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男人制止,语气不容置疑。
但颜卿欢是什么人?
越不让碰,她偏要碰!
纤细白皙的手指触摸着冰冷刺骨的面具,獠牙锋利无比,若不是小心仔细,真要划破她的掌心。
男人显然有些不悦,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神情散发出的威严与冷冽。
那双狭长的深邃的眸光泛着寒芒,轻瞥她一眼,突然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在了一处院落中。
颜卿欢刚要开口,便见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做噤声状。
而后,他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环顾四周,他们竟到了京郊的静安寺,此刻就在后院厢房门外。
男人拉着洛卿欢轻声走到窗边,蹑手在纸上捅了个洞,然后让开位置,示意她看。
这种偷窥行为……她有点喜欢!
洛卿欢也不客气,好奇地走过去,借着房内昏暗的光线,她看到床上有两个人正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床板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洛卿欢看了几眼,确定二人一个是自己的新婚夫君,一个是养姐颜羽柔。
虽然早知道是这样,可此刻,她仍然觉得十分污秽,极其辣眼!
她回头瞪了男人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跳下台阶向外走去。
面具男眼底闪过一抹兴意,沉默着跟上,接着便一把将她按在怀中,带着她飞上屋顶消失于天际。
两人在一处空地落下。
男人松开洛卿欢,夜色中那双阴沉的眸子显得格外漆黑。
他沉声问:“有何感想?”
洛卿欢双手环胸,眉目间显得有些冷淡,语气淡漠不已:“你希望我做何感想?”
男人似乎皱了皱眉,但面具挡着她看不真切,只觉他眼底有疑惑。
“没看清?”他问。
“看清了,真人版确实有些恶心。”她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刚才明明看到的是陆承安与颜羽柔可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却浮现出眼前这个面具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她中了迷药,为了逃避土匪在树林里疯狂逃窜,一脚落空滚下山,便昏迷不醒。
等理智苏醒,她已经一丝不挂地被这个面具男按在身下。
那种屈辱和痛苦,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上一世,与陆承安成亲后整日被婆母揪着学规矩,根本没机会圆房。
而后陆承安因军务离开京城,再回来已是半年后。
颜卿欢被“土匪”淫辱就发生在他回来的前一个月。
当时颜羽柔邀请她来静安寺祈福,结果在半路被珍珠下了迷药,而后就……
她失了贞洁,无论怎么解释陆承安都不肯原谅,往后十年都没有碰过她。
甚至因为此事,颜卿欢一直觉得亏欠了陆家,想尽一切办法补偿。
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小丑罢了。
思及至此,颜卿欢突然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和陆承安睡过,否则恶心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那将是死也无法抹去的阴影!
看着她陷入沉思,男人的眼底带着探究之色。
“你不生气吗?”
颜卿欢摇头,释然地勾起唇角,显得格外冷静。
她才不生气呢,巴不得颜羽柔早日接手渣男。
可她现在是陆承安的新婚妻子,若表现得太淡定,难免有违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她耸肩一脸无奈,说得轻松:“生气又能如何?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这样的解释总归合情合理了吧?
看她,多么宽容大度,简直堪称模范贤妻。
男人冰冷的眸子仿佛又覆盖了一层霜,看不清真切的神色。
“是我多事了。”他语气带着自嘲,尾音轻笑。
颜卿欢不想再提这件事,只嫌晦气,她认真盯着男人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前世,她死后被卷入黑暗中,其实还看到一幕。
就是眼前这个面具帮她收尸的场面。
凶神恶煞的面具随着头摇动,他沉声道:“不认识。”
这让颜卿欢更加好奇,她忍不住抬手轻轻点了点面具,笑着问:“那你为何带我去静安寺?”
“多管闲事。”男人只回了四个字。
还真是惜字如金呢。
这个男人,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看起来大约是一张很帅的脸。
可惜,有面具遮挡,让人看不清全貌。
颜卿欢也不强求他摘下面具,豪爽地问道:“本郡主见你身手不凡、轻功了得,有没有兴趣做护卫?价格随你开。”
只见对方眯了眯眼,似乎是觉得好笑,抬脚往前逼近了一步,高大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压迫感。
“你不配。”
洛卿欢气结。
“你好大的口气。”
她不喜欢他高傲的态度,显得那么高高在上,反倒让她有种被压一头的感觉。
“算了,本郡主先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想走,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试图挣脱了几下,可对方的手如铁钳一般有力。
男人凝视着她,一双比夜色更漆黑浓郁的眸子氤氲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说让你走了吗?”
“你说不说我都要走,若是被人发现,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呵~你还在意名声?”
“我为什么不能在意?”
“你若在意,为何在婚礼上,那般对夫家?”
“他们欠我的,关你什么事?你不会是来替陆家打抱不平的吧?”
颜卿欢狐疑地看着他。
“我没那么闲。”
“你不是爱多管闲事吗?”
“我只管你的。”
“为什么?”
“就当是……我欠你的。”
“你……”
颜卿欢还想说什么,男人身影如电掣般闪现消失在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只好作罢,赶紧回了陆家。
回到浴房,紫玉满是担忧地上前询问:“外面刚打春,夜里正凉,主子穿得如此单薄去哪了?”
颜卿欢笑着敷衍:“我去偏房看陆承安,他已然睡下了。”
紫玉这才安心,满脸不悦地抱怨:“姑爷也真是的,大婚之夜洞房花烛竟然喝得烂醉如泥,留下我们主子独守空房。”
颜卿欢且笑不语,褪去衣衫再次坐进浴桶,吩咐道:“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