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平飞速跑走,小乞丐也立马跟了上去。
“唉,这孩子!”
饭厅里,只剩下柳夫子几人,柳夫子飞速的站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苏烈,开口说道:
“定方,平儿定是因为方才,草原南下之事,担忧其父母的安危,才夺门而出。”
“此事事关长辈性命安危,眼下也只有你能帮上他了。”
“当家的说的不错,眼下也只有定方你有办法帮平儿了,你可千万要帮帮他啊。”
秦氏虽不明白,仓促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看着柳夫子郑重的话语,和两个孩子方才的举动,便一时担忧的脸色有些发白。
“师兄!”
柳名州起身拱手请求道。
苏烈见状连忙把柳名州的手压了下去,对着柳夫子夫妇拱了拱手,肃然开口道:
“二老放心。”
“草原南下之事,我还得谢谢王平师弟的提醒,不说帮助王平师弟,其余四个县地官府也会妥善安排的,大家莫要担忧,定方这就去与知府商议此事。”
苏烈说罢,便大跨步快速离去,柳风扬啃着骨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啪嗒”一声,骨头掉落在餐桌上,开口看着几人满眼疑惑的问道:
“爷爷,奶奶,爹,娘...师叔他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夫子夫妇看了柳风扬一眼,叹了口气,呆傻些好,呆傻些好啊。
眼下若是要帮平儿,他们纵使再担心也完全帮不上忙,秦氏手紧紧攥着,转头望向柳夫子开口说道:
“平儿那边....不如去问问清遥吧,清遥身边应当还有些护卫的…”
“这…”
柳夫子一时哑然,韩清遥身边的护卫,都是长平王亲自安排的,而且当年他当年答应过长平王,会看护好这丫头,若是借走护卫,万一有事发生……
片刻后,柳夫子让柳管家召集所有家丁,自己则沉默着走了出去。
柳家后院,韩清遥院里,韩清遥听完单老嬷嬷的话,满脸焦急惶恐,已然着急的坐不住了。
“嬷嬷,苏师兄说宁州城开战了,爹爹又让送信我们离开庆州府,爹爹是不是出事了啊?”
韩清遥言语之中带着哭腔,大宣此时的局势并不好,南边战事尚未解决,眼下能抵挡草原南下的只有宁州城的守军。
若是宁州城失守,韩清遥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巧儿担忧的看着韩清遥,想说些什么一时又说不出来,兰英儿拉着韩清遥的手坐下,安慰道:
“小姐,王爷只是让咱们离开,又并不是出事了,再说了王爷他一阵征战,打仗也是行家,宁州城关隘险要,还有三万大宣的守军呢,岂是那些草原蛮子能够轻易能攻下来的。”
“是啊,韩丫头你就听王爷的话,咱们现在就回长安吧。”
“回长安?”
韩清遥摇了摇头,从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爹爹是领军大将,常把爱兵如子挂在嘴上,时常住在军营不回府,每日看着娘亲担忧的目光,韩清遥心里发誓,以后会努力练武争取早日帮爹爹减轻负担。
可现在,大宣安危全被压在爹爹身上,草原南下在即,她身为长平王府长女,享受了身份带来的优渥条件,就不能让爹爹担忧,不能丢下府城的百姓不管....
脑中思绪纷飞,韩清遥痛苦的闭上眼,她知道自己并不能帮助爹爹什么,既然如此,就只帮帮百姓,守好庆州城,当景凝郡主之名,就行好景凝郡主之实。
再睁眼时,韩清遥抹去眼角的泪珠,起身坐回书桌旁,提笔研墨写好书信,递给单老嬷嬷,语气坚决道:
“嬷嬷,清遥不回去,既然帮不上爹爹,我就要保护好庆州府的百姓们,我长平王府,绝不会在这种境况下离百姓而去。”
闻言,兰英儿和单老嬷嬷倏然一惊,连忙开口:
“小姐.....”
“小姐!”
可不等两人开口相劝,韩清遥却从随行的木箱里,翻找起了,当年爹爹送她的那副铠甲。
“嬷嬷,英儿姐姐,你们知道我的性子,别劝了,长平王府是大宣的长平王府,景凝郡主也是大宣的景凝郡主,舍弃百姓而逃,没有这种理由!”
两人哑然,单老嬷嬷还要再劝,院外便响起了柳夫子的声音。
“清遥,你可在?”
几人对视一眼,便见韩清遥推门而出,拱了拱手,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老师,清遥在的,不知老师有何事,竟亲自来此?”
……
庆州府府衙之中。
卫知府看完昨夜密谍司的密信,僵坐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看着苏烈开口说道:
“如今这种境况,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便按你说的,把州下四县的百姓,提前带来府城吧,你把城防军的兵士们分一下,安排过去把百姓们带过来吧,越早越好...”
“希望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吧,我已经向朝廷上报了,若是有事我卫知章一肩挑之,定方百姓之事,便拜托你了。”
卫知章放下书信,看着苏烈一脸诚挚,眼下府城上下皆需要万众一心,若是三心二意定会酿成大祸。
苏烈点点头没有说话,起身笔挺的朝着卫知章一抱拳,便飞快离去。
片刻后,卫知章才支撑着僵直的身子站了起来,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打开门窗,怔怔的望着窗外看了许久,才转头朝着门外走进来送书信的衙役说道:
“去通知府城诸大小官员,府衙商议要事...不得缺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