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他银钱不够
张天师在胡盈辉的报仇计划里扮演什么角色，鲍奇羽并不清楚。
从两人的行动轨迹来看，张天师是在胡盈辉离开一年后才来的鸣沙县。 按说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可是张天师却绑了胡盈辉仇人的妻子，来到了胡盈辉设计的地点。
若说是巧合，怕也是太巧了。
“我也不知张天师有何目的，但昨夜张虎的确看到张天师绑了江夫人，而且今天一早他们朝这个方向来了。”鲍奇羽说出自己的见闻。
顾明扬蹙起眉，“你是说江夫人此时有可能也在这洞中？”
“应该。”鲍奇羽也不确定，毕竟贺九负责追踪张天师一行人，他并没有传回来消息。
“他抓福田院的四个姑娘，是觉得是她们的告发才让我想要调查福田院，他觉得是我要调查福田院，所以胡院长畏罪自尽，他抓江夫人是想让江老爷伤心，他让我们来是要借刀杀人。”顾明扬努力将鲍奇羽所说的一切串连起来，末了他迟疑道：“难不成他想以阿尘的性命要挟我，让我杀死江夫人？或是让江老爷杀死阿尘？”
这就能解释了胡盈辉把他们全部集中到一起的理由。
鲍奇羽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是荒谬，可放在眼下却是唯一能合理解释所有的问题的推测，只除了一点。
“那张天师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他 ……”顾明扬叹气，“我又不是坏人，也不是神仙，我哪里会知道。”
正说着，张虎拿着两个简易的火把跑进来，跃跃欲试道：“两位大人，走吧。”
张虎手持火把打头阵，顾明扬跟在后面，接着是刑昭昭，垫后的是鲍奇羽。
火光照亮了周遭的环境，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脚下的路并不好走，庆幸的是地上没有积水。
山洞长得像是没有尽头，赤红的洞壁上生着黏腻的苔藓，刑昭昭不小心碰到，恶心的不停甩手，鲍奇羽在后面全程看到，觉得很有好笑，但还是悄悄的递上了自己的帕子。
淡青色的帕子叠得四四方方，绣着翠竹的图案，刑昭昭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后，这才意识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还又还不回去，她怕前面二人发现，只好红着脸将帕子揣进怀中。
洞内寂静，刑昭昭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打雷。
他们走了许久既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也不知还要走多久，张虎无聊道：“咱们要不要试着叫叫钟离大夫？”
“那胡盈辉不就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鲍奇羽闻言笑道：“除非他是瞎子，不然他很难不注意到咱们的火把。”
“呀，我忘了。”刑昭昭被自己蠢笑了，但很快她又生出新的疑问，“大人，你不觉得胡盈辉的计划里有很多漏洞吗？”
“例如呢？”
“他把我和小蝶关在那处废宅里却不安排看守，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想了想道：“如果他安排了看守的话，你们就不会那么容易跟我们取得联系。如果你们要救我们的话，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打败看守，二是被看守打败，无论哪一种胡盈辉都会发现异常，然而对计划做出适当的调整。”
“的确奇怪，按说他策划了这么久，不该出现这些漏洞，”鲍奇羽迟疑道：“难不成他是故意的？会不会现在的情况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顾明扬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二人的分析，此时突然道：“我怀疑他不是不想安排看守，而是他人手不足。”
啊？这个理由怎么这么荒唐可笑呢？
见他们都不说话，顾明扬大约猜出他们心中所想，于是继续道：“胡、古两家并非大富之家，之前的福田院又不是什么油水丰厚的地方，胡院长所能贪墨的银钱十分有限，而胡盈辉又将简单的复仇搞得如此复杂，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胡盈辉他银钱不够。”
这理由荒唐是荒唐了一些，倒是解释了他们心中的大半疑问。
“所以他是因为银钱不够，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张天师拖下了水？”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张天师绑架苏眉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应该是。”顾明扬赞同道。
洞内又陷入安静，鲍奇羽好奇张虎和刑昭昭的沉默，“你们觉得如何？”
张虎闷闷道：“我感觉穷人好可怜，报个仇都不能痛痛快快。”
“现在是同情坏人太穷的时候吗？”鲍奇羽气的想敲张虎的脑袋，只可惜隔的远够不到。
张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大人，你说坏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你说他要真想报仇，杀几个姑娘而已，只要躲在暗处小心一些，不能说全部干掉，至少杀一两个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刑昭昭很无语，这话说的，难道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一分心，就没注意脚下，结果没踩稳险些绊倒，多亏鲍奇羽在后面扶了她一把。“小心。”
温热的手掌隔着单薄的衣衫，烫得刑昭昭如触电一般的弹开，一颗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谢 ……谢大人。”
张虎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而是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还发现坏人杀人前总是喜欢讲清楚杀人的动机和理由，结果就是延误了时机，杀人不成反被杀。”
鲍奇羽听他越说越没边，忍不住道：“那你想怎样？难不成让坏人杀了人后，对着尸体喋喋不休吗？”
“唔，可以是可以。”他居然很认真的思考之后问：“不过是不是有点变态啊？”
“你也知道啊。”鲍奇羽冷哼。
张虎刚想反驳，忽的停下脚步，熄来了火把，低声道：“有声音。”
洞中重新陷入了黑暗，众人瞬间绷紧神经，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果然黑暗中有隐约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听得不是很清楚。
“抓着前面人的衣袖，小心脚下。”鲍奇羽道。
他们相互拉扯着往声音所在的方向摸索前进，山洞突然变得狭窄起来，有些地方需要侧着身子吸着气才能过去，他们又走了一段路。
张虎猛的停下脚步，“有人。”
不用他提醒，他们都看见了，前面的拐角处，有火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