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知道那个神明为什么会突然反水了。
有首小诗这么写过,“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对于那位神明来说,就是这样,原本烂得好好的,突然冒出这么些在乎它的人,它怎么可能会甘心就那样消散。
不是所有神都像白钰泽一样无欲无求的,就比如厌炽,缺德着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要死了?那刚好,别担心,我答应过路野会救你,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一定会保你平安。”
当然,豁出谁的性命就说不准了。
他这话成功让张秉之误会,急忙摆手,“言重,我的身体我清楚,就算能活下去,没办法继续和那些兄弟并肩作战也没什么意义。”
白钰泽挑了下眉,“这么说你是不想活了?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可真是替那些想救你的人感到不值,尤其是路野。”
其实他也不想道德绑架的,谁让这小子一点儿求生欲都没呢,万一到时候关键时刻被反制,可就真回天乏术了。
一直在这种事情上掰扯没有意思,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和张秉之聊这些,“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我要问的是,它知不知道许之诚的下落,就是一个小男孩儿,和小诚很像,你知道小诚是谁吧?”
他本想追问诊所的事情,但觉得现在找人更要紧,只能暂且放下,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好好算这笔账。
张秉之记得小诚,阴郁少年,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副本的Npc呢,他没有立即开口,试图和那个神明联系,询问下落。
奈何无论他如何呼唤,对面都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失联得很彻底。
只能靠自己想,回忆之前的交流中有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东西,答案是他不记得了,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大概是重伤后遗症,关于副本的记忆很模糊,可明明才出来不到一周,但对于自己的身份以及与祁溟寒等人的关系还是清楚的。
到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不记得了,它现在不搭理我,我的记忆好像出问题了。”
出问题?白钰泽有些不解,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呢,难道是之前从楼上扔下去摔的。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这件事与他有关的,“这样呀,那来吧,速战速决,解决掉这个没用的神明,保你的命。”
张秉之却犹豫了,“只有它死,我才能活?”
他点点头,“对呀,不然你想留一个随时会炸的隐患在体内?还是说,你现在又被控制思想了。”
那倒不至于,但张秉之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优柔寡断,刚想说什么,瞥见自家老大来了。
注意到张秉之的视线,白钰泽扭过头看向身后,祁溟寒从暗处走出,他今天换了身衣服,难得看他穿浅色,还挺好看的。
尤其是经过那片被阳光照耀的地方,金灿灿的,像是会发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哪儿还有疯批的模样。
装得还挺像样儿,不过,他很清楚这人什么德行,单从第一次进入冲喜副本就能看出,完全就是个疯子。
“这么快,你不会就在附近吧?”
祁溟寒的视线始终落在白钰泽身上,站定后更是直接与他对视,“算是吧,刚好准备过来。”
原来如此,他也没多想,看向一旁的张秉之,“把你的想法和你家老大说说,他要是同意,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闻言,祁溟寒有些好奇,这两人是如何凑到一块儿的?看样子还在协商什么事情,他看向张秉之,“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视线可就不像落在白钰泽身上时那么友善了,被盯着的对象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太奇怪了,张秉之之前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然他也没能力成为副队长,肯定是有东西在影响他。
他很清楚,这不是那个神明带来的,因为这种感觉非常陌生,从未体验过,那个神明自己都快死了,哪儿有功夫折腾他。
张秉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实话实说,“他说,只有杀掉那个神明,我才能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样的废物死了也好。”
说完这话,张秉之自己都愣了一下,不对,他不是想说这个,他明明想说那就把它杀了吧,怎么话到嘴边就变了呢。
当他想要更正时,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再次袭来,完了,他又没办法说话了,更别提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