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看着不远处城墙缺口处,不断费力往上爬的众多敌军,眉头一簇,看着手中瓦罐对着苏烈开口说道:
“还请师兄下令,让那里的守军兄弟们离远一些,恐会伤及无辜。”
苏烈挑眉看了王平一眼,瞥了眼其手中瓦罐,点了点头便对缺口处的众兵士,挥手喝道:
“都离远一些。”
几个兵士循声望来,疑惑的点了点头,联手杀掉刚爬上来的一位敌军,又用木叉费力推倒长梯,才迅速退了过来。
“再远一些!”
王平急声喊道,这是第一个黑火药制成的手榴弹,他也不清楚此物到底有多大威力,万一伤到自己人就不好了,离远一些总是没错的。
苏烈听到这话,不免对那小瓦罐又郑重了几分,点了点头又开口喊道:
“再退!”
“退到我们身后过来。”
人群乖乖围了过来,城头下的敌军见此处无守军镇守,便一窝蜂的聚了过来,一杆长梯很快就要竖了起来“啪嗒”一声,就搭在了城头之上。
王平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惜命之人,可此时除了他其他上手他还真不放心,让张山峰几人持着盾牌守好后,就端着瓦罐来到了那处城头,目测了一下城头高度,估量着把瓦罐之中的引线掐短了一部分,便点燃引线甩手扔了下去。
城头上张山峰几人还手持盾牌,还准备伸头出去看一看,可王平被几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当即脸都绿了,当即奋力把几人踹倒在地,大了喊一声:
“趴下!”
张山峰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呢,身子却已经下意识的趴了下去,就在同一时间,砸在众多敌军脚下,无人在意的小瓦罐里,引线逐渐燃尽...
一道耀眼至极的白光闪过,伴随着声如同闷雷般的巨响过后,敌军脚下大地忽的颤了颤,随着一道小型蘑菇云的升起,众敌军肉肢横飞,原本众多的敌军顷刻间变得安静无比消失不见,只有空地上留下的深坑和烧焦发出阵阵臭味的血肉,诉说此地瓦罐的危力。
“额滴娘啊……”
“原来真有人,能唤来天雷,劈死这些畜生啊……”
一阵巨响过后,战场上的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张山峰和苏烈望着城头下的惨状,看怪物般的看着面色发白的王平,
望着那还剩下的一木盒手榴弹,苏烈几人喉咙耸动,下意识就往旁边侧了侧,不远处,卫知府和韩清遥听到那一声巨响,面色剧变,几人还以为城墙被攻破了,连忙奔走来看,卫知府望着城头下的惨状,面色一白,撑着城头就吐了起来。
韩清遥望着王平那熟悉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知道是师兄又出手了,可左右巡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大型器械,直到瞥见苏烈几人异常的动作,才低头看向那一盒瓦罐,满脸惊诧。
刚才的恐怖动静,难道就是此物造成的?
韩清遥心中骇然,来不及多想,便驻足看到,那些赶到死去敌军身后,那些刚刚赶来清楚看到这一幕的敌军,没来由的突然便朝着城头的方向恭敬的跪了下来,身子颤抖着,嘴里还哆哆嗦嗦的开口,用听不懂的草原花开口说道:
“长生天....伟大的长生天现世了……”
“这是长生天降下的灾厄,我们不能攻打这个汉人城池了。”
“古老的长生天....你为何要帮助这些汉人……”
“长生天,请原谅我的错误....”
不远处,阿合达吓的面色苍白,死去的那群士兵,正是他指挥攻向城头的,可刚才发生的的一幕显然有些惊世骇俗,只不过是从城头上掉下一个茶壶大小的瓦罐,竟然就让这么多族人瞬间消失,变得血肉模糊。
而且刚才的那道亮光与雷鸣,难道真是长生天对他们不满,而降下的神罚吗?
草原人害怕电闪雷鸣,这是刻在血脉里的东西,非一般人能够适应,虽说隐约间觉得有些奇怪,看着众人满眼惧色的草原士兵,阿合达很快便下了躁动不安马,朝着大帐内走去。
大帐里,听到动静的右王等人,皆都面色大变,等带人匆匆出来的时候,迎面见到阿合达满脸惊惧的单膝跪地,颤声开口:
“右王,庆州城不能打了,长生天降下灾厄了……”
“长生天,降下灾厄?”
“哈哈哈....荒谬!”
右王大笑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阴狠起来,抽出身旁亲卫手中长刀,抬手架在阿合达脖颈处,低声咬牙道:
“阿合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长生天,那是咱们的长生天,岂会帮助一些汉人,你若是再动摇军心,小心本王斩了你。”
“右...右王……”
随着刀刃划破脖颈皮肤,一抹猩红出现,刺痛让阿合达瞬间变得清醒过来,低下头沉默不敢再说一言。
“哼,攻城拖延,临阵消失之事,等以后在与你算账!”
右王收起长刀戳进刀鞘,右脚踩在阿合达肩膀上,冷哼一声将其踹倒在地,转身朝着战场走去。
战场上,随着自家主将的消失,越来越多的草原士兵,朝着庆州城满脸恐惧的缓缓跪下,右王走来,看到这一幕气的脸都黑了,他就不该吧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阿合达那个废物,如此长的时间里,不但没有攻下一个小小的庆州城,还死去那么多草原士兵。
不过此次因为攻城,阿合达部族里死了那么多男人,等冬天他们就离破灭不远了,想到这右王的一口气才稍稍顺了一些。
抬眼望着城头最前方,那一群跪地颤抖的阿合达部族之人,再看着身旁的兵士,眼中出现一抹狠辣之色,开口对着身旁众将说道:
“揭莫,土浑,你们派人去把那些人给我宰了。”
“本王就不相信,长生天还真会向着一群汉人,本王倒要看看这虚假长生天的惩罚,到底有多重。”
身旁,两个身着皮甲的草原大将,各自点了一些兵马,朝着前方庆州城下跪地的敌军杀了过去。
瞬间,在那群跪地敌军身后的所有敌军,都缓缓抬起了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两支不同部族的小队。
他们想看看这长生天的惩罚,还会不会再次出现。
城头上,王平看着越靠越近的两支草原敌军,望着不远处众多紧盯着此处的敌军,眼睛微眯,瞬间明白了这些草原敌军的想法。
在这一点点科学实验,都能被当成天降神迹,并且盛行鬼神学说的古代,那些敌军的恐惧跪地的动作,很明显就是将黑火药手榴弹的爆炸,当做了一种类似于天地的惩罚,而他要做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彻底稳定住他们这种奇葩的想法,在给他们来上一顿铺天盖地的毁灭打击。
王平转头扫视一圈,迅速拉着苏烈和张山峰往后退去,在敌军看不到的位置里,迅速给两人说清动作要领,迅速来到城头,在两支敌军快要靠近的时候,按照预设好的方向,猛然低声喝道:
“点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