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几日,每日用了午膳,秦柳瑟便都会去李贤妃的毓秀宫。
这日,刚坐下和李贤妃说不到几句话,外头就有侍女来传话,说尚食局的朱尚宫来了。
李贤妃让人去传进来,趁着空档和秦柳瑟幽幽道,“本以为这位朱尚宫是真难做人,其实啊,是早就有靠山了。”
秦柳瑟还云里雾里,待得朱尚宫进来秉事,便明白李贤妃话里的意思了。
寻常朱尚宫都会跟六宫的尚宫一道来秉事,对着他们,是一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的模样。
因着辛淑妃告病养身,所以有事情,不是秦柳瑟亲自去商谈,就是朱尚宫去跑一趟。
李贤妃是极想把她拉拢过来的,但这一日日下来,显然朱尚宫跟辛淑妃那边更亲近。
譬如今日,便是来给辛淑妃做好人的,“贤妃娘娘,昭仪娘娘,过几日便是小皇子满月宴,淑妃娘娘的意思,是叫奴过来商量宴席的菜点,好支配钱两和做好安排。”
因着永嘉帝不喜铺张,辛淑妃的意思,是满月宴的总额定下,叫她们再从中支配。
这就是扒着权力,又不想担责,但若是她和李贤妃做好了,辛淑妃还能一起分享贤惠之名,作响渔翁之利。
秦柳瑟不似李贤妃那般爱跟辛淑妃看不惯,只在心里暗道,这位淑妃娘娘绵里藏针,果然收买人心有一套。
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人,秦柳瑟的态度也明显,公事公办便可。
李贤妃说了几句,也没说到点子上。
秦柳瑟忍不住插了嘴,问道,“那敢问朱尚宫,这淑妃娘娘可有和安排,这尚食局到底是她手里的,我们意见再多,也得听她的呀。”
李贤妃一听,才恍然大悟,刚刚自己都在瞎出主意,没抓到重点。
是以也不插话了,就听着秦柳瑟说。
朱尚宫笑眯眯的,“淑妃娘娘的意思,是都听两位娘娘的,让你们做主就好,她头疼,做不来主。”
这幅笑眯眯的模样,秦柳瑟一看就只想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尚食局的人,见她不受宠,便给她分配些难以下咽的吃食那桩事,秦柳瑟可还没失忆呢。
可见这朱尚宫断不是什么正直忠心的人,左右不过墙头草的骑墙派。
那回要不是有永嘉帝给她出头,她和侍女,还不知要吃多少难吃的东西呢。
秦柳瑟听她说着,又温声细气道,“哦?淑妃娘娘倒是信得过我们,只是我和贤妃娘娘,都是头一回办这事儿。”
“要说经验,那都比不过淑妃娘娘在西北管了偌大宅子那么久,也比不得朱尚宫术业有专攻。不知这些菜色,朱尚宫有何提点?不怕你笑话,我和贤妃娘娘,那真是两眼抹黑。”
秦柳瑟这话,活生生把朱尚宫和辛淑妃都高高捧起了,还对朱尚宫用上“提点”这样的词,听得朱尚宫心里一突一突的。
她哪里消受得起。
赶紧赔笑道,“昭仪娘娘哪里的话。这办宴席,总归不过订菜单,买食材,做装扮,下灶炒菜这几步。定额多便多用多些上等食材,定额少些,便少几道名贵菜,左右都办的下的。”
朱尚宫一边说着,一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本菜谱,“这是尚食局的菜谱,有几百种,还在不断添着,昭仪娘娘和贤妃娘娘看着挑些,奴记下,便可开始备着了。”
秦柳瑟很满意她的识时务,李贤妃见她这般配合,也忍不住笑着看了秦柳瑟一眼。
等朱尚宫走了,李贤妃忍不住道,“还是你有主意。”
秦柳瑟虽说这几日跟李贤妃熟稔了些,但还远远不是交心的人,只淡淡笑道,“妹妹不过是旁观者清些罢了。”
再怎么说,李贤妃也是明目张胆跟她抢过永嘉帝恩宠的人。
不是秦柳瑟放不下有心结,她没有半点心结。
但一个人办事的方式,就能知晓这人的秉性。
李贤妃此人,胸怀远远不够大,做事眼光不够,也不甚靠谱,又不似之前的董贤妃那般心善纯良。
是以,除了公事,旁的交集,秦柳瑟并不想跟她有太多没必要的牵扯。
两人没说几句,又有人来报求见。
除了吃食的事情,满月宴还有许多旁的琐事要确定。
譬如这宴席场地,还有用什么桌子,碗碟,装饰,又要何歌姬舞姬助兴,都得敲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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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间隔两日,永嘉帝又招了秦柳瑟侍寝。
永嘉帝今夜似乎很闲,秦柳瑟到时,他已经沐浴完,大张着腿,坐在榻边看书。
秦柳瑟是在偏殿沐浴完过来的,夏日里衣着轻薄,隐隐约约能瞧见里头的月牙色肚兜。
永嘉帝招招手示意她过去,送秦柳瑟进来的下人便都退了出去。
秦柳瑟一过去,永嘉帝便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把秦柳瑟吓得一个哆嗦。
永嘉帝手里拿着圣贤书,手上却做着一点不贤者的事情。
往下探,“朕许你两日假,已经好全了吧。”
秦柳瑟听着他这话,心肝就颤,这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意思吗?
明明这两日,永嘉帝都有翻牌子,怎的说得好似他两日没有泄、欲一般。
秦柳瑟眨巴眨巴眼睛,这话说好说不好,都不对呀。
还没说出口,下一刻,就被永嘉帝翻身押在榻上。
……
秦柳瑟被化为野兽的永嘉帝欺负的很惨。
身上又酸又软,偏生如此朱颜玉润、粉唇滴水,更叫永嘉帝半点丢不开手。
秦柳瑟是个会吃苦的人,但在这事儿上,是不会一味忍耐的。
那种随时要被击碎的感觉叫她害怕,害怕脑子里出现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可又似乎有些期待。
所以两三回后,便轻轻地开始呜咽求饶,可听在永嘉帝耳朵里,更像是猫儿举起爪子挠痒痒。
不过今夜似乎不同,因为她示弱,永嘉帝真退下了。
秦柳瑟心里高兴,被永嘉帝抱着,从榻上挪到床榻上。
本以为今晚捱罪到此结束,但没听见他叫水,委屈的无以复加。
永嘉帝掩上床帘,匍匐在她身上,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叫秦柳瑟瞬间又清醒了。
咬牙切齿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旁的妃嫔伺候,都锁着舍不得朕,巴巴求着朕多来几回,你倒好。”
还没见过求他放过的。
平日里伺候的那些,都求着要不够。
永嘉帝自然知道她们什么意思。
永嘉帝捏住秦柳瑟挺翘小巧的鼻尖,“你要是有人家一半,朕就满足了。”
秦柳瑟喘息之间,映入脑海的便是最近颇为得宠的柳秋娘柳才人。
除了自己,眼下侍寝次数最多的,应当她也算一位。
永嘉帝一扫,便知道她在游思。
“朕跟你说话,你倒好,想什么?”
永嘉帝咬牙切齿的,秦柳瑟眼下身上坦白,嘴巴也坦白,便将自己想到的人说了出来。
永嘉帝听了,倒是不气,反而微微在笑,他轻轻咬了下秦柳瑟的下巴。
“放心,她碍不着你。”
永嘉帝这是以为秦柳瑟醋了。
秦柳瑟在心里撇撇嘴,心想她也没担心柳秋娘会不会碍着自己,永嘉帝真是想多了。
“谁敢跟你一样,还敢给朕脸色。”永嘉帝一边说着,一边薄唇还在她脸上掠过,惹得秦柳瑟身上又一阵激灵。
“朕宣她,是因她够丰硕,易落胎得子,比你耐受朕多了。”
其实永嘉帝还有没说全的,那便是每回柳秋娘侍寝,哪里有秦柳瑟这般缠绵。
柳秋娘来侍寝,跟旁的妃嫔并无差别,不过是为着繁衍子嗣。
是以永嘉帝不会像对秦柳瑟这般满是耐心的爱抚爱怜,也不会还顾着秦柳瑟的痛快和难受。
左右不过让那些妃嫔匍匐在身下,公事公办。
若要说柳秋娘异于常人之处,那便是她要结实许多。
而其实就算她求饶,永嘉帝也不会像对待秦柳瑟这般对待她。
总归不过是让他纾解阳气的工具。
倒是像秦柳瑟这般,又甜又糯,叫他想尝了又尝的存在,永嘉帝自己也想不太明白为何。
是以,对着秦柳瑟,他话也没说全。
秦柳瑟听着他的话,想起柳秋娘那身板,确实不像他常嘲讽自己那般“易折。”
又想到,原来这是永嘉帝最近爱宣她的原因。
理由居然是受得住他……
“你要是能有她一半,朕让你做贵妃都是舍得的。”
这话听得秦柳瑟心里噗通通的跳,实在是没想到永嘉帝会对她说这些。
秦柳瑟吸吸鼻子,软糯糯道,“皇上,是臣妾还小,与孩子缘分未至,是臣妾无用。”
永嘉帝定睛望着眼前的女人,她越是这般,他就越受不住。
是以,下一刻,秦柳瑟愣神间,双掌又被他牢牢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