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玄坤是段达唯一的胞弟,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情深似海,只是……段达对陈轩轾这种狮子大开口的做法,已经感到深深的厌烦。
“等我二弟病情好转,你和背后那位金主许牧,还有仙味居,一个也别想脱得了干系!”
段达心中暗自盘算,面色阴沉,却见陈轩轾摇头坚决道:“三千贯,一分都不能少!”
“噌——”
段达猛地抽出腰间长刀,架在了陈轩轾的脖子上,“你再说一遍试试?”
一旁的许牧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而王昭则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许牧面前。
这世道,实在太凶险了……
许牧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躲在幕后,没亲自出面,而是派了陈轩轾出马。
否则此刻刀尖下的就是他自己了……
面对着架在颈上的寒光,陈轩轾喉头动了动,心里默念着那一百贯以壮胆色。
“段将军,如若不愿,可另寻高人,天下间能治此病的尚有四人。”陈轩轾尽力保持镇定,缓缓说道。
“你——”段达牙关紧咬,目光如炬,直视陈轩轾。
这一瞬间,他极度渴望除掉眼前这个漫天要价的医生。
哪怕是旷世神医也不行!
毕竟,三千贯对他来说,也并非小数。
但……
“哥……救救我……痛……好难受……”担架上的段玄坤气息奄奄,痛苦地呻吟着。
“好!三千贯就三千贯!来人,取钱!”段达咬牙切齿地吩咐,双目喷火,死死盯住陈轩轾。
陈轩轾不敢与他对视,心虚地低下头。
“如果你救不活我二弟,我发誓,你们全家老小,一个都逃不过!”段达拍了拍陈轩轾的肩,在他耳边冷冷威胁道。
陈轩轾身体一颤,连忙保证一定能让段玄坤起死回生。
之后,段达取来了三千贯铜钱,交割完毕,陈轩轾才让将段玄坤送进了后院。
段达与钱选等医师欲跟进观看,却被陈轩轾阻拦:“此乃本医馆不传之秘,还请诸位在外稍候。”
对此,段达并未再坚持,点头应允。
在他眼中,只要能救活段玄坤,一切就好说。
至于那三千贯……他会让仙味居加倍偿还!
而钱选等医师则颇为不满,纷纷嚷道:“哼!陈轩轾是什么路数我们会不清楚?他哪来的秘术?”
“连钱老都束手无策,他凭什么解毒?”
“我看啊,纯粹故弄玄虚!”
……
众医师的议论引来段达的注意。
段达缓缓抬头,扫视这群束手无策的医师,冷言道:“吵什么吵?一群饭桶!”
医馆内顿时一片寂静。医师们面红耳赤,却敢怒不敢言。
唯有钱选,紧锁眉头望向后院,苦思冥想解毒之法。
一番思索,仍旧一筹莫展。
“难道陈轩轾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他真能解此毒?”钱选心中生疑。
……
后院里,只剩下了许牧、王昭和陈轩轾。
陈轩轾苦笑望着许牧,“东家这真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许牧拍拍他的肩,鼓舞道:“别怕,段玄坤一天没活,他就不会动你!你的一百贯,即将到手。”
陈轩轾无言以对。
许牧指向已因剧痛昏迷的段玄坤,再次问:“今夜的‘特效药’还有多少?”
陈轩轾脸色微红:“今天又准备了三斤多……”
许牧嘴角抽搐,为段玄坤默哀一秒。
“动手救人吧。”
说完,他退后几步,站在安全距离,示意陈轩轾开始施救。
陈轩轾仿佛变了个人,一下精神抖擞,急忙冲进屋内。
不久,调配好那特别的“药剂”,确保浓度适宜后,用漏斗小心翼翼地给段玄坤“喂药”。
目睹这一幕,王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主公……实在太过惊人。
谈笑间就能这般戏耍对手。
不仅白赚三千贯,还如此羞辱段玄坤。
他更庆幸自己是主公的手下。
若换成自己是段玄坤,醒来后……恐怕只想自我了结。
然而——
他望着正在实施“治疗”的陈轩轾,不禁压低声音问:“主公,万一我们救活了段玄坤,段达反扑怎么办?”
许牧却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地说:“他不会报复的。”
王昭抬起头,一脸茫然。
许牧继续解释:“因为他来不及,因为段玄坤每天都会中一次断肠草之毒……”
话音刚落,王昭全身泛起鸡皮疙瘩,看着微笑的主公,忽然为地上的段玄坤感到深切的悲哀。
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