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摇头,“将军没感觉,自己昨日喝的酒,有些变味吗?”
张安闻言,后脊悚然一凉,手上的刀又向前伸了几分,“你他娘的给老子下毒,那婊子也是你的人,安排这么多眼线,莫非想要窃国!”
张角似笑非笑,“贫道闲云野鹤,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张安吐出几声阴森的笑,“担不担的起,由不得你,老子送你去地牢待些时日,你自会交代。”
说着,他一扬手,身后两个战兵,便操着铁链上前。
张角身后,一老汉怒声开口:
“老二老三,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俩今日若是带走天师,我跟你娘死了也不认你两个白眼狼!”
这一声怒吼,顿时惊的两个战兵陡然一震,急忙抬眸,眼中满是震惊,“爹,你咋在这?”
老汉冷哼一声,“你爹货郎出身,哪里去不得,前些时日你大哥差点烧死,是天师的太平道长们治好的, 今日我送些鸡蛋来给道长们。”
“要是你二人今日要抓走天师,就先拿你手上的铁片,把你老子捅死!”
二人闻言,面色一苦,稍微犹豫后,恭恭敬敬拱手:
“多谢天师救我大哥之命!”
他二人从小顽劣,自幼农活都是由大哥操持,如今当兵,家儿老小也都是由大哥照看。
今日若是抓了大哥的恩人,他俩心里如何过得去。
张安见状,面色之上满脸闪出狠戾,几鞭子甩在二人后背之上,怒骂道:
“军令如山,你二人要造反不成!”
“今日若是不听本将军之令,回去军法从事!”
几鞭子下来,二人脸上皆闪出豆大的汗粒,齐齐转身,目光坚定,拱手道:
“愿听将军裁罚!”
“好!好!好!”
张安气极反笑,手上的鞭子在指着二人,“你俩倒是出息了,爷把你俩臭泥鳅提拔到今日的地步,竟然反爷的水,好的很!”
“既然请不动你二人,那本将,就先诛恶狗!”
话音未落,他再次拔出腰间的刀鞘,做势向着面前二人砍来!
“我儿!”
老汉一声惊呼,两员战兵,已闭上了双眼。
“铿!”
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张安手中战刀顺势抛飞!
张角手中的浮尘,白毛皆掉,化为了一柄两刃战刀。
微风拂过,张角满头长发横飞。
此刻,他原本慈眉善目的眼神之中,逐渐被杀意所替代。
张安几滴热汗霎时从两边鬓角流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要作甚!”
强烈的不安感瞬间笼罩了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张角缓缓抬眸,“贫道在此传道,百姓们或许不信,可贫道让他们跟着我造反,张大人,你猜他们愿不愿意?”
“既然张大人非要说贫道造反,那今日,这反,贫道还真就造了!”
张安后退几步,稳了稳心神,嗤笑出声:
“果然是个风言风语的妖道,就凭这一村的老弱, 还想跟本将的正规...”
不等他说完,大地陡然间开始战栗。
“等等,什么动静?”
十几个呼吸间,霎时,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操着农具的百姓,好似平地掀起的滔天巨浪,黄尘漫天。
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人,他们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臂膀之上,皆绑缚了黄巾。
人人的目光之中,都有猩红的杀意。
短短片刻过去,他及其他手下一百多战兵,便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大地的震颤依旧没有结束,百姓依旧如同潮水般汇聚而来。
张安瞠目结舌,腹部激起一阵尿意,差点没兜住尿出来。
开什么玩笑啊!
这些软弱到骨子里的刁民,怎么变得这么团结。
“苍天已死,太平当立!”
“苍天已死,太平当立!”
“苍天已死,太平当立!”
百姓们振臂高呼,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眼中满是怒意和摧毁一切的杀气。
张角抬臂,高呼声才缓缓停下来。
张安耳膜震的几乎要破碎开来,再也止不住脸上的惧意,带着哭腔,缓缓上前几步,“天师,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还望天师息怒,方才是我无礼!”
眼见张角不言,他再也止不住恐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军这么多年,这些百姓身上的杀气是真是假,他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纵使这些百姓手上拿的都是些铁农具,可这么多人蜂拥而上,他这百人几个呼吸间就会被吞没。
而且,激起民变,这样的大罪过,回去也是个死啊!
“还望天师再给我个机会,小将回去,一定禀报的天师恩泽万民之德,还望天师大人有大量,饶小将一回啊!”
张角面无表情,向前几步,右手搭在他的肩上,“大乾诸君,唤我为贼,然,我窃过何物?”
“今日伊始,贫道只明白一个道理,这天下百姓之苦,非草药所能医,贫道愿以此身为药,医这大乾天下之疾。”
“连百州之黎庶,破这苍天之上,高悬在百姓脖颈之上的剑。”
他缓缓低眸,张安愕然的眼神还未滑落,整颗头颅,已然被张角瞬间割下。
“抱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是我道家的习惯。”
他再次昂首: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时,贫道张角,请大乾赴死!”
“为天下黎民,问道太平!”
“黄巾义士,谁愿助我?”
周遭,源源不断赶来的百姓,眼中满是炙热,崇拜和疯狂。
“遵天师之命,问道太平!”
“反了!”
“反了!” ........
“回禀陛下,确实反了!”
大秦问政殿内,孔子向着秦阳汇报道:
“臣离乾地之时,已散出消息,张大人在潞州斩了个校尉祭旗起兵,五千黄巾力士卷了十万兵马,加之这些时日他们在潞州林里培养的野人军,声势浩大,潞荆两州无人能敌。”
“此外,凭借着海路运送去的物资,大乾原先安排的禁军,纵使正面作战,也无法在张大人那里讨到便宜!”
“臣综合各方面考虑,张大人的太平军,在不伤根本的前提下,至少能坚持三个月!”
“过些时日,应该有更具体详细的参报传回。”
对面,秦阳点头,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神望向殿外。
“好,朕的戏台,已经给大秦将士们搭好了,就看他们在三个月内,能给朕创造什么惊喜。”
“来人,传令,预备金纛,给朕的将军们传信,一个半月内,朕要在龙海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