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司空崇礼从谭首辅家中出来。
他面色阴沉,眼神阴冷。
初秋的夜晚已经渐渐开始冷了。
司空崇礼心里却满是怒火。
他今日亲自登门,有意拉拢谭首辅。
却不想等了许久,却等来谭首辅重病下不了床的消息。
司空崇礼强忍着怒气去房中亲自看望了谭首辅。
见谭首辅躺在床上还亲自去叫了谭首辅好几次,但谭首辅却闭着眼睛,一直未回应。
谭清仪说谭首辅病重,已经没有了意识,恳求他恕罪。
但是,这在司空崇礼看来,这分明是谭首辅为了跟他撇清关系故意演的一场戏。
如果谭清仪不愿意站在他这边的话,你就意味着会投靠明王那边。
是以,司空崇礼从谭府出来,越想越生气,心中积攒了大量的火气无处抒发。
但是,在他刚上了马车,转过一个拐角后,却忽而有一人拦住了他的路。
马车猛地停下。
司空崇礼刚端起的茶悉数洒到了他的衣服上,气得他直接将手中的天青色汝窑茶杯从马车里扔了出去。
“什么东西,也敢拦孤的马车!”
茶杯摔在跪在地上那人的脸上,让那人的脸瞬间通红一片,肿得厉害。
但她却依旧低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太子殿下,在下是宣恩侯府的夫人,来此是有要事告知太子殿下。”
司空崇礼掀开车帘,冷冷的看了楚慕兰一眼,面带讥讽。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妇道人家,你能有什么要事?”
司空崇礼说着就要合上车帘。
楚慕兰见状立刻道:“在下可以让太子殿下您得到你想要的人。”
闻言,司空崇礼的目光再次放在楚慕兰的身上。
“上来说话。”
说着,马车车帘再次合上。
宽阔的马车里。
楚慕兰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当初,宋听澜救了别当成乞丐的司空崇礼之时,她差点命人将司空崇礼赶出去。
还是宋听澜竭力阻拦,这才没有酿下祸事。
是以,现在的楚慕兰面对司空崇礼从心底就觉得害怕。
“太子殿下,在下……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人。”
楚慕兰现在是彻底没有办法了。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宋城荣看似每天都给楚慕兰希望,但是事情却没有任何的进展。
所以楚慕兰才想到了司空崇礼。
她多次让王天磊来让司空崇礼帮忙。
但是,王天磊却以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帮忙为由搪塞。
所以,楚慕兰今日才铤而走险,直接找了过来。
司空崇礼却忽而冷笑一声。
“呵——”
“孤倒是不知,孤还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人。”
楚慕兰低着头,咬牙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当初,宋听澜之所以嫁给萧庭屿,是情非得已,阴差阳错被人算计。
当初,宋听澜对您是有情意的。”
闻言,司空崇礼立刻收回了戏谑的心思,冷下一张脸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曾经在院中看见宋听澜对着一个方向发呆哭泣。”
“而那个方向正是您以前住过的地方。”
“所以我推测,宋听澜当初必然是对您有意的,但因为阴差阳错、不得不嫁给萧庭屿。”
“这才错过了太子殿下。”
“现在,她既然已经和离归家。
若是太子殿下不嫌,那么在下可以将宋听澜送来给太子殿下。”
司空崇礼闻言,倒是忍不住的笑了笑。
“好大的口气。”
“现在的宋听澜可是孤未来的大嫂,你现在要将孤未来的大嫂送来给孤。”
“我看你是故意想让孤跟大皇子反目吧!”
“太子殿下跟宋听澜是两情相悦,大皇子不过是后来居上。”
“再说了,您可是太子殿下,位高权重,想必太子殿下必然有办法来将这一切做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司空崇礼看着楚慕兰。
“没错。”
司空崇礼道,“我确实是有办法将一切隐瞒,不留任何痕迹,只是不知,你想要什么?”
楚慕兰闻言,再次磕了一个头。
“在下求太子殿下帮忙救一个孩子,一个被拐卖的孩子。”
*****
一个时候后,司空崇礼回到东宫。
身边的幕僚问他。
“殿下,您真的要听信那个妇人的话,挟持未来的大皇子妃吗?”
而司空崇礼把玩着的茶杯,轻笑一声。
“送上门来的人,不要白不要。”
“可是,大皇子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呵,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孤以前还觉得他萧鸣屿还有几分本事,还将他当成了一个假想敌。
现在看来,他不过就是明王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如果孤没有猜错的话,这萧鸣屿就是明王的人。
明王让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自己却在暗中拉拢了不少的朝臣。
就连上京的守卫都有不少他的人手。”
“现在,明王才是孤最大的敌人。
萧鸣屿,根本就不足为惧。”
司空崇礼说着,还轻笑了一声。
“至于宋听澜,倒是萧鸣屿的软肋。”
“到时候,我们只要宋听澜在手,我保证,萧鸣屿对孤言听计从。
到时候,我们联手,直接对上明王。”
司空崇礼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幕僚却还是觉得不妥。
而且,幕僚也清楚萧鸣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幕僚看着司空崇礼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又想到司空崇礼最近这越来越癫狂的性子,幕僚也没有再劝,只得行礼退了出去。
但在出去之前,司空崇礼又道:“去查一下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再去找几个顶尖的高手,跟着那楚夫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她一把,毕竟宋听澜的身边,可有不少的帮手。”
而皇宫中的另一边。
萧鸣屿正在房中查看追命送来的最新情报。
他将一个小小的蜡丸打开,只见露出一张干净的纸条,上面并没有任何的文字。
萧鸣屿则将那张纸条打湿,很快上面显现出一行字来。
待到看清里面的文字之后,萧鸣屿才将那张纸条放在烛火上,烤干,点燃。
而在做这些动作之时,左手手心里一直都拿着一个发簪,随手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