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直身体,不动声色地缓慢前倾靠近,目光黑洞般吸深不可测:“我也想为你戴上戒指,想在你喜欢的地方、在天气晴朗的时节,看着你身穿婚纱向我走来。”
在充满烟火人间的小酒馆里,男人以温润声线勾描愿景:“也想在牧师问起时,听见你对我说那句'我愿意'。”
“这是我十六岁起的愿望。”
季宴礼最终停在她寸许之外,滚热鼻息清晰可觉,低声问:“季太太愿不愿意行行好,满足下我的虚荣心?”
话落,男人意味深长地垂眸盯在她唇瓣,勾唇,喉间暗示性极强扣出单字音节:“嗯?”
低音精准敲击耳膜,余幼笙被唤的心尖一颤,眼神来不及闪躲就跌进男人黑眸,下意识地抿唇绷直。
见她慌乱,季宴礼镜片后的眼睛笑意更深:“以为我要亲你么。”
“……”
不可控制的热意在脸上烧过,余幼笙无法反驳,就见男人笑容是斯文败类模样,慢条斯理地反问:“现在补一个?”
“……不用了!”
余幼笙终于回神,匆忙偏头躲开,转头就见长桌对面有两位外国姑娘,正双眼亮晶晶地望过来,表情兴奋。
对上她目光,其中胆大一位还主动问:“Are you guys dating?(你们是在约会吗?)”
余幼笙英语阅读和听力倒是不错,谈不上流利的英语还要组织语言,旁边的季宴礼已经侧回身坐直。
男人微微一笑,以示礼貌:“She's my wife.(她是我的妻子)”
两位姑娘闻言更加激动,感叹声不绝:“You guys are so sweet(两位看上去十分恩爱)!”
季宴礼英语说的标准地道,道谢后重新看向余幼笙,低声翻译:“她们夸你长的好看。”
“我听得懂英语,”余幼笙想她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生,没好气地瞪了眼季宴礼,反驳道,“人家是说我们甜。”
“嗯,”见余幼笙毫无防备掉进他陷阱、一板一眼地纠正,季宴礼忍不住低头亲在她唇角,勾唇低声,“你更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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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准备消食走去几条街远的书城。
人刚吃饱难免容易懒散,余幼笙提出坐歇五分钟再走,在等季宴礼结账时,桌上手机震动屏幕亮起,弹出好姐妹肖意发来的消息。
【肖意:评论区说的是你和你的神秘老公吧,火眼金睛如我,一眼看出来了。】
随后又连甩过来一条视频链接,以及用红笔圈画了角落的截图。
余幼笙点进链接。
视频内容是她和季宴礼晚餐前去过的广场,那里果然在举办音乐节活动,四周架起的机器也是在拍领舞、以及其他享受音乐舞蹈的人群笑脸。
余幼笙和季宴礼不是主体,视频里,两人只背景板般出现短短几秒,却意外引起最多讨论。
【视频里的女生好漂亮,她抱的人是男朋友吧,感觉好甜哦呜呜】
【谁懂,虽然全程没拍到男生的脸,但看他低头角度就知道,他肯定一直在看女生】
【楼上救命,我已经能想到男生表情有多温柔】
【我是来刷沙雕视频的,大晚上为什么要让我吃狗粮﹣﹣主办方搞快点,知道怎么来热度了没,快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
余幼笙看着评论区高赞不住感叹,群众的观察力果然很强。
“在笑什么。”
耳边响起磁性男声在,余幼笙将手机推过去,唇边是不自知的笑意:“有官方号拍了广场上的跳舞视频,角落里有我们。”
视频略长,余幼笙想直接点开截图给季宴礼看,肖意又先一步丢来几条消息:
【肖意:笙笙,你上次说是因为合适和你老公结婚,但我怎么觉得,你还挺粘你老公啊;小手紧紧把人抱住不舍得放开的样,啧啧啧】
【肖意:以及我看你老公背影,现在信你上次说他活很好了,这腰、这腿﹣﹣我们笙笙真的长大了,老母亲放心】
好姐妹之间的对话,果然死都要带进棺材。
空气有几秒凝固,余幼笙眼皮狂跳要收回手机,下一秒就被季宴礼掌心包住手,屏幕正对着男人的脸。
男人微眯起眼,细细阅读最后一条消息,半晌,表情捉摸不定地反问:
“你上次觉得,我活很好?”
“……我没有!”
余幼笙双颊通红,她分明只是在电话逼问中、含糊其辞地被迫回答肖意上次关于男人时长的问题,是肖意单从她的沙哑嗓音中、擅自认为季宴礼的chuang上功夫很好。
---虽然对于过往零经验的她来说,这话也没什么错处。
季宴礼抬眉又问:“那你的意思,是我的活不好?”
余幼笙:“……”
她也从没这样说过!
她支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季宴礼接过年轻招待员送来的账单,低头填写小费百分比时,不疾不徐低声道:“付完钱就回家。”
直接回家?余幼笙不解:“不是还要去书店吗?”
“不急,明天周末我让人把书城所有绘本送一本到家里,随便你挑。”
季宴礼将银行卡递过去,瞥了眼因为高小费而眼底泛光的年轻人,再次倾身薄唇压在余幼笙耳边,沉声隐隐让人生出几分不安,
“……我们先回家,问你几个问题。”
“……”
很快,余幼笙的不安直觉就得到灵验。
向来耐心极佳的季宴礼,这次一反常态地不耐烦等代驾过来,车丢在咖啡馆附近,直接街边打车回家。
路上余幼笙偷偷打量男人,见他神色平静、沿途还不忘用湿巾仔细将十根手指指擦拭干净。
她心里正松口气、自我安慰事态可控,结果两人进屋还没开灯,季宴礼骨节分明的手探过来。
有力手指隔着一层按压时,余幼笙慌乱中不忘试图劝说:“……三月还在客厅。”
“这个时间,他都在睡觉,”季宴礼只专注于招引湿意,另一只手温柔抚摸她秀发,低声哄,“实在担心的话,等下可以小声些,不要把他吵醒。”
余幼笙想重点怎么是这个,开口就被封唇夺去呼吸,再回神时,人已经被稳稳放在餐厅长桌,硬玻璃桌面倒映着两人此时模样。
指尖抽离,她终于得到片刻安宁,转眼又错愕看着季宴礼不知从哪取来的方形塑料包装:“……你哪里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