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乂背着从山中采摘的草药,给白姑送了过去。
白姑接过药篓翻看,拿起一株草药,指着上面的蓝点,“这是星叶草,叶片上的蓝点如同天星,蕴含魂力,对修炼魂术帮助很大。”
李乂觉得奇怪,“听四爷爷说,这草远不如人参灵芝。”
白姑笑道:“人参灵芝补气安神,止咳平喘,自有它的用处,但对修道来说,这星叶草更有用,这蓝点是吸收星辉形成的,炼制的丹药能壮大神识。”
李乂问道:“啥是神识?”
“常说的精气神就是精元、元气和元神,这神识就是元神。”虽然解释了,白姑见李乂还是满脸疑惑,便进屋取出一本书,指着书介绍道:“这是《修道初闻》。”说着,就把书递了过去,“你拿去看看吧,有没有法缘,就看造化了。”
这本书浅显易懂,不时讲些修真小故事,李乂津津有味的看完,感觉意犹未尽,想起家中还有些,便把床底箱子拉出来,打开后越看越惊喜。里面的书籍林林总总,《阴符髓》、《修道论》、《还源篇》、《堪舆经》、《修真辨惑》、《阴阳升降论》、《无极图说》、《玉枢宝经》、《十六品经》等,从道家到阴阳,从兵家到名家,无所不含。翻到《修道论》时,发现内容广博,趣闻多多,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等母亲喊去吃饭,发现天色已晚,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下书籍。吃完晚饭后,左右没事,便出门散步,来到了家门前的深潭边纳凉。
这水潭深不可测,不管大旱大涝,水位从来不增不减,夏天冰凉清爽,冬日暖气氤氲,甚是奇异。别的深潭总有蛇虫出没,但这深潭连蚊虫却不见一只。最让人称奇的是,潭内的大银鱼不时上来吹几个泡泡,惹得李乂很是眼馋。
月儿弯弯,似女子细眉,远处的层峦叠嶂,在朦胧月色中,深沉静谧。月儿倒映在深潭,似有幽怨。李乂被这倒影所吸引,痴痴的盯着潭中月影。
忽有红衣女子轻柔而来,又轻柔而去,如同浮云飘来飘去,轻轻遮住弯月,更添天地间的暧昧。在这潭中,有美轮美奂的轮廓和楚楚动人的风情。
这迷迷蒙蒙的月光呀,真是童话般的夜晚!怀着童话的记忆,进入梦想,梦中依然有那红衣女子和那轻柔月光,那么轻,那么柔!
天放微明,到了卯时,洗涮沐浴,换上罗布衣衫,挽个发髻,前去老道处听讲。看到白须老道在前端坐,起身礼拜,老道示意坐下。
看到端坐的红衣女子,想起昨晚一梦,不禁脸红起来。
老道言道:“弗羊,听白姑说起,你要学习算学?”
李乂起身,恭谨的回道:“望先生赐教!”
“嗯。”老道点头,“有何不解,说来听听。”
“《测圆海镜》的十八部,有些不解。”李乂挑些紧要的问题请教,“云数相并而半之,以自乘于上。半丙斜行以为幂,半甲斜行以为幂,并二幂减上位为实。”
“并云数为益从,一步平隅。得虚弦。这部分取自《洞渊算书》,这部分来说,还有一问,别得丙斜行为黄广弦也,亦为两个高弦也,此勾则为城径。”老道微微点头,捋着白须,“年纪轻轻,就领悟到如此程度,可算是良才佳玉,红罗的领悟力,比你可就差远了!对了,弗羊,这夫子和老庄,你怎么看?”
李乂思虑片刻,“夫子是至圣先师,重仁尚礼,可为万世楷模,自然是我们读书人的弘范;而老庄之学,道法自然,大而无当,不过是泛泛之言罢了。”
老道并不评论,问道:“何为道,何为德?”
李乂想了想,回道:“老庄论道,夫子明德。”
老道捻须沉思,“也有几分道理,老聃、庄周和夫子,皆是超凡脱俗。老聃的青牛应是母水牛,若是配上大车,坐起来就更舒服了;庄周的乌龟在泥塘中很快乐,可他偏偏喜欢解牛;夫子的脾气也让人没法琢磨,弟子很是无奈忧愁啊!”
听到这番话,李乂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老道竟然如此评价。
老道笑道:“万法归心,心即理也!”
李乂并不理解,追问道:“弟子愚钝,不知先生何意。”
老道指着心口,“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于吾心,慢慢参悟吧!”
见李乂更是迷茫,老道也不多说,只是微笑。见到端坐一旁,有点困意的红罗,指着红罗言道:“这是门下弟子,以后叫她师姐便可。”
李乂起身,对红罗一拜,叫声“师姐!”
红罗不屑的看了眼李乂,慵懒的回了声:“师弟!”
老道鞭策道:“红罗,可要多习算学,今日为师讲的,你可听懂?”
红罗有些慌张,“有些不懂,待弟子温习过后,再请教师傅。”
老道想了想,“若有不懂,可先求教你的师弟,再来问我。”
“是。”红罗有点不乐意了,小嘴微噘。
“退下吧!”老道挥手,示意二人可以退出了。
看着李乂远去的身影,似乎透着得意的味道,红罗峨眉稍蹙,一脚踢开院中悠闲散步的白鹿,狠狠道:“让你嚣张,小屁孩而已,还想做我师傅。”
黑伯问起讲学的事情,李乂便告诉师傅,自己认了个女孩做师姐,黑伯听完,脸色一变,忙问:“那老道是不是让你叫他师傅?”
见李乂摇头,黑伯悬着的心才放下,“那就好,要不老夫就和他翻脸。”说着,打趣李乂,“来,我们继续,老夫教你如何打造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