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校长听后,也是气愤难平:“我啊,没见过陈普和孟良山,就听说,我的两个新生,还没进学校,就先进了少管所了。”
孟良山的小姨继续哭诉:“我姐姐死了,我姐夫找了个坏女人,这坏女人啊,把我姐夫啊,也害死了,卖了房子,把孟良山赶出来,哎呀,孟良山流落街头啊,没地方住啊,才到处抢劫的啊,唉,孩子可怜啊,还不到16岁,15岁啊,打工也没人要啊―――呜呜呜――求校长一定要帮助孩子把房子要回来啊―――”
杨枫校长气恼地说:“是啊,把孩子赶出来,把房子卖了,钱呢?”
孟良山的小姨擦着眼泪:“拿走了啊,那是坏女人啊,把孩子赶出来―――”
杨枫校长转向雷刚:“这位老板,做游戏赚了那么多钱,帮助帮助这位学生家长吧。”
雷刚面露难色:“校长啊,你们只看到做游戏赚钱,没有看到游戏公司贷款多少吗?”
杨枫校长追问:“贷款多少呢?”
雷刚苦笑:“几个亿啊,我现在啊,睁开眼睛就是还债,利息都快压死我了,我被利息压得睡不着啊。天天睁着眼睛数星星啊。”
陈普的父亲听到这里,情绪激动,对雷刚怒目而视:“你是游戏公司老板?”
雷刚紧张地回答:“啊。”
话音未落,陈普父亲抓住雷刚就打。雷刚反应迅速,撒腿就跑,陈普父亲紧追不舍。
杨枫校长见状,大声喝止:“哎呀,这是什么地方啊?传递文明的学校,你们干什么打架啊?”
校门口的门卫和其他老师听到动静,也赶紧跑过来劝解,试图平息这场突发的冲突。
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下,陈普父亲停止了追赶,但他的眼中依然充满了怒火。雷刚则是惊魂未定,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杨枫校长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这些问题的根源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而他作为校长,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为这些孩子提供帮助和支持。
街头的阳光洒在冯红和韩满的身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冯红催促着韩满:“好了,快点走吧,老师也许等待咱们看病的消息呢。”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毕竟老师对他们的关心是他们在学校里唯一的慰藉。
韩满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裤子上已经渗出了血迹。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腿全都红透了,是血。”
冯红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问:“这么大的人了,说哭就哭,又怎么了?”
韩满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几个号码:“哎,爸爸,马上来,又有人欺负我了,严重,我的腿全都让他给扎了,扎了一个洞,马上告诉我妈妈也来,就在学校的右边200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韩满收好手机,冯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手机这么好?”
韩满不以为然地回答:“这有什么?这样的手机才3000元不到,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只要你以后做我的保护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冯红兴奋地拿起手机,试用着:“你真的愿意送给我手机?”
韩满肯定地点了点头:“真的,我爸爸妈妈全都听从我的指挥,我想给谁什么东西,他们从来不敢过问,你就放心的拿起来吧。”
冯红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完全沉浸在新手机的喜悦中。
而在汽车上,韩满的父母正焦急地赶往学校。父亲紧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母亲则在一旁不停地抱怨:“哎呀,我就知道,这末流学校末流班啊,就没有好孩子,让你多花钱,让孩子上重点,你就舍不得。”
父亲有些无奈地回答:“哎呀,怎么舍不得了?都送了几次了,还舍不得呢?”
母亲继续抱怨:“那个什么小李就敢白拿钱?”
父亲试图解释:“人家答应了,给咱们儿子办天津户口。天津户口,明白吗?到时候,几年后,高考比咱们省差100分呢。咱们儿子到了天津,以后肯定能上北大清华的。”
母亲半信半疑地问:“是吗?”
父亲坚定地说:“相信我。”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韩满的心中有着自己的计划。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会满足他的任何要求,但他更渴望的是在学校里得到尊重和保护。他看着冯红兴奋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只要有了冯红的保护,他在学校里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韩满的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着在学校里能够昂首挺胸,期待着能够摆脱那些欺负他的人。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刚刚送出的手机上。他知道,这是一个投资,一个能够让他在学校里获得力量的投资。
街头的阳光下,韩满父亲的汽车急匆匆地驶来,在韩满身边戛然而止。车门打开,一对身材同样圆润的夫妇急忙走出,他们就是韩满的父母。母亲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她几乎是跑着来到儿子身边:“儿子,伤在哪里啊?”父亲也紧跟其后,语气中带着愤怒:“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的儿子啊?不想活了?”
韩满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叫声中带着夸张,仿佛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在寻求父母的安慰。母亲注意到儿子的腿上沾满了血迹,她急忙卷起儿子的裤腿,心疼地查看伤口:“就在这,伤在这。”
看着儿子的伤口,母亲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的儿子,你受苦了,我让你爸爸在门外边听一会,给你长长威风,可是你爸爸就是心疼那一对时间,说是半天能赚一百元,看看,是一百元值钱还是儿子值钱。”父亲在旁边怒气冲冲:“谁伤害了我儿子啊?我宰了他——”
冯红站在一旁,他提醒着:“老师说了,快上医药治疗,晚了,怕得破伤风呢。”韩满的母亲号啕大哭:“谁伤害了我儿子,老娘就跟他拼命——”在一阵忙乱中,韩满的父母费力地把儿子抬进汽车,汽车随即疾驰而去。
冯红看着他们离去,摇头笑了笑,然后蹦跳着跑回学校,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而在校长室,校长正拿着电话,语气中带着责备:“哎呀,庞美丽妈妈啊,你怎么不叫美丽来报到啊?啊?你和美丽爸爸都是我的学生,我要说你们几句啊,你们不能这样啊,不能耽误了美丽文化课的学习啊。你们不是希望美丽考好学校吗?考好学校需要分数的。哎呀,艺术生也要考文化课的,是不是?”
庞美丽家内,庞美丽妈妈拿着电话,不时地看一眼女儿和丈夫:“哎呀,老师啊,我们美丽要考艺校的,艺校,没有专业水平是不行的。啊。是需要分数,可是,分数——100中学有能力给我们吗?”美丽妈妈放下电话,脸上带着无奈。
庞美丽轻声说:“妈妈,我想上学去。”妈妈坚决地回答:“是上学,但是,咱们绝对不能去末流学校啊?不行,我这心啊,每天都黑咕隆咚的,没有个光亮,我们不能去那个剩闲学校。哼。气死我了。你中考怎么考那么点分呢?”
庞美丽低下头:“你们天天逼我练歌,练钢琴,练舞蹈,我根本就不会答题。考200分就不错了。”美丽爸爸在一旁劝说:“哎呀,反正艺术院校也就200分,我看,就让美丽去100中学吧,别给孩子耽误了。”
美丽妈妈情绪激动:“耽误?还不是你给孩子耽误的?啊?从小学升初中到高中,哪个爸爸不给孩子找个重点中学上啊?不是省重点,市重点,区重点,也凑合啊?你可好,就知道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呸,无能。废物。”美丽爸爸黯然失色,低垂下头,再次唉声叹气起来:“啊——”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没有给女儿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但现在,他只希望女儿能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校长室内,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杨校长的办公桌上。两个警察走进来,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他们的到来似乎预示着不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
“您是校长吗?”其中一位警察问道。
杨校长点了点头,语气平和:“是,我是一○○中学的校长,杨校长。”
警察拿出了一些材料,递给杨校长:“看看,这两个是您的学生吗?”
杨校长接过材料,仔细地看了看,确认道:“是。”
警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你们学校是怎么教育学生的?”
杨校长的眉头紧锁,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警察回答道:“怎么了?您说怎么了?犯罪了,还怎么了呢,要不人家都说你们这一○○中学是垃圾学校呢。唉。”
杨校长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声音提高:“你----谁给你的权利这么说我们一○○中学的?啊?”
警察毫不退让:“您的学生气死母亲,抢劫财物,还不是垃圾吗?”
另一位警察试图缓和气氛:“得了,别和他吵了,还是说正事吧。”
警察接着说:“好吧,正式通知你们,孟良山,陈普,经研究,进少管所了。是我们公安局送进去的。您签字吧。”
杨校长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既然进了少管所,那,这两个学生还是我们的吗?”
警察回答道:“当然是,他们没有了学籍,那还不心灰意冷?对他们的改造和教育不利啊。”
杨校长冷笑一声:“对,你们比我们懂得教育。”
警察不以为然:“不敢说,反正,他们到了我们那里就会老老实实的了,就不会象在你们学校一样,天天的打架斗殴的,偷鸡摸狗的,抢劫财物的,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对父母下手的,你们说你们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啊?”
警察离开了校长室,留下杨校长一个人面对着孟良山和陈普的照片,他陷入了沉思。他自言自语道:“唉,这两个学生还没进入我们一○○中学啊,我们为什么要承担责任?不过,我保证,不开除这两个学生,等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