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进屋就先给自己处理伤口,她褪下衣裳,露出雪白的肩头,一点一点清理上面的血痂。
她才不会蠢到因为受外伤而发高热。
清理了一半,苏明樟又跟个虫一样粘上来。
江蕴迅速拉起衣裳,“出去。”
“我帮你。”
“苏明樟你出去!”
“伤在肩上,你不方便,我帮你。”
江蕴用一种搞不懂他的眼神看着他,“柳儿姑娘高热到说胡话,你不去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吗?许是你们过去的……”
“衣服拉下来一点。”苏明樟打断她的话。
“你有这空闲,不如去查查刺客是谁,而不是在我这里耍无赖。”
江蕴紧紧抓着衣裳。
苏明樟那双桃花眼里居然含着几分委屈,但更多的是倔性,他眼尾一垂,直接上手。
秋日里天黑的早,此时外头暗了,门窗未关,外头的风卷的桌上灯火明暗不定,江蕴看着眼前人影越靠越近,心里酸甜交加。
苏明樟心里有她,她当然感受得到,但现在与他亲昵,就感觉心里搁了块石头,膈应。
他干嘛关心两个人的伤情?
他凭什么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叫他滚他就越凑越近?
他往前一步,江蕴就往里退一步,直到一屁股坐到床上,那个修长挺立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江蕴道:“如果这样,你给我收拾这间院子意义何在?”
苏明樟道:“你想要一个院子,我就给你一个院子,但院子是相府的,相府是我的。”
他说完又补充道:“你在相府里,你也是我的。”
“你别逼我再出去。”
苏明樟幽幽道:“你出不去了。”
道高一尺还魔高一丈呢,她溜了一次,还能让她又第二次,那他就不是什么在了。
江蕴道:“怎么?相爷今儿是要不守约定,赖在我这里?”
苏明樟盯着她的肩头,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看看伤势,你我婚约在身,我总有权看看你的伤势。”
“若我就是不想呢?”
苏明樟不再问答了,两腿一跨,将她整个人圈再怀里,然后一手去扯她的衣裳。
江蕴的衣裳本就是解了一半,松松散散耷在肩上的,苏明樟轻轻一拉就滑落了下去,一道带着红色血痂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
伤得不深,但在江蕴白皙的皮肤上十分刺眼,伤口还算新,此时应该疼痛未尽退。
江蕴知道,他要是耍起无赖,自己根本赶不走他,过度反抗只会浪费时间,甚至有可能牵扯伤口,于是她把挣扎反抗改为了冷淡对待。
江蕴动也不动一下,任由他看伤口。
苏明樟眼神一暗,大拇指在她伤口边缘完好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随后起身,拿了药酒来擦拭。
他擦得很小心,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室内就这样突然安静了下来。
直到伤口被彻底处理好,他帮她包扎好之后,安静地起身出去。
江蕴以为他是心有愧疚,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势后就走了,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又折回来。
身后有两个婢女端着洗漱沐浴的东西进来,放下后就匆匆离去。
江蕴看着面前的水桶,预感不妙,“这是做什么?”
“你受伤了恐不便沐浴,我帮你擦身。”
江蕴:“!!!”
她会走路后就没让人帮她擦过身了。
江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苏明樟你能不折腾了吗?”
“不能。”
“有意思吗?”
“有意思,凡是跟你一起,都有意思。”
“可我觉得没意思。”
“你试试就有意思了。”
江蕴:“……”
苏明樟转身关上了门,江蕴这回比方才警惕的多,她两只眼睛跟野兔防狼一样死死盯着他。
那意思大概是在说,如果苏明樟真的敢上手,她一定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
他跟她豁出去。
以苏明樟这个脑子,自然是该看得懂她的意思才对,于是他双手落到她腰带上的那一刻,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然后继续。
这厮是做好了准备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赖。
江蕴见他这么欠揍,巴不得另一边脸上也给他来一下,但碍于另一边肩膀有伤,就没有再动手,而是冷笑了一下,道:“苏明樟,别人知道你这么贱吗?”
话音刚落,她的外裳掉落到了地上,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江蕴是真的又气又无奈,她不再用说他不要脸,她直接说他犯贱。
苏明樟道:“外人自然不会知道,我的贱只有你知道。”
“你不让我这样那样,我非要做,你不让我伺候你,我非要伺候,你若叫我不要爱你,我也非要爱,我偏跟你反着来。”
江蕴道:“所以我让你信我的时候,你偏不信,我想让你快些把她处理了,你非拖着,对不对?”
苏明樟解她中衣系带的手顿了一下。
“那是做错事,不是犯贱,孰能无过。”
说完他手继续,嘴也继续,“我在查她,查完且看,如果没事,她会尽快走,如果有事……”
江蕴虽然没太懂他口中的有事无事指的是什么,但她还是问道:“如果有事,然后呢?”
苏明樟道:“如果有事,她可能会换种方式走。”
“换种方式?”
江蕴问道:“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旧情复燃。”
苏明樟道:“我独身近十年,她杳无音讯,与你有了婚约,她跑来旧情复燃,巧。”
江蕴何尝不觉得巧。
但她怎么也没把柳儿和刺客联想到一起,或者说,没把柳儿和静兰联想到一起。
她一个恍惚间,中衣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