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姜里在与自己对视。
这样的距离差,也许姜里是在看唐今岁,但确实让唐晚舟有一瞬间对视的错觉。
但是那种错觉很快就消散了。
不是因为其他,只因为她的眼神太空。
不是冷得发空,而是因为空,才会让人开始感觉到冷。
不阴凉也不刺骨,落在一片荒芜的雪原。
她是在看唐今岁吗?
唐晚舟不太确定,嘴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有说,站在唐今岁的身后,无声之间给她撑腰,再次选择冷眼旁观。
毕竟他们都姓唐。
血缘关系在这里,哪怕豪门世家淡如水,也永远强过外人!
唐今岁说完话之后,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姜里发飙,至少也会是歇斯底里的争吵。
港圈小公主手撕前情人,他们心底都跟明镜似的看戏,眼神互相交汇都能看到彼此的似笑非笑,还藏着三分对陈生难以掩饰的忌惮畏惧。
唐今岁说的话,在场哪个人心底,未必不认同。
姜里配么?
她能站在,不就因为认识陈郗琮吗?
半脚登云梯。
姜里却只觉得无聊。
“刺啦——”
很轻的一声响,是椅子被人平淡拉开的声音。
姜里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走。”
与声音相似的,是那张素白到冷若冰霜的脸,眼神空冷,鼻梁高挺,漂亮,确实漂亮,精美的跟瓷器无二。
音色云淡风轻。
像零下八度没有任何起伏的白开水。
始终在一条直线上。
“不是,她怎么这么听话啊?”一个少爷用手怼了怼身边的人,声音犹然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压得很小!
“你问谁呢,我哪知道!”身边的西装少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那我还想跟她学打牌呢,怎么办啊,姜里走了我是追还是不追?!”
“……”
哥们,你自己听听你的话放在现在合适吗?
“你要是真学会了教我!”
“切,净想着吃喂到嘴里的,懂不懂什么叫做不耻下问,什么叫做精益求精……”
听话就听话吧。
毕竟姜里这身份,如果不是因为陈郗琮,她连今天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桀骜不驯的都是少数,谁还不是被磨平了个性,见到这个圈子就得弯腰哈头。
这就是规矩!
姜里也没听那些交头接耳的声音,懒得听,纤长指骨拎起挂在椅背上的白色外套,抬脚就往外走。
陈郗琮眼神晦涩难明,矜贵倦怠。都不用侧眼,站在那里就能清晰看到姜里的脸。
那张脸单薄,冰冷,但确实漂亮。
他并没有做声。
似乎默认以姜里的消失告终。
无数次抛弃,就是结果。
岑时屿今晚踏足这个包厢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被颠覆,看着这冰冷而混乱的一幕,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里。”他看着她从身边经过,伸手轻轻拉住了姜里的手,眉目是年轻的精致沉凝,透着几分少年恣肆的姿色。
许是血缘关系摆在这,眉眼跟陈郗琮年轻的时候应有几分相似。
但十余岁的年龄差,到这一刻的差异是很明显的。
前者清狂,后者深沉。
“跟我走。”岑时屿说。
唐今岁扭头,不可置信看向岑时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