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瓦罐手榴弹的小院里,王平想起那个骑士,考虑到可能是要携带,还特意让几个工匠配合他把瓦罐手榴弹又做小了一号,正好方便携带。
直到月上三更,王平在扶着腰从屋里走出,痴痴的看了皎洁的秋月许久,才转身回到屋里。
次日清晨。
王平推开院门,那衙役还在门口守着,不过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王平倒也不在意,反正手榴弹他已经做完了,可得早些回去,不然家里人要该担心了。
一路上,经过昨夜草原大军的撤离,气氛虽然依旧有些低沉,可一些年纪尚小的孩子,已经开始追逐玩闹起来。
王平扶住一个差点摔倒的小丫头,小丫头吐着舌头,朝着自己笑着道了谢,便又朝着身后追来的小男孩喊道:
“师兄,快来抓我啊!”
小丫头很快又跑了,小男孩跑来又对着王平道了谢,才连忙追在小女孩身后。
“丫丫,小心脚下,别乱跑。”
王平起身,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两人的音笑依旧在脑中回荡,想起自己和韩清遥,王平忽的笑了笑,也不着急回家了,反正卫知府昨日应该派人知会过了,想到这,便改道朝着柳家走去。
柳家院里。
王平一进门便觉得有些不对,气氛伤感的有些可怕,就算是那几日城头战事最为激烈之时,也是只能算些担忧和惶恐,也远没有现在这般伤感。
“莫不是老师出事了....”
王平呢喃一句,神色大变,便朝着后院赶去,一路上下人们见到王平,神色也略微有些疑惑,王平脚步不停,等推开柳夫子书房屋门之时,往日看书的人影早已不在,就当王平仓惶退出的时候,柳夫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平儿,你这是?”
王平一愣,猛然转过身,就见柳夫子夫妇正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身边。
“老师你们没事啊?”
“我们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二老没事就好。”
“我今日进来,觉得气氛不对,还以为老师你和师娘发生什么事了,可给弟子吓的够呛。”
王平拍着胸脯,松了口气,有些庆幸的说道。
柳夫子和秦氏对视一眼,秦氏刚想说话,却见柳夫子暗暗摇了摇头。
两人动作虽然轻微,可王平刚被吓得不轻,如今还未放松下来,全神贯注之下自然发现两人不对劲的地方,微微顿了顿,便对着柳夫子试探着问道:
“老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柳夫子摇摇头,拍了拍王平的肩膀道:
“走吧,陪老师去吃早饭。”
而就在这时,王平也发现了两人发红的眼眶,倏然一惊过后,便朝着师妹韩清遥的院中赶去。
院里,秋风吹动着院中的落叶,金黄的暖阳依旧斜斜打在那师妹常坐的石凳之上,所有东西似乎都是照旧,可王平总觉得缺了什么...
扣门之后,之前那道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再出现,猛的推开门,师妹那杆熟悉的长枪不在了,而应该在他身后唠叨的单老嬷嬷也不在了,几人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王平一时愣在原地,有些错愕。
这时,柳夫子两人,也快步赶到院里,秦氏看着王平的神情,不禁又想起韩清遥,眼眶一红,掩面啜泣起来。
王平怔怔的望向着柳夫子,许久,柳夫子叹了口气:
“清遥走了....”
“走了?”王平蹙起眉头,满脸担忧与不可置信。
两个时辰过后...
庆州城城门口,苏烈面色复杂的望着王平和张山峰,开口问道:
“师弟,真要去吗?”
王平点点头。
苏烈叹了口气,在守城兵士的围观之下,缓缓打开一个门缝,目送着两人骑马远去。
随着城门“吱呀呀..”被缓缓关闭,苏烈望着两人策马远去的身影,喃喃念道:
“希望能追得上吧。”
……
城外小道之上,王平望着张山峰突然拉住白马,突然开口问道:
“山峰,你知道去长安的路吗?”
张山峰一愣,缓缓转过头,眨了眨眼开口问道:
“恩公,你不知道吗?”
……
四日后。
洋州城外,黑压压的军帐铺天盖地,数十万的大宣大军正在此地安营扎寨,军营之中戒备森严,井然有序,不时兵马路过营门,韩清遥一行人停驻在此地,望着营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突然,几道雄厚蕴藏杀意的声音响起,韩清遥几人转头,便见军营之中巡逻的士兵,厉声问道。
片刻后,大军主帅营帐,左骁卫大将军目送几人走进帅帐,起身看着韩清遥的说道:
“见过景凝郡主。”
韩清遥拱了拱手:“张叔父客气了。”
张弓景摇摇头,看着韩清遥认真说道:
“既然庆州城没事就好,长平王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有叔父十万大军在,自会让草原有所交代。”
韩清遥点了点头,就见一位斥候走进帅帐,对着张弓景道:
“将军,另外两人也到军营外了。”
张弓景点了点头,想让人把这两个贼子抓起来,可话到嘴边,又开口让斥候介绍了一下二人长相,对着韩清遥问道:
“丫头,你可认识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