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道:“应是差不多了,昨日出了些岔子,略有耽搁,你很急吗?”
萧煜之道:“倒是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不过我赶时间,要离开洛阳些时日,给你点东西。”
他说着,递过来一个木盒,江蕴打开,见里面是一个桃木小牌,上面刻着个“萧”字。
“这是……?”
萧煜之解释道:“这是萧门人手一块的,不过你这背面还有刻章,有刻章的,面能对下面萧门子弟发令。”
江蕴问道:“我要对你们萧门人发令做什么?”
“自然不是让你真发令用的,届时这三家铺子你是名义上的东家,自然要你代管,里面的伙计,我会让我的人来,他们来了,见你有这牌子,自然也会尊敬你,免得你一个小姑娘,要被店里伙计欺负了。”
“就这个作用?”
萧煜之点头:“就这个作用。”
江蕴还是不放心,担心他给自己挖坑,她又问道:“不会我收了这个,就算是萧门中人了吧,我可没打算入江湖门派,别到时候你拿着门主的身份来欺我。”
萧煜之啧了一声,道:“不至于,江湖门派要你一个姑娘做甚?你会武功吗?你会轻功吗?你会暗器吗?”
江蕴木木摇头。
“就是让你在这三家铺子里有话语权,还有,到时候如果上头偶有抽查,记得及时应对,你就是东家,别说漏嘴了,然后分你三分利,可以吗?”
江蕴:“如果我说不可以,那你可以把十分利都给我吗?”
萧煜之立马耷拉下了眼皮,“要不这个门主你来当?”
江蕴开玩笑道:“若是我真的愿意,那你给我当吗?”
萧煜之很配合道:“给,给你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你得来当压寨夫人?”
江蕴扯了扯嘴角,道:“你这副模样,像是该有夫人的样子?我来当门主,你去给苏明樟当夫人吧。”
萧煜之:“你不如现在一刀杀了我。”
两人有的没得胡扯了几句,江蕴收好了木牌,又回归正经,问道:“你要离开洛阳做甚?是为了其他地方的店铺,何至于这样着急,不如等这边落实下来,你亲自看一看再去?”
萧煜之摇了摇头。
“不行,有点儿急,不是店铺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
他神神秘秘的,可语气之间又有一丝沉重,江蕴见状也很识趣的不再多问。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事,既然三言两语说不清,那她就不多问。
“好,店铺的事情我会管,你手下的人什么时候到?”
萧煜之道:“过几日就来,届时你招些伙计就是,他们听到风声自然会去,他们自会让你知道是我派去的人。”
江蕴点头,“知道了,话说回来,你倒是聪明。”
“此话怎讲?”
“江湖门派,主要还不是要赚银子?别的门派只知道做人头生意,你倒是要去强那些黑心商人的路,挺好。”
萧煜之道:“人头买卖都是单次的生意,这杀人杀多了啊,夜里睡觉都会不敢闭眼,这样即便是有钱了,一辈子也无福享受,每日怕仇家不说,日子也不安稳。”
萧煜之嘴上说的随意,好像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赚银子,过上惬意的日子,但实则不然。
银子这种东西,只有碰到了一城,甚至一国的命脉,才玩转的有意思。
城里所有关于钱庄、当铺等,这些大多跟当地的官员有所勾结,其中灰色部分极大,银子不能说是完全清白,也有很多穷苦百姓被耗死在这上面,例如拿家中唯一的宝贝来换取银子暂用,价被压的极低不说,再要赎回去,拿银子可是几十倍的翻。
而这些铺子的背后,大多是中下层官员和那些富得流油的富商,也就造就了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的场面,萧煜之想,干脆打破这个局面,不欺压可怜人,再捞一笔黑心商人的油水来,壮大自己的小金库。
银子在他手里,可比在他们手里有用的多,若那日家国百姓有难,他不介意拿银子出来。
这些都是老门主的初心。
银子是一切的实力,他要。
当然,萧煜之没有和江蕴说这么多,他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萧门之前一直在边境,与边境常住的百姓们也相熟,这次是他们收到了边境百姓的信件,似乎是出了些事……
萧煜之离开后,江蕴也慢慢回去。
她猜想,按照苏明樟的性格,今儿应该会来找她,至于理由,一是认错赔罪,这点自然是做给顾知延看的。
二则是来跟她说程风到底什么情况,毕竟他知道它好奇。
只是当她悠哉游哉回到医馆时,并没有见到他人。
医馆里忙碌,江蕴只能暂时先搭把手,直到中午,她才问顾知延道:“外公,苏相可来过?”
顾知延手中端着一碗白米,筷子上夹着一块红烧肉道:“没有,他怕是心中也觉得昨日太过丢人,今日不好意思再来。”
说完他把那块肉放到了江蕴碗中,“好好吃饭,你既然与他定亲,心中有他是应该的,但也不必过度关注,失了自我。”
“何至于那样夸张,没有他,我自己也忙得很。”
江蕴日子很充实,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但一日不来没什么的,许是政务繁忙,要忙着给皇帝分忧,江蕴不再多想。
*
但她没想到的是,接连三日,苏明樟都没来。
过去他是一日也不想与她分开的,但现在,就是来这儿吃个饭也没有。
直到第四日,江蕴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真如外公所说,他是那日吻她被撞见了,心中羞愧才不来?
他会因为这种事羞?
在这方面,苏明樟根本不要脸,江蕴打死也不相信会是这个原因。
可若是有旁的什么事,他难道不会派青姝或是程风来说一声?
总不能是移情别恋,在府中夜夜笙歌吧?
江蕴脑中想到这个画面时,也是在用膳的时候,她走神而不自知,顾知延见她一直巴拉着碗里的白米饭,不夹菜,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顾安让她回神过来,“阿蕴姐姐,你傻了吗?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