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总之很不喜欢,让人不适,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能不能正常点儿,怎么?回趟家被喂什么药了?”
看他明确指出,男人又稍稍正常了些,语气淡淡,“我只是看你最近太累,想帮你放松,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提。”
这态度转变之快,倒是成了白钰泽的不是了,他不想在这种事上扯皮,皱了皱眉,“你随意,现在,安静。”
另一边,祁家大院已经乱成一锅粥,灯火通明,各院的仆人无一不面露惊慌,跌跌撞撞地冲向主院。
“老爷,老爷!二房那位少爷,他,他,您可千万要撑住啊……”
祁老爷被匆匆唤醒,听着下人的一系列汇报整个人都有些愣,甚至怀疑是自己陷入梦魇,还没醒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仆人为他更衣,刚穿上鞋,又有丫鬟冲进来跪地哽咽,“老爷,老夫人她,老夫人她突发急症……昏过去了!”
丫鬟本想说死了,但大夫还没到,人也还有气,或许有一丝丝希望呢,只能用昏迷替代。
闻言,祁老爷身形一晃,险些倒在地上,还好身旁的小厮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老爷,您看,我们先去哪里比较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其余仆人都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这小厮倒好,居然还敢去问该先去哪儿,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这“热闹”一个接一个,祁老爷根本来不及去责罚小厮,他的脑袋乱得很,自己都要撑不住。
“老爷,三房那边让您过去一趟……”
“老爷,西厢房小厮有事……”
“老爷,别院有人请您……”
“……”
院内灯火攒动,通报的人接踵而来,各种噩耗几乎要将这位年过半百的男人击垮,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小厮笑得有多么恶劣。
他扶着男人坐下,又贴心地倒了杯凉透的参茶,“您别急,急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大夫马上就到。”
祁老爷如梦初醒般,接过杯子一口饮尽,呼吸愈发急促,“对,去叫大夫来!多叫些,每个都要治!记住,一定要保密,保密!噗!”
男人胸口剧烈起伏,因为太过激动,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血雾如绽开的烟花,染红了瓷白的茶盏,又隐没于暗色的地面。
这一下可把周围的仆人吓得不轻,各自心怀鬼胎,如果连家主都撑不住一病不起,甚至是……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看着其他仆人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某位真的要死亲爹的小厮却笑得愈发开心,这一切简直比他设想的还要精彩。
如果可以,他真想再来一遍,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祁溟乂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喜悦,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终于,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被折磨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大仇得报!
他兴奋到忍不住发抖,几乎要大喊出声,来宣泄内心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他临时决定把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要让祁家所有罪人永永远远重复今晚发生的一切。
就在祁溟乂准备开始实施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脆弱又无助,“二哥,呜,汀兰好疼……”
汀兰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寒风涌入院中,吹起她的衣袖,衬得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如风中飘絮,可怜极了。
看来祁溟寒临走前留下的警告,这些人没有一个听进心里,还是虐待了两个小丫头。
祁溟乂动作一顿,回头看向门口,那单薄脆弱的小身影短暂地唤醒了他的一丝丝理智,瞬移来到小丫头身边,轻轻抱起。
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声音虽说不算温柔,但相比于刚才面对祁家其他人,已经好很多了。
“汀兰怎么在这?你姐姐呢?这么不小心,让姐姐看到又要说你不乖了,不哭,二哥在呢,告诉二哥,发生什么了?”
似乎是怕吓到小丫头,哪怕祁溟乂内心已经躁动到几乎失控,但还是耐着性子引导她讲述一切。
汀兰抬起小手抹了抹眼泪,瘪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抽抽噎噎,“二哥,姐姐替我……挡着,让我……”
他耐心地听着汀兰讲述完,眸中的杀意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