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楼心中一惊,她想要推开花朝雪,无奈花朝雪的力气太大,她只能被他狠狠得埋在自己的怀中根本无法动弹。
花朝雪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
“原本,我早就死了,在祝馀时我就已经死了,是琥珀用自己的命数与我共享,我这才活了下来,只可惜后来,祝馀被灭了,琥珀也不见了。”花朝雪的声音仿佛是天籁,又带着沉稳的沙哑,使得慕容玉楼听得极为入迷。
炎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这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无人的山林里,只可惜,炎国没有很好的医者术士,所以时间久了,部落中的人也越来越少。
最终部落首领决定要离开山林去寻找外人联姻,恰巧不巧便寻到了祝馀,祝馀人寿命绵长,极少生病,且乐善好施,很快两个部落便慢慢产生了联系。
后来,炎国首领觉得人数还是少,便又一次向外扩张,最终在吞没了些小国和部落之后,建立起了炎国。
炎国不大,但因为他们心中的信仰,人人作战勇猛,是故一些边境国家对他们都十分忌惮,渐渐的,便成了一时的大国。
只是,炎国国君总有一种自己会早死的恐惧,到了花禹这一代,更是体弱多病,所以他才打祝馀的主意。
祝馀本只是与世隔绝的部落,炎国先祖也与花禹一般也曾对祝馀起过主意,只是当时炎国不够强大,所以仓皇而逃。
如今不同了,如今炎国已经成国,而祝馀还是那个小小的部落,自古至今,强者为王,所以炎国再一次发起了战争。
果不其然,花禹使用了计策,直接将祝馀灭的干净,还夺回了祝馀的圣女,琥珀。
只是当他夺了琥珀之后,竟是发现,琥珀的命数已经给了别人,花禹便被气得疯狂,便到处寻找流落在外的圣女。
而此时,花禹寻到了关于祝馀命数的典籍,那典籍只有一半,那一半上说的是如何得到别人的命数。
说到此处,花朝雪便拿出一张皮,皮上写着的正是与花朝雪背后刻着的一样的文字,慕容玉楼看了一眼,“所以,他直接吃了她?”
“这是逆天之法,是会遭到报应的。”花朝雪道,“他会一直觉得很饿,一直吃,吃到吃不下时,那便是杀了他的最好时机。”
慕容玉楼微微一笑,“他之所以没有吃我,是因为他已经吃不下了?”
花朝雪看着她,“当年得了琥珀的命数,我的身子一直有排斥,只有待在她身边才会痊愈,而她早已不在,是故我便四处求医,本以为这辈子会一直痛苦下去,没想到遇见了你,不知为何,只有在你的身边,我身上的痛苦竟是消失了。”
“只是没想到,花禹的触角生的实在太长,竟还是寻到了你。”花朝雪道,“于是,无奈之下,我便也只能去了凰国京都。”
慕容玉楼轻叹一声,“这半块皮,是你故意让他发现的吧。”
若不是因为这块皮,她早就被抓到炎国了,怎么可能让她活到现在?也就是因为这块皮,花禹竟是亲口吃了与自己血脉相连孩子们,之前她所见到的所有炎国的王家子弟,都已经成为他口下之餐。
人的欲望一旦被放大,最终还是会自食其果。
花朝雪嘴角浅笑一声,随即又不由自主地将慕容玉楼拉入怀中,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怀中的她就像野猫,撒起泼来总会抓伤他,可如今,不会了。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在我手中抢了去。”花朝雪霸道却又孩子气得宣誓着主权,“那日受伤,是因为我断了药,且求了师父施了针,将自己体内的机能升至极致,我不想你参与进来。”
慕容玉楼本想反抗,但听到花朝雪那最后一句,不想她参与,她的心中竟是一软,竟是忘了反抗。
原来他真的是以命在博。
“炎国如今,已经快被凰国灭了吧。”慕容玉楼轻声道。
那日炎国宫城着火,桃红便四处扬言火神降灾,已经弄得人心惶惶,而那晚的黑衣人拿了她的香囊,直接去了凰国寻到了亓官尚,炎国威胁凰国这么多年,如今有机会一举拿下,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所以以火为信,慕容玉楼在宫中与花禹周旋,而城中早已经被凰国的军队打得七七八八。
自古军心乱,城可破。
可惜她万万没想到花禹竟是这么一个怪物!
好在……
花朝雪埋在她的脖颈处,点点头,“恩,一切都结束了。”
半晌后,他道,“你我已经立了契约,今后,你可不能抛下我了。”
契约?
慕容玉楼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花朝雪竟由摆了她一道,他那日受伤,恐怕也是解了琥珀的契约了,而他背后的文字,本来就是写给慕容玉楼看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他会将上衣脱落?
那么他胸前的那朵彼岸花……
恐怕就是他口中所言的契约!
“莫生气。”花朝雪感到了怀里人此时此刻的情绪,连忙解释道,“若不如此,你要是再次消失,我可就真的寻不到了。”
正此时,屋子的门被一只小手缓缓推开,从外头传来一句,“你这个男人,不是说要来看我的阿穆那姐姐吗,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要掐死我阿穆那姐姐吗!”
说罢,一只小手连忙上前扒拉着,成功将慕容玉楼从他的怀里拉出来。
慕容玉楼也是一脸震惊,竟是尔斯热!
他竟然没死!
花朝雪慵懒得起身,瞥了尔斯热一眼,“你这个没良心的,若不是我用易容术救了你,你还能在此处活蹦乱跳吗?什么你的阿穆那姐姐,她明明是我的!”
慕容玉楼本想要说些什么,尔斯热连忙道,“这里是阿穆那姐姐的房间,你快点下来!你这个登徒子!”
“登徒子?谁教你的?”花朝雪从床榻上下来,直接将尔斯热拎了起来,“好的不学学这些,看来不好好教教你不行了!”
尔斯热虽说长高了些,但自然不可能是花朝雪的对手,饶是他在花朝雪手下挣扎,还是未曾逃得过他的手心。
慕容玉楼自然不会理会他们,见他们走了,便从床榻上起身,打量起了这周围的环境。
入鼻腔的,是一阵极为熟悉的药味儿,这一瞬间,让她想起了好多年前的那个冬日,她在燕国求医。
一切竟是恍如隔世。
刚走出门,便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是一叠一叠高高晾晒着的药材,不远处,入眼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竹林子,而院中除了花朝雪和尔斯热,便没了其他人。
屋子往右看,便是厨房,此时,厨房中正袅袅炊烟,而此时,从厨房中走出一个老者,那老者鹤发童颜,看向花朝雪与尔斯热的追逐眉眼竟是有些温怒。
“你这混小子,莫要欺负老夫的徒弟!”那老者连连上前,一把将尔斯热护在了身后,“老夫饿了,快去做饭!”
尔斯热的体质,百毒不侵,做了那神医的徒弟,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花朝雪则是双手环胸,不以为然,“既然你有徒弟了,怎么不让你的小徒弟帮你去弄吃的?”
那老者竟是气得吹胡子,随即从一旁拿了一把笤帚,朝花朝雪抡过去,“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不知为何,见着这样的场景,慕容玉楼的心中竟是莫名流出了些暖意。
而此时,一只黑色的箭从竹林深处往这里射过来,花朝雪眸子一凝,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将慕容玉楼护在了怀中,而那只箭竟是直生生得戳进了慕容玉楼身后的门框中。
花朝雪见状,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嬉皮笑脸,眼神中竟满是肃杀。
半晌后,几个黑影在院中落了下来,那些是花朝雪的暗影。
却见暗影手中提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看其身段,大约是个女子。
花朝雪护着慕容玉楼,朝慕容玉楼道,“你可知炎国灭后,凰国军队几乎占领整个花都,后宫前朝之人全都落网,唯独少了一人。”
慕容玉楼冷笑一声,“如此惜命的,自然是齐皇后了。”
那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浑身一震,倒也坦然,“炎国的罪人,本宫自不会放过你们的!”
原本花禹走火入魔,齐皇后大可用她的幻阵将花禹困住,随后大权便可得握,炎国便能顺理成章得成为她的天下。
可谁知这一切竟是被眼前的两人破坏得一干二净,她自然是要恼羞成怒前来追杀的,可没想到,她还是算漏了一步,这个屋子本就是花朝雪为了引出她而所设下的局。
花朝雪不打算同她说些什么,只是朝那几个暗影点了点头。
暗影自然明白花朝雪的意思,便直接将齐皇后拖了出去。
慕容玉楼沉默半晌,随即道,“你是想要用她的命去平息炎国幸存子民的心?”
花朝雪嘴角忽而咧开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阳光之下,更是绝世无双。
“知我者,玉楼也。”随即他竟是顺手将慕容玉楼揽入怀中,轻声地在她的耳边道,“给我生个孩子吧。”
“恩?”慕容玉楼一时还不曾反应过来。
花朝雪又道,“你我都这般聪明,那咱们的孩子定然是举世无双的。”
“花朝雪,你这是做什么?孩子都在呢。”
慕容玉楼本想推开花朝雪,却听得竹林里传来那老者的声音,“既然没工夫给我们做饭,我们就去下馆子!老夫突然想吃兔子,小鬼,你想吃什么?”
尔斯热有些担心道,“师父,他又欺负我阿穆那姐姐怎么办?”
“无妨,等咱们吃饱喝足了,再来收拾他!”
声音缓缓飘了回来,花朝雪却是一把将慕容玉楼打横抱了起来,慕容玉楼本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竟然将她往厨房走去。
“费事的老家伙终于走了。”花朝雪脸上扬起了一个坏坏的笑,“我偷偷得煮了鸡汤,给你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