在士兵群中,发出沉闷巨响,溅起一片血雾,惨叫连连。魏延军的攻势遭受重创,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尽管处境艰难,魏延却毫无退缩之意,他挥舞长刀,左冲右突,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试图稳住阵脚、重新组织进攻。但纪灵防守滴水不漏,一次次将魏延军击退。战斗从清晨持续至晌午,魏延军虽悍不畏死,却始终难以攻破城池,无奈之下,只能暂时退离,战场上遗留下一片狼藉,断肢、残剑、血迹触目惊心。
退回营地,魏延满脸羞愧,单膝跪地请罪:“末将无能,未能攻破城池。”孙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心中既愤怒又不甘,却并未苛责:“起来吧,纪灵防守太过顽强,此事不怪你,让我再想想办法。”这时,顾雍走进营帐,看向孙策,轻声劝道:“将军,强攻难以奏效,还是另谋良策为好。”孙策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坚韧:“我定要拿下此城,绝不罢休。”
连续三日,孙策的攻城行动愈发猛烈,仿佛要将眼前这座城池碾为齑粉。战鼓从晨曦微露敲至夜幕深沉,激昂的鼓点催促着士兵们前赴后继,那声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周遭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攻城的士兵们如同汹涌的潮水,呐喊着、嘶吼着,一波接一波地向着城墙猛烈冲击。一架架云梯被迅速抬起,重重地搭在城墙上,士兵们顺着梯子拼命攀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然而,每次都被纪灵率领的守军以顽强的抵抗狠狠击退。城墙上,滚石檑木如暴雨倾盆般砸下,利箭似飞蝗般穿梭在敌阵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陈兰目睹这惨烈的攻防战,心急如焚,双眼布满血丝,赶忙来到纪灵身旁,急切地建议道:“将军,孙子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孙策连日强攻不下,他的士卒们早已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正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咱们趁夜劫营,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大破敌军!”陈兰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已经看到了劫营成功后的胜利景象。
纪灵静静地听完,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陈兄弟,此事万万不可冲动。这孙策绝非等闲之辈,诡计多端,心思缜密。他岂会想不到我们可能趁夜劫营?必定早已设下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若我军轻易出城,正中他下怀。即便劫营一开始能取得些许成效,但以孙策的反应速度,一旦他回过神来组织反击,咱们出去的兵马必定陷入重重包围,遭受重创,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陈兰听了,心中虽有不甘,但仍试图据理力争:“可是将军,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防守,眼睁睁看着孙策在城下耀武扬威吧?这劫营说不定就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啊!”
纪灵拍了拍陈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陈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咱们都想尽快击退敌军。但此刻,坚守城池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咱们不如就凭借这坚固的城墙和完备的防御工事,牢牢守住阵地。且看主公那边,若能成功抵挡住马超的进攻,咱们这边的压力自然会大大减轻。在这乱世之中,行军打仗切不可只图一时之快,一切还是要以稳妥为主,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啊。”
陈兰满脸的不忿,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握拳,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满心都是不甘,还想再争论几句,可纪灵作为主将,主意已定,他虽满心不情愿,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暗自叹气,眼睁睁看着这个劫营的计划就此夭折。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在城墙上坚守,目光中透着不甘与期待,等待着局势能出现有利于己方的变化 。
孙策连日强攻,却始终难以撼动城池分毫,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这日,他正在营帐中踱步,满心烦躁地思索着破城之策,突然听闻周瑜派使节前来。刹那间,孙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本阴沉的面庞也瞬间亮了起来,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快步迎出营帐。
只见来者是周瑜的族人周善,待周善恭恭敬敬地见礼后,孙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一把拉住周善的手臂,说道:“公瑾远在九江,派你前来,定有良言相授,快说说,可有何良策,快快与我讲来!”孙策的双眼紧紧盯着周善,眼神中满是期待,那模样仿佛周善就是他此刻的救命稻草。
周善整了整衣衫,神色从容,将周瑜的话侃侃而谈:“家主曾言,马超将军在庐江郡与袁术长久僵持不下,究其缘由,一来是袁术凭借坚固城池负隅顽抗,二来正值夏季,雨水丰沛,他的西凉铁骑难以在这泥泞湿滑的地形中施展优势。而孙将军如今也面临同样困境,敌军拒守坚城,短期内确实难以攻克。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乃下策,攻心方为上策。袁术如今所仰仗的,不过是庐江水路纵横交错,且城池坚固。我等可先采取围城之策,断其粮草、阻其援兵,让城中守军心生惶恐。与此同时,暗中整备水军,待时机成熟,凭借水军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如此一来,袁术在水路上无法对我们形成有效阻拦,届时必定方寸大乱,城池也就指日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