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朦胧人初醒,风中夹雪似棉轻。
浓睡不消残酒,层叠纱幔里,宿醉醒来之人似是身体不适,半晌才以肘撑榻坐起身了。
昨晚……他都干了什么……
九微靠坐在床头无言盯着左手多处关节处尚未消褪的残红陷入了沉思。
厘清端着一碗新的醒酒汤掀开纱幔时,便见那人眉头细细拧着,似乎在努力在回忆着什么。
是以,某些人的嘴角当即便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却还要装作很正经的问那人:“殿下在想些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九微这才回过神来了,侧目看去。只是,视线交缠不过半秒,九微便主动避开了某人很平常的视线。
厘清先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放在一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盒药膏打开,又问了一遍:“殿下方才在想什么?”
九微迟疑片刻,冷静回答:“……没。”
“这样啊……”厘清不知相没相信,兀自拉过那人的左手,垂着眼帘挖出一小块乳白色的药膏用内力软化,不经意间抬眸瞧了那人一眼。“那——殿下还记得殿下昨晚都说过哪些话,做过那些事吗?”
面对这人的步步紧逼,九微不为所动,亦是垂眸瞧着对方的为他涂抹药膏的动作,矢口否认:“不记得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多言,除了外间偶尔传来的洒扫声四周堪称静谧无声。
散落在那人指节处的齿痕有的过于深了些,淤青叠着残红漂亮的不可思议……
厘清眸色渐深,虽说并非他亲为,但他好歹也算始作俑者,想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痕迹都是怎么来的了。
……只是,这些痕迹虽说无伤大雅,但总归是会疼的。
想到这里,厘清便又懊恼起来,待指腹药膏融化,便愈发放轻了些动作。
“好了。”厘清松开了对方修长白皙的五指,合上药盒,示意对方去喝温度刚好的醒酒汤。
九微却没有去动那碗汤,反而将左手隐在宽大的袖袍间蜷了又蜷,最后指骨都隐约泛白。
他怎么能……
怎么能趁着他醉酒之际……
简直……
“看样子殿下是想起来了?”厘清忍着笑意举着勺子凑到那人嘴边,“喝一口?”
九微本想拒绝,但都到这份上了便只能先咽下嘴边这一小勺再说话。
“且不论殿下都做了什么,忘了便忘了。”厘清很是大度便不同那人计较了,“只是,殿下果真不记得都说过什么吗?”
面对对方过于热烈的视线,九微视若无睹,轻声否定:“……不记得了。”
“是吗?”见对面之人迟迟不肯正视他的眼睛,厘清索性蹲下来仰头与那人对视:“可我还记得。”
“我记得殿下昨日醉酒之时说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厘清眉眼间满是愉悦:“要我复述给殿下听吗?”
“咳——”厘清刻意清了清嗓子,故意拉长声线:“乖崽——我好喜欢——”
“别说了……”情急之下,九微不得已伸手捂住了此人的嘴巴,好半晌才抿了抿昨晚他自己一不小心磕碰到唇瓣外周,声音很轻很轻,几乎是向对方讨饶:“别说了……厘清……”
“那殿下记得许诺过属下什么吗?”厘清揽过那人后颈,吐息若即若离的轻拂着那人的脖颈,“殿下记得的,对不对?”
“厘清……”九微不愿承认昨晚被这人逼急了却连指节都不许咬,无处排遣便只能顺着对方的话一一应下那些荒唐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厘清轻碰着那人唇外周磕碰出的一点痕迹,动摇对方的意志:“殿下……总不好言而无信的……”
“殿下……”厘清亲昵的吻过那人本该莹润如玉的耳尖,齿关控制着力道一点一点厮磨、吮吻着:“好殿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应下……”九微气息乱的不像话,隔着那层薄薄的寝衣按住对方的手,闭了闭眼努力稳住声线:“我……应下便是……”
“那——”厘清却不打算就此止住话头,碰了碰那人清隽的眉眼,又问:“殿下准备何时兑现?”
“……等回去。”九微自知抵赖不掉,却又不论如何不肯就此偿还,只能先拖欠着:“等回天阙……届时……”
“届时,尽随我意。”见人答得艰难,厘清好心替对方补全:“殿下是这意思吧?”
话已至此,九微别无他言,终是应承下来:“……是”
“那就再好不过了。”厘清将人推倒在榻上,纱幔摇曳生姿:“只是……卿卿勿怪……”
“容属下好歹
要先收点子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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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朦眬人初醒,风中夹雪似棉轻。”——出自宋·吴文英湣缎卵愎妆楼湣っ涡衍饺丐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