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鬼王生日宴，我可能不在家，你们自己注意点。”
陈初依对两个弟弟道。
“冥界的事我们不是从来不去吗？”陈行问。
“这次不一样，那位小殿下也会去。”陈初依道，“坊主和大祭司都会前往，我们自然要去。”
小殿下和大祭司算是老仇人了，倒有点像鸿门宴。
“那姐姐我们和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陈旭道。
“不用，照顾好你二哥就行，他身上还有伤。”陈初依道。
都这么说了，兄弟俩也就没去。
刚好风呇最近有时间，说要来看自己，陈旭去机场接的他。
“大家最近怎么样？”陈旭问。
“就那样吧，要高考了，除灵社还有别的事要做，反正都很忙。”风呇道。
“那你为什么不忙？”
“我那是忙完了来找的你。”
“那在我这里住几天吧，带你转转。”
“我不吃蛇肉啊。”风呇笑道。
本是一句玩笑话，陈旭身形却忽然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风呇感觉到不对劲，“你家里人逼你吃蛇肉啦？”
“去你的，怎么可能。”陈旭很快恢复正常，笑道。
他带风呇玩了一下午，b市很大，一天之内肯定是逛不完的，他在天黑之前把风呇带到了山上。
“这不都是你们的地盘，这么急干什么？”风呇疑惑。
“上次被蛇族偷袭了，山上还是不安全，趁着天黑抓紧时间回去吧。”陈旭解释道。
“那你们住在半山腰的弟子怎么办？”风呇问。
“他们自己能解决。”
“那你为什么不行？”
陈旭面无表情：“我菜。”
风呇没忍住笑出了声。
“哥，这是我朋友。”回去后，陈旭和陈行介绍。
“哥哥好。”风呇笑道。
“你好。”
陈行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让陈旭好好照顾人家。
“姐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陈行道，“过几天灵帝陛下也要来，你自己做好准备就行。”
“灵帝？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大姐跟他挺熟的反正。”陈行耸肩。他身体还没恢复好 和陈旭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陈旭带风呇去房间。本来这种事交给侍女做就好，但风呇毕竟是几年的好兄弟，他也没有修行者的那些大架子，回来后连小馨都很少带在身边。
“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风呇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欲言又止。
“说呗。”陈旭莫名其妙。
“傅意恒问过我你的下落，我没说。”风呇道，“问了我不止一次，而且他……看上去挺想你的？”
“装的啦，不用在意，那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陈旭嘲讽道。
回来后他就一直忍着不去想傅意恒，他知道他们没可能了，况且是傅意恒背叛他在先，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去怀念。
“也是，我就是和你说一声。”风呇道，“不用太在意。”
“嗯。”
陈旭目光移到风呇身后，那里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他愣了下，握紧了拳头。
“怎么了？”风呇发觉朋友的不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却被陈旭一把拉住手腕，“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带你见见我姐姐。”
“嗯。”
风呇没再多问，他知道陈旭有很多难言之隐。
看着他进入房间关上门陈旭才松了口气，佘君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大手揽住他的腰，笑了声：“你想听听你的那位前男友现在的状况么？”
陈旭面无表情：“不想。”
“他最近任务总是失败，像是丢了魂一样，没少被鬼王罚。”佘君自顾自道，“不过他本来就是鬼，也只剩个魂了，你猜他是因为谁？”
“反正不是我。”陈旭道。
“也对，毕竟傅意恒这个人混迹情场多年，你也不值得他难过。”佘君道。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佘君笑了声，冰凉的蛇尾缠上他的腰。他半人的形态比自己要高的多，陈旭浑身发抖，男人的身形几乎将自己的视线遮挡，他颤抖着手抓住佘君坚实的胳膊，哑声哀求：“别在这里。”
旁边就是风呇的房间，他可不想让朋友看到自己这样，他甚至自己都讨厌。
佘君转身将少年带进了房中。
床板吱呀摇晃。
男人动作狠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在少年身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红痕，冰凉的蛇尾缠住少年白皙的双腿，难耐又痛苦。
陈旭嘴角咬出鲜血。
“他好还是我好？”
男人眼睛因兴奋出现了金色的竖纹，他舔了舔嘴唇，轻声询问少年。
当然得不到回应。
“啧。”
佘君不满意他的模样，将人抱起来，少年脖子上的项链再度显现，那片黑色的蛇鳞格外显眼。
“……这是你给我的？”陈旭半眯起眼。
“还能有谁。”佘君冷哼一声。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做个标记。”
你总归只能是我的。
……
“早上好。”
在别人家做客风呇自然不能赖床，起了个大早，然后去敲陈旭的门。
陈旭显然是昨晚累到了，开门的时候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哈欠连天。
“你昨晚干嘛了睡那么晚？”风呇疑惑。
“没干嘛，平常熬夜熬习惯了，时间差还没倒过来。”
“嗯，还是要注意身体。”风呇不疑有他。
陈初依对陈旭的朋友没有太大热情，只是点了点头，让他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餐桌上她不说话没人敢说话，一顿饭吃的风呇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了，陈旭立马带着他跑了。
“你说灵帝是个什么样的人？”风呇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陈旭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灵帝这些年一直处理我们和蛇族的关系，和我大姐关系挺好，但灵帝应该更倾向于月渊，不然上次也不会发那个帖子。”
“那也没办法，毕竟夏轩坊干的确实不是人事。”
两人一路走到山下，风呇掏出手机，群里一直在发消息。
“迹凡寒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修行界的事了。”风呇觉得好奇，“小道消息，他们说小殿下要去b市。”
“来这里做什么？”陈旭疑惑。
“不清楚。”风呇又点开一条信息，“洛澜给我发信息了，问我是不是在b市，他们怎么知道的？”
“你发了朋友圈。”陈旭道，“上面有定位。”
朋友圈是风呇闲来无事发的，就配了一张机场的图，没想到定位忘关了。
“他们约我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洛澜和沫雨也要来。”风呇道。
“不去，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陈旭道。
“行，那我拒了。”风呇道。
“你不去？”陈旭问。
“不了不去。”风呇道，“不然不好跟他们解释。”
洛澜只是礼貌性问一下，毕竟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几人都没想到，上午风呇才拒绝了洛澜的吃饭邀请，下午几人又见面了。
捕蛇人为灵帝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陈初依更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专门在山门口等着他。
“陛下。”陈初依欠身行礼。
“陈姑娘不必客气，老熟人了都。”洛澜笑嘻嘻将陈家大姐扶起来，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洛澜身边还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陈初依愣了下，洛澜介绍道：“这是我姑姑，和我一起来的。”
沫雨笑了笑，目光移到旁边懵逼的陈旭和风呇身上，怔了一瞬。
洛澜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陈初依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二弟陈行，三弟陈旭，还有他朋友。”
“三弟常年在外面，陛下应当没见过。”陈初依笑道。
“可不嘛，陈小公子想必和你一样厉害，将来必成大器。”洛澜说谎不打草稿，恭维的话张口就来。
沫雨和风呇憋笑憋的快疯了。
先不说见没见过的事，光是成大器都是问题。
陈初依和洛澜走在了前面。
陈行跟在姐姐后面，陈旭和风呇放缓了脚步。
“不是，你俩什么情况？？？”风呇不可置信，“他？灵帝？你还成了灵帝的姑姑？？？”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复杂。
“这个说来话长，我有时间跟你们解释。”沫雨道，“现在不方便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陈旭累的要死，听洛澜和大姐说话，他还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
“我姐他们们抓了月渊刺客？”陈旭皱眉，“怎么没人和我说？”
“奴婢也不太清楚。”小馨欠身。
“以后不用自称奴婢，有话直说就好。”陈旭道。
“哟，陈小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呢？”洛澜在他面前站定，调侃道，“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回家过好日子了呀。”
“一定要翻旧账吗灵帝陛下？”陈旭笑了，“你和沫雨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呢。”
“她的母亲是我的奶奶。”洛澜言简意赅。
“啊？”
“你姐没和你说月渊刺客的事吗？”洛澜问。
沫雨和风呇下山了，陈旭找了个借口把小馨支开，偌大的后花园就剩他们两个人。
“没有，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洛澜道，“我不知道你离开家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回来，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捕蛇人现在的处境。”
光是一个蛇族就够麻烦的了，再来一个月渊，而灵帝的站位就更不用提了，上次那篇论文已经说明了答案，捕蛇人可以说是步履维艰。
但偏偏他们还没有意识到。
“我知道，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陈旭道。
“你想凭一己之力拯救整个捕蛇人？”洛澜不可思议。
“我做不到的，但我想试试。”陈旭道，“我和大姐理念不合，没办法。”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另外，月渊很快就会派人来。”洛澜道。
“谢谢你。”
……
“你姐姐还真会找事，招惹月渊，真当他们会跟你们客气？”
大量温水从浴桶里溢出，陈旭手指紧紧扒着边缘，感受身后人毫不留情的动作。
每次在做的时候，他都会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人，因为两者对比起来，傅意恒技术比他好了太多。
蛇本就是冷血动物，哪怕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还是凉的，冻的陈旭打了个哆嗦。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难道没错？”佘君一口咬上他的肩。
陈旭懒得理他。
浴桶里的水凉了好一会他才停下，陈旭差点感冒了，打了好几个喷嚏，勉强穿上衣服，佘君轻笑一声，又亲了他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门忽然被推开，陈旭对上小馨震惊的目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就、就进来看看。”
“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了吗？”陈旭冷声道。
“……是。”
他其实知道眼前的小馨换了人，不过他并没有戳穿，而是拿月渊分部的几百条人命和他做了交易。
“为什么觉得我做的到？”
“因为你是小殿下，因为你和于晴有仇，但你们的仇不该放在捕蛇人身上。”
这段对话后来让安叙回忆了很久，他答应了，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好兄弟。
这场战争中，没有人是无辜者，修行界因利益而诞生，终将死于强者的竞争中。
他们能做的只有保全自身，再去顾别人，或者根本没有精力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