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簿,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呢?”刘深停下脚步,把那凝重的脸色舒缓调整,淡定自若的同来人打招呼。
“刘功曹,前边开会提到你了,这不让我请你来了。”主簿魏辰言辞讥讽。
“请我?我一个小小的门下书佐,老爷们开会也有我的事情?”刘深眯着眼睛,做出礼貌客套的样子。
“那可不,老爷们听说您事情办的漂亮,又要晋升功蓸掾,这不都来了兴趣,让你去见一见……”说话间魏辰走到刘深面前。
“魏主簿,都是袍泽兄弟,您给透个底,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刘深小声的问。
“嗐,有太守在呢,能有什么事!”魏辰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敷衍回答。
“有老哥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一些。”刘深这么回应了一句,转身朝讯事堂走去。
“袍泽兄弟……呸!”魏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紧不慢的跟上刘深。
两人进了讯事堂,堂上的气氛并不融洽,三位老爷各自坐着,面色都没有放松的情绪。
“魏将军,东蓸掾,这位就是太守府门下书佐官刘深。”魏辰介绍了一句,又主动去帮各位老爷添水。
“见过魏大将军,功蓸掾,董太守。”刘深行了礼,把目光落在董允身上。
董允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接着开口说道:“太守府通过政属借调了两只四型军鸽,鸽子现在何处?”
“回太守,鸽子还在后院停着,本来也只是防备不时之需,如今事情基本办完了,还没有用上。”刘深冷静的回答。
“哦,没有用上。那把鸽子提过来看看吧!”董允说话的声调不由自主的加大,同时用骄傲的目光巡视魏延和蒋宛。
刘深就出门去让管家取鸽子来。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管家提着两只鸽笼回来,笼子里两只灰彩信鸽神采奕奕。
“拿到前边来,让魏大将军和功蓸掾还有李从事看看清楚,可别说我们在鸽子上做了手脚……”董允挥挥手,自信满满。
刘深与董允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笃定的笑了。
这鸽子没有假,出乎蒋宛的预料。蒋宛看了一眼魏延,魏延点点头,示意鸽子没错。
蒋宛就把目光落在董允的脸上,董允正一脸得意,似乎是在嘲讽蒋公琰之前的明嘲暗讽。
“怎么样,这鸽子保真么?”董允端起茶盏。
“魏将军说是真的,那肯定没有问题了。魏将军,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你也看了,董太守这里没有问题。”蒋宛说着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走吧。”魏延果断的站起身,甚至没有再多看董允一眼。
董允让魏辰去送两位离开,讯事堂上只剩下他和刘深。
“鸽子不用了就还回去吧,冒这么大风险属实没有必要。”董允开口说话。
刘深惊出一身冷汗,大脑在一阵嗡嗡作响下快速运转。“鸽子只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可能会冒犯军方,让太守作难了。”
董允没有立即回话,他沉默片刻走到刘深身后,“你的忠心和能力我都看在眼里,你踏踏实实的不要辜负了我就行。今夜就动身往汉水去吧,如今消息散出去,就由不得丞相不去参加了。”
“是!”刘深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脚地上,他态度坚决的回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出门外。
长安大道上,华灯初上人影攒簇,蒋宛和魏延并肩往前走。
“那个刘深肯定有问题,不然他要四型军鸽干嘛?”魏延说道。
“可人家偏偏就没有用信鸽啊,魏大将军,如果不是太守府的问题,那就是军方的问题了。”蒋宛回答。
“军方?你干脆直接说马岱就行了,马岱可是你们丞相府派过来的,要查我是没有意见,可你们要说魏午许通敌,我魏家不会承担这个罪名!”魏延的语气有些强硬。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如果刘深有问题,董允不可能不知道,可你看他那个态度,分明是护着刘深,这局越来越有意思了!”蒋宛说着竟带着一脸笑意停在原地,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你怀疑董允?”魏延皱起眉头。“公琰,你是不是外务属工作干的多了,跟你那个上司一样心里有病了,董允就是辞官还乡也比他去曹魏强得多吧!”魏延一贯就是这么口无遮拦。
“走吧走吧,我只是没想明白这个事情,这里边肯定有环节有问题,我们去找马岱问清楚就行了……”蒋宛示意魏延小声点,自己也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你都犯不着去问马岱,你应该趁早把打鸽子主意的人查出来,我自来汉中这些年,敢碰军鸽的真没什么人,这个条线相对好查。”魏延压低声音。
蒋宛再一次停下脚步,他看了魏延一眼,“大将军说的太对了,要么胁迫要么重金,这个用弹弓击落鸽子的人,反而更好查。”蒋宛这么说着,脚步更加轻快了,他让李轩辕去找韩东阳,大开城门不再封闭,其次把亭长屯长全部集合起来,寻找各自管辖内有异常的人员。
“公琰,那魏午许的事……”魏延并不担心蒋宛能不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一直担心的都是魏午许真的会连累到他,因为这件事的主动权掌握在老对头杨仪手中。
蒋宛被魏延喊了一声,无奈的转过身,“大将军,且不说魏午许有没有通敌,他不保护军鸽这个事已经触犯律法了,现在只能祈祷他当天没有任何不纯的动机,否则真有人要拿这个说事,官司怕是要打到成都去!”
蒋宛说完就转身走了,相比魏延的担心,他更焦虑到底是谁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谋划了这一场事故。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考虑该如何在丞相面前解释!
一路急匆匆的回到官署之后,穆青书已经坐在堂内等着他,他要来报告一个消息,关于曹魏间谍的消息。
魏延跟蒋宛分开后,快马回到五丈原,他找出那两串五铢钱,犹豫片刻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