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宴礼在亲她。
怕她后腰抵在料理台会痛,男人亲吻时,还不忘用手臂搂住她细腰隔挡。
浅尝辄止后,季宴礼贴着余幼笙湿润柔软的唇,低声回应:“……谢谢你,我也很喜欢。”
不论是花茶,还是笨拙却赤诚靠近的她。
大脑宛如搅乱浆糊,恍惚中,余幼笙想着季宴礼都还没尝过她泡的花茶,怎么就能轻易说喜欢。
心跳错乱间,她听见季宴礼又问:“昨天说每天都进步一点的话,还作数么。”
想不通这和刚才的吻有什么关系,余幼笙晕乎乎地乖乖点头:“作数的。”
她乖顺柔软的模样实在遭人心动,季宴礼黑眸微沉,手上用力,轻易将人单手抱上料理台。
在余幼笙轻呼着环住他脖颈时,男人抬眸再度逼近,抵着余幼笙光洁的额头,得寸进尺:
“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余幼笙眼底泛着点水雾,没有拒绝丈夫请求:“季宴礼---”
她分明听话,却又被季宴礼封住双唇。
和第一次不同,这个得到她默许的亲吻不再温柔克制。
好像蛰伏在温雅男人体内的野兽终于觉醒,不过短短几秒推搡啃咬,余幼笙只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被吞食入腹。(提示:这里真的只是亲亲。)
这是余幼笙第一次尝试亲吻,身体像是被抽干力气,想要存活,就只能将全身重量靠在季宴礼肩头,无助却也亲昵地颤栗、依赖。
她被吻的呼吸艰难,含糊地小声央求着,一遍遍轻喊着“先生”,想求得男人哪怕一时片刻的心软。
“喊错了,”季宴礼薄唇终于后退寸许,爱怜地抚揉余幼笙发丝,沉声沙哑,“笙笙,我想听你喊我名字。”
微顿,他重复请求:“就一次,可以么。”
男人行径恶劣,温柔语调却令人沉沦,余幼笙双手还攥紧他领口衣料,指尖泛着白,只是又一次被哄骗照做:
“……宴礼。”
“嗯,我在。”
听到满意答案,季宴礼还不知满足地落下蜻蜓点水般一吻,看着余幼笙情动水眸中的点点委屈,眼底泛起笑意。
“生气了么。”
“我明明说对了的,”余幼笙心想这人实在欺人太甚,小声抗议,“你不讲信用。”
记得她不喜人饮酒,季宴礼今晚滴酒未沾,此时却只觉醉的愈发厉害,几乎要溺毙在她的温软气息中。
他忽地感慨当混蛋也很有好处,于是抬手轻抚过她发红微胀的唇,低声笑了笑:“嗯,无良资本家是这样的。”
“所以最后那个吻,是为了明天更好进步,提前进行的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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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余幼笙也不顾还在炖煮的花茶,强撑镇定从料理台上下来,在某位肇事者的笑意注视中,随口扯来洗澡的蹩脚借口,飞也似的逃去卧室。
衣帽间里飞快找好换洗衣服,她快步走进浴室关门,看着镜子双颊通红的自己,自知刚才的伪装实在拙劣。
只是亲吻而已。
她和季宴礼是法定夫妻,夫妻之间亲吻、甚至更出格的事,都是名正言顺。
自我安慰着,余幼笙脱下衣服放在洗漱的大理石台,准备淋浴时,浴室门忽地被敲响。
铅灰色的长方形门中间填充一整块磨砂玻璃,模糊男人身影,只能看清他侧身站在门外,臂弯里有团圆滚滚,大概是三月又去他怀里撒娇。
三下声响后,季宴礼礼貌的询问声响起:“你的x衣忘在床上,需要我拿过来么。”
“……”
换洗衣物和毛巾一次拿不完,余幼笙是先找出x衣和三角裤放在床边,才又去衣帽间拿睡衣。
结果居然把x衣忘记。
见她迟迟不开口,季宴礼再度贴心解围:“长时间穿x衣会压迫胸部血管,不舒服的话,以后回家就不穿。”
男人语调用词都彬彬有礼,只是结合他不久前的轻佻行为,余幼笙只觉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大脑飞速运转,余幼笙轻声道:“你帮我挂在门把手上吧,我自己拿。”
“好。”
季宴礼放下衣服后离开,颀长身影消失门外;余幼笙长舒口气,等脚步声消失许久,才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缝,飞速拿回衣服。
热水冲刷疲惫与窘迫,半小时后,余幼笙换上新睡衣从浴室出来,趿着拖鞋去开卧室飘窗,深呼吸新鲜空气后,折返回梳妆台吹头发。
奶白色的梳妆台有圆镜设计,是温柔典雅的设计款;桌面不见任何使用痕迹,明显是新购置的。
所以季宴礼是早想过她搬来,提前买好梳妆台,却从未告诉过她。
短短几日相处,余幼笙看得出,季宴礼是默默付出的性格,鲜少主动谈及为她做过什么,被问起也只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只有余幼笙能切实感受到,随时随地被呵护在意。
她不该把这份温暖与包容,当做理所应当。
思绪飘远,余幼笙手上动作停止,吹风机对准同一位置吹烫到发痛,轻轻嘶了一声,关掉机器揉脑后勺。
“我来吧。”
季宴礼不知何时出现在卧室门外。
男人或有些洁癖和强迫症,每次出门回家都要换一套干净衣服,迈着长腿走来梳妆台前,接过吹风机。
镜子里,余幼笙见季宴礼调小风力,掌心试过温度,骨节分明的手挽起她垂落长发,神情专注。
嗡嗡吹风声中,余幼笙垂眸看着崭新梳妆台,轻声:“这个梳妆台,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领证那天,”季宴礼修长手指穿插过她柔软发丝,“想不到其他纪念结婚的方式,随手买的。”
余幼笙想起他们结婚那日是白色情人节,街上处处是恩爱情侣,而季宴礼新婚第一日,心里想着妻子不久后会搬过来,却只能独自一人去购买梳妆台。
不知为什么,她忽地有些心疼。
一时忘记在吹头,余幼笙转身抬头看人,眼底写满认真:“先﹣﹣季宴礼,我是很认真想和你结婚的。”
她确实很多不足,却从没想过随随便便对待这段婚姻。
只是她叫惯了“先生”,冷不丁对季宴礼直呼其名,总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