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与咒沉默，他们注视着那方栩栩如生，但却是某个无心骑士梦中的世界。
李昂颠了颠手中的虚空之心，咒似乎也从这幻梦的世界中得到了某种领悟。
“本来想着带你来这儿一趟，说不定还能让你领会一些幻梦界法义和佛教经典中【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的真意，结果你怎么又偏到以虚就实的地方去了？”
“虽然我有菩萨果位，但我又不是佛教中人。只是我的一点个性而已。”
咒却说的理直气壮：“你带我来这儿，不就是想看看业火与这个世界的反应吗？有效，即使是梦中的生灵也会产生相应的业力，就算虚空真的感染了诸我界中的所有灵魂中，生命带来的灵性也足以干涉它。”
李昂点头，他在这儿来还真就这点目的：“接下来，我准备去咒那边帮他看看场子。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奸奇那边应该也快找上他们了。”
“一起吗？红莲业火对亚空间生物应该有特攻。再加上李现在造的那一批对灵能特攻宝具，你说不定一个人就能把四神单挑了。”
“然后呢？找个时间线进去坐马桶？还是算了。”
“真的吗？要说五浊恶世，还有什么是比战锤宇宙更合适的？正好，李绅那边也要对战锤世界动手。”
“不是，我就这几次没空参加会议，你们就飘到这种程度了？难不成至法天真的能将所有全能全部拦在屏障之后？我们夺得亚空间的根基，下一刻从亚空间中跳出来的就是完整版的黑暗之王？”
“怎么说呢...如果我们占据了亚空间，那黑暗之王也只会认为我们能为灵能扩张的边界。如果伪多元们愿意诚心投靠，那么全能也会毫无保留地接纳他们。你以为六极在最初是什么模样？他们也是全能们带着一群志同道合者在虚空中开辟出的基业。”
“全能们甚至非常欢迎挑战者。如果能有人从他们手中夺走他们所完成的概念，他们也只会欣慰于在自己之后有更好、更全的概念取代了自己。”
“哪怕，是黑暗之王？”
“哪怕是黑暗之王。”
咒沉默，他盯着李昂那双坚定的眼睛缓缓道：“所以，在确定了我的修持之后，你就想着要怎么把劝我到战锤宇宙中去？”
“不只是我，若没有斗战胜佛和地藏王菩萨出手干预，你恐怕早就在降龙罗汉将你拉出世界之外后就被投入战锤宇宙了。”
李昂弹指一点，一处五彩斑斓的宙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混乱的中部四色混杂，顶端的一方金色至高天摇摇欲坠，一缕新生的白色正在中部大肆扩张。
但在最庞大的基底中，比上层、中层加起来的庞大了万倍的底层中，没有任何颜色的混沌涌动。
正是在那方深沉的混沌中，属于仙家的清净仙光、属于佛门的功德庆云、属于万神殿的神格神国、属于唯一帝国的铁血杀伐...都能在其中看到。
“对于黑暗之王这样毫无保留展示出自己全部的全能，多元宇宙中的各方势力都有出手，无论抱着什么目的，理解一位全能的道路对修行者而言都是大有好处的事。即使这个过程中，参悟灵能反过来成为了灵能包含的一环，战锤宇宙的亚空间也是多元宇宙中不可多得的修行宝地。”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四神魔军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多元宇宙劫掠灵魂，战锤宇宙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其他人联手打灭。当然是因为亚空间本身就有利可图。”
“除了光之国和报偿军那群傻子之外，其他人恐怕都不会坐视亚空间被完全占据。”
李昂的目光深远，在确定了自身道路之后，他从多元宇宙中获得的信息远比之前更多。即使自己的力量并未得到本质性的提升，但在确认伪多元以上存在的行动目的几乎都是为了彰显自身的世界观、自己的道路之后，多元宇宙中的许多事件也终于有清晰的脉络。
咒吐出一口气：“这么说来，虚占据恐虐的狂念便出自这里，他认为自己与恐虐所代表的亚空间象征相合，只要胜过恐虐，他便是新的恐虐。”
“是的，其余三神可能有些麻烦，但恐虐认这个道理，只要有人能在亚空间中胜过他，他便是新的恐虐。”
“你为我选的目标是谁？纳垢还是色孽？”
“这么自信。以你现在的程度，能在混沌无分中开辟出一方属于红莲业火的净土就不错了。”
咒眉毛一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浩瀚的佛光从彼端袭来，将咒的身躯一裹便退了去。
李昂长叹了一声：“我只能算到这种程度了，佛门的体系有坑，就是修行越能感受佛陀真意。虽然亚空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两权相害取其轻，在见过你自己的亚空间投影之后，你应该便能明白佛法对本我意识的影响了。”
“我还真是辛苦，不光要看顾自己的范式，还要琢磨着他我们的力量进展。”
“你也是这样吗？奸奇。”
一如初见时一样，蓝色羽毛的鸟人微笑着站在李昂身后。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我只是由衷的希望我亲爱的兄弟姐妹能够摆脱亚空间象征的束缚，走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而已。”
“那为什么，最有可能摆脱亚空间象征的恐虐，反而成了沉沦得最深的一人？”
“对恐虐来说，有没有被亚空间象征约束？有没有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是否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他都无所谓。只要有战斗，只要有鲜血流出，恐虐就不会在意自己所在何处。”
“从战力角度讲，而现在的我、纳垢、色孽三人绑在一块儿也不是恐虐的对手。他最强的三具化身拿出任意一具，都能把我们几个砍瓜切菜般的砍了。”
“偏偏，恐虐的化身聚在一起时会自己先打上一场。上一次恐虐的诸化身回归要角逐出最强的恐虐，差点就把亚空间都拆了，如果不是我主，你可能就看不到战锤宇宙了。”
奸奇不禁莞尔，别看战锤宇宙方面一直是奸奇出来搞风搞雨，但在黑暗之王离去之后，真正给战锤宇宙兜底的一直以来都是恐虐。
不管奸奇有没有摆脱自己的亚空间象征，不管纳垢如何看待生命与死亡，不管色孽将欲望去到了何种程度，恐虐一直都是战锤宇宙中亚空间的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