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总有个疙瘩,生怕祖坟哪天就不安宁了。好在许牧马上开了口:“这次看病,轩轾医馆挣了三千块钱,你拿一百,剩下的两千九,我打算让你全花了!”陈轩轾听得云里雾里,眼神里全是问号。许牧盯着他,诱惑道:“想不想当洛阳城的第一神医?”陈轩轾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要不是东家在,今天那些大夫们,他连给人提鞋都不够格。许牧一愣,随即换了种说法:“那每天赚一百块钱,想不想?”陈轩轾身子一颤,二话不说,两眼放光,使劲点头。许牧这才松了口气,他已经把陈轩轾琢磨透了。典型的财迷一个。所以他当初想买下轩轾医馆时,对方二话不说就卖了。以前月薪三十块雇他,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了每天一百块,甚至敢给洛阳七贵之一段达的弟弟倒夜壶……“只要你把这事办成了,我保证,以后你每天都能赚一百块!”许牧继续游说道。这时,陈轩轾心里犯了嘀咕。一边是担心祖坟不保,一边是每天一百块的诱惑,左右为难。他心想,东家不会又要他去倒夜壶吧。那活虽然赚得多,但造的孽也大。结果……他做了自认最明智的决定,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许牧,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东家,直说吧,这次给谁倒夜壶?又是七贵里的谁?皇甫无逸吗?”许牧脸都黑了。一脚踹过去,正色道:“今天来的那些大夫,你应该都认识吧?”陈轩轾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两千九百块钱,你自己分一分,全送给他们,让他们帮你……咳咳,宣传你的医术!”许牧继续说道。陈轩轾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群人……刚才还在医馆里对他破口大骂。转头就要他送钱?后来,经许牧一番解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贿赂同行……在许牧的“鼓励”下,他成了散财童子。给这些瞧不起他的大夫们狂撒钱。本来这些大夫见他就关门谢客。可耐不住他拿钱砸门,这些大夫们前倨后恭,走时个个赔笑。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特别是许牧交代了,陈轩轾一次一百地送。这些大夫们都是人精,收了钱不用多说,自动自发地帮他宣传起来。……左卫将军府里。“哥,你别拦我,让我去死了算了……”“早知道这样,你何必救我……”“还是让我死了吧……”段玄坤不停地用头撞床柱,哭得撕心裂肺。他满脸通红,醒来后感觉口鼻间臭不可闻。回忆起在轩轾医馆治疗时,意识模糊时的那一幕幕……好像有个人影,拿着勺子,不断地往他嘴里喂东西。“哥,让我去死吧,我……我还怎么有脸活着……”段玄坤面红耳赤,拼命挣扎,却被段达紧紧按住。“那个陈轩轾,真不是个东西!他……他居然……”说到一半,这个七尺男儿,眼泪竟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段达脸色阴沉,听完段玄坤的哭诉,咬牙切齿地说:“岂有此理!这陈轩轾胆大包天,竟敢如此侮辱你!”把段玄坤带回家后,他让人给段玄坤换上了干净衣服。等段玄坤醒来。他才揭露了真相。在意识模糊中,他竟然被人喂了夜壶!“玄坤,你要挺住啊……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今天这事儿……”段达沉重地安慰着段玄坤,二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极深。这话一出,段玄坤的眼泪更如决堤洪水,奔涌而出。段达好一阵安抚,段玄坤因体力不支,放弃了寻短见的念头,昏睡过去。“陈轩轾!”离开段玄坤的卧室,段达咬紧牙关,叫来了管家吴健。“照顾好玄坤,我这就去宰了陈轩轾,为玄坤报仇!”吴健抬头望了望天,小心翼翼地说:“老爷,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城里实行宵禁,恐怕……”段达咬牙,狠狠拍了下桌子,“罢了,就让陈轩轾多活一天!”……次日清晨。段达调动了一百兵马,预备前往白马寺下的轩轾医馆。还没出发,又听见管家吴健的喊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