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江湖?”
“十两一坛?”
台下众人有些愣神,饶是对于京城百姓,这价格着实不便宜,可对于樊楼中的众人来说,这等价钱能买一坛如此好酒,也着实不贵。
随着阿布都拉声音落下,就有公子哥扔去十两银锭,大笑着道:
“那汉子,如此美酒怎少得了我李健仁,快给小爷来上一坛尝尝....”
李健仁当即就大摇大摆的上了高台,随意拎起一坛果酒,便从头顶倾倒而下,清冽的果酒从坛中流出,如同瀑布般灌进嘴里....
一时间,潇洒不羁的模样,迎来不少年轻少女的惊叹,程初铁望着一众女子撇了撇嘴,这有啥好叫的,可转头看着自家老三一脸羡慕的样子,当即一个巴掌便拍了过去。
“二哥...你干嘛打我!”
程初铜气鼓鼓的瞪着程初铁,就见对方突然咧嘴一笑,指向了高台之上,大声笑话了起来,
高台上,李健仁被呛的脸色通红,那副潇洒不羁的形象也维持不住了,连连呛咳几下,才稍稍好了一些,听到台下程家老二老三的嘲笑,若是平时李健仁肯定会怼上两句,可眼下却顾不得搭理这俩二货了。
仔细品了品嘴里余留的酒香,然后咽了口唾沫,突然瞪大双眼,转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台下的众人一眼,转头对着阿布都拉开口道:
“汉子,十两就十两吧,这酒你有多少我都要了,在这的我今天全包了。”
阿布都拉一愣,拱了拱手,正要说话,可台下的程家两兄弟却是急了,他俩虽没尝到这酒,不过他俩却熟悉李健仁这小子,这小子能出手这么阔绰,这酒指定好的很。
当即,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台上喊道:
“兀那汉子,这酒可不能都买给那小子,你都给买走了,我们喝啥?”
“给我留一半我们也要。”
话音落下,台下的众人回过神来,闻着大堂里弥漫浓郁的酒香,也纷纷跟着吆喝起来,一时间要买酒的声音喊个不停。
李健仁嘴角抽搐,“恶狠狠”的瞪了这俩损友一眼,便赶忙掏出银子朝着阿布都拉塞了过去。
这酒比起什么杜康,竹叶青都丝毫不差了,而且十两银子这么一大坛,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这青山县男真是个大好人,他可得赶紧多买一些,不然以后可就没了。
一时间,樊楼之中买酒卖酒声音响个不停,对于阿布都拉来说,前些日子早已经把带过来的一些果酒,买给了樊楼的管事,如今又有不断的果酒,被青山县男派人从庆州城送来,他们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当即忙的不亦乐乎,而魏铮却看的忍不住蹙起眉头,十两银子,已经足够长安城中底层百姓半年的生计了,而眼下却只能买一坛酒。
更何况这酒,酒乃食物精,酿酒本就耗费粮食,虽说是用庆州城百姓地里的果蔬之物所酿造,可要知道眼下庆州城应该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这青山县男竟然如此贪名逐利,从百姓之中收受果蔬,给自己赚钱,实在是令人气愤。
魏铮胸口有一股怒气缓缓升起,不过事情不说明白,倒也不好下定论,当即一脸肃然的拨开人群,走到台上,拿起醒目狠狠一拍,等人群猛然静下,才对着阿布都拉开口问道:
“本官乃御史大夫魏铮.....”
“今日问你,你这果酒买十两一坛,可是青山县男低收高卖所得,事关庆州城百姓生计,若有隐瞒,按罪论处!”
“魏大人.....”
“这是魏大人....”
见到魏铮的身影,众人皆愣了愣,李健仁和程家两兄弟,更是缩了缩脖子准备偷偷溜走,可魏铮就像偷偷在脑后长了眼一样,一个瞪眼,几人就被吓的不敢动弹了。
阿布都拉听到魏铮的话,张了张嘴,有些紧张的连忙拱手,这御史台大夫可是一位大官,这要是一个回不好,不说得罪了青山县男,估计自己都会遭难。
见状,阿布都拉有些为难的往后台望去,就见张天有些纠结的正要上前解释,就突然被一只手拦住,转过头就见牛虎迈步走了出去。
对着魏铮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魏大人!”
“牛虎?”
“你来干什么?”
见来人是牛虎,魏铮不禁有些惊疑,牛虎其父乃琅琊郡公,而今晚牛虎却出现在这,莫不是就连忠厚低调的琅琊郡公府,都参了此事。
“回魏大人的话,此事并不是魏大人心中所想....”
闻言,牛虎看了眼周围的众人,便侧耳在魏铮耳旁说了起来。
听完牛虎的解释,魏铮将信将疑,便见牛虎笑了笑,摆手说道:
“若是大人不相信,自可去府上一观,父亲那里还有王平兄弟的亲笔书信,等到大人看完想来也会明白。”
“而且从王平兄弟的书信内容来说,庆州府的奏折这两日也应该快到了,到时大人自会明白。”
见到牛虎如此诚恳,魏铮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如果真如他话中所说,那这青山县男倒也算不负陛下信任,乃是一位真正的至诚至善之人。
顿了顿,便对着牛虎拱了拱手,牛虎正要躲开,却被魏铮一把抓住,开口说道:
“老夫对事不对人,若是牛郡公愿意,老夫今夜便上府上一观。”
“父亲应该正在府中等您,大人请...”
牛虎点了点头,再次摆手说道。
“嗯。”
魏铮点了点头,看了阿布都拉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临走之前却顿了顿,犹豫片刻,才从怀中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钱袋,估摸了好久,才抬头看着堂中望着他的众人,微微红着脸,将钱放到阿布都拉手中,开口问道:
“老夫这里钱不够...”
“这醉江湖...可有小一些的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