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酒楼的途中,鱼闰惜一路上显得惴惴不安,始终侧身朝向窗外。
窗外是熙攘的人群,没什么值得观赏,偶尔还有路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令她倍感不适,可她仍强忍着,没有拉下窗帘遮蔽。
显然,比起街上行人那探究的视线,马车内的徐翊更让她如坐针毡。
这期间,徐翊尝试与鱼闰惜交谈,被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徐翊对眼前女人的表现很不满意,他希望她能够大方自然一些,就像她对待吕延之那般。
可此刻,不仅是鱼闰惜,连他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莫名别扭起来,无奈之下,他掀开另一侧的帷裳,将视线移向窗外,借着平淡无奇的风景消磨时光。
鱼闰惜陡然瞧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面露喜色,“徐其安,你快看前面,那是不是你家妹妹?”
徐翊探身望向鱼闰惜所指的方向,发现真的是自家妹妹徐玉吟。
“不若叫上你家妹妹一起?”
听言,徐翊赶忙扯下鱼闰惜身侧的帷裳,低声道:“你看错了。”
“没有看错,就是你家妹妹。”
“真不是。”
鱼闰惜再次掀起车帘,待马车驶到徐玉吟跟前,她扬声朝前头的车夫说道:“麻烦停一下。”
马车缓缓停下,鱼闰惜正欲下马去寻徐玉吟,徐翊拉住她的手腕,温声劝阻:“还是别叫她了,她性子直,行事鲁莽,怕又不小心冒犯了你。”
鱼闰惜嘴角一撇,心下腹诽:大哥莫说二哥。
“徐大哥不必如此,玉吟妹妹还小,我是不会同她计较的。”
说完这话,鱼闰惜挣开徐翊拉着自己的手,掀开车帘便跃下马车。
在街头闲逛的徐玉吟见到鱼闰惜,只是愣了片刻,便继续悠闲逛街。
鱼闰惜却不客气地拦在她前面,笑道:“玉吟妹妹,当真巧了。”
跟在徐玉吟后方的丫鬟平儿,讶然望着她,“哎!你不是那天那个……”
“真巧啊,鱼……姐姐。”徐玉吟心里一阵别扭,她好像同面前的女子不熟。
“可有用过午饭?我这正要去吃饭,不如一起?”
徐玉吟愣住,显得不知所措,丫鬟平儿替她做了回答:“那个……我们好像跟你不熟吧?”
“你这小丫头说的什么话?这一回生,二回熟,况且……”鱼闰惜微微侧身,目光落向后方的马车。
徐玉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到前方停靠的好像是自家的马车,好奇上前,此时,徐翊恰好从马车上下来。
“妹妹。”
“兄长?你怎会在此?”
话音刚落,徐玉吟顿有所悟,“你是同她一起来的?”
“对,我与你兄长正要去吃饭,同我们一起可好?人多热闹。”
徐玉吟本想拒绝,鱼闰惜缓步来到徐翊身侧,眉头一挑,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凝望着她。
“玉吟妹妹,就我——同你兄长二人,很无趣的。”
“你!鱼姐姐盛情相邀,我自然不好拒绝,我这恰好也没吃饭,那就多谢鱼姐姐了。”
“太好了。”
徐翊见状,跨步走到徐玉吟跟前,将她拉到一旁,“我跟她吃饭,你来凑什么热闹?”
“人家也请我了!”
徐玉吟有些不高兴,鱼闰惜方才瞧她的眼神,分明是想对自己兄长做什么。
她可瞧出来了,鱼听风那个乡野悍妇接近自家兄长一定有什么目的,一个成天扎在男人堆里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
她一定要阻止自家兄长与她走的太近。
徐翊了解自家妹妹的脾性,知晓她已决意要与他们同行,转头朝鱼闰惜言道:“客不带客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今日你请我一人便够了。”
鱼闰惜眉眼弯弯,笑得明媚,“徐大哥说的什么话?我很乐意带上玉吟妹妹一起,废话不多说,我们走吧。”
最终,三人一同前往附近的一家酒楼。
雅间内,鱼闰惜旁若无人地享用美食,而一旁的徐家兄妹二人看起来都没什么胃口,目光不时瞥向专心吃饭的她。
徐玉吟注视着鱼闰惜,心中满是诧异,他们三人当中,似乎只有她是真的来吃饭的。
莫非鱼听风与自家兄长真的只是简单地来吃个饭,是她自己想多了?
可若是如此,为何鱼听风方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明明她一副要对自家兄长做什么的样子。
徐玉吟将视线转向旁侧坐着的徐翊。
徐翊此刻略微失神地望着鱼闰惜,那神情既像是在沉思,又仿佛是在认真观察她用膳的模样。
接收到二人异样的目光,鱼闰惜浑身不自在,却未显露出来。
“我脸上有东西?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听闻此言,兄妹二人这才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用起了膳食。
吃完饭,鱼闰惜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二人告别,徐翊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执意要请她到府上小坐。
徐玉吟心有疑惑,迫切想找寻答案。
她明白鱼闰惜是碍于自家兄长男子的身份不便来府上拜访,便以自己的名义提出邀请,兄妹二人默契配合,硬拉着鱼闰惜到府上做客。
徐府
鱼闰惜在大堂端坐,言行举止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三人坐在大堂,没怎么说话,场上氛围尴尬至极。
许久,徐玉吟再也忍受不住,退出了大堂。
鱼闰惜见徐玉吟离去,觉得她与徐翊留在此地不妥,正想找个借口离开。
“听风。”
失神之际,徐翊不知何时来到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徐大哥?”
“你……”
“有话直说。”
“你能不能让我画你?”
“啊?”
徐翊神色略显不自在,轻声试探:“就是……我能不能画一张你的画像?”
鱼闰惜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拒绝了。
“那怎么行?你画我做甚?”
“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你放心,我不会拿出去给外人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