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司空厉临危不乱,以一己之力成功唬住梁国三位大器榜高手,率领大军成功撤退,这一场双方合计投入兵力近八十万的百年不遇的大型战事彻底尘埃落定。
这一仗,从明面上来看,双方兵力折损都不多,合计不过五万上下,整体战损连一成都不到,看似远未伤筋动骨,但其实双方大佬都清楚,这一仗,梁国不惜耗费了三成国运,却依旧让司空厉逃出生天,同时,梁武帝和曲怀尔的逆天之举,更是与剑神卓不凡结怨,无异于给自己又树立一位劲敌。
而楚国方面,不仅将辛苦打下的白象城拱手相让,司空厉这位大楚军神更是遭受重创,短期之内无法再为楚王征战沙场,且强行拔除那朵切断长生路的紫金莲花,之后还会受到何种反噬,没有人敢断言。
而辛苦修炼两甲子的观音宗宗主上官画屏,经此一役,同样受伤极重,一身修为几乎耗尽,只能靠着祖辈蒙荫和弟子收敛的天地气机,苟且偷生。
司空厉在白象城强行提境,喝退柳公仰三人后,剧痛攻心之下,竟是晕死过去,好在杜云奇时刻关注着这位大楚军神,见其晕倒,立刻在几位师兄的掩护下,带着司空厉快速撤离。
当一行人回到鄱阳城时,楚王陈雄亲自站在城门外,焦急等候。
看着重伤昏迷,胸口一个破洞还冒着紫金雷电的军神,陈雄叹道:“没想到这一战,冯靖全竟愿意投注如此大的手笔,看来是寡人低估了这位梁武帝,也低估了他身边那个名叫曲怀尔的谋士了。”
李密先拱手道:“陛下,如今最紧要的,是先救醒军神。”
陈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有没有司空厉在的大楚铁骑,战力可谓天壤之别,若司空厉一直昏迷不醒,单靠一个百里劲,只怕无法挡住梁国铁骑挥师北上。对着身边御医下旨道:“尔等务必救醒军神,若是做不到,自己提头来见吧!”
而在梁国庆阳城中,第一时间得到前线战报的冯靖全怒不可遏,虽说随着李剑大军赶到,白象城在内的雍州三城重新落回梁国手中,但此役不禁耗费三成国运,为的就是能将司空厉这个贼子彻底铲除,可即便梁国手段尽出,三十四位天人落入凡间,加上三位大器榜高手,和整整四十万大军,仍是让司空厉逃出生天,这让冯靖全如何不恼。
强压住心中怒气,看向一旁的曲怀尔,叹道:“帝师,难道当真天要亡我大梁?如此布局,仍是让司空厉逃了,且此战并未斩杀多少楚军,我大梁后续如何再战?”
自知有罪的曲怀尔直视着梁武帝的双眼,叹道:“人算不如天算,古人诚不欺我,看来老天也不想这天下过早稳定,仍给司空厉留下一口气在。只不过,依老夫之见,经此一战,司空厉必定遭受天道反噬,一年之内绝难恢复。而我大军之中,李剑仍在,未必不能直取鄱阳城!”
冯靖全却是沉吟道:“可楚国军中,仍有百里劲这个无双猛将,李剑能否胜过此人,尚未可知啊。”
对于这位在梁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异姓王,冯靖全对其并非完全信任,认为李剑早年间之所以能力压燕、楚、辽三国,全因彼时梁国战力一骑绝尘,并非李剑个人之功。
甚至和外界想得那般,李剑之所以能常胜不败,全因彼时梁国战力远超其他三国!若兵力相当的前提下,莫说是司空厉、百里劲之流,即便遇上昔年辽国名将阿善弩,也是必败无疑!
曲怀尔笑道:“陛下多虑了,虽说咱们这位异姓王,领兵才能的确略逊一筹,但胜在军心凝聚。如今李剑因祸得福,身负二等境界。加上有麻云华、韦大壮两位将军相助,足可与百里劲掰掰手腕。况且,陛下别忘了,大楚铁骑,说到底,仍是司空厉的亲军,百里劲终究是外人,若换做昔年燕国,有这七十万大军,李剑自不能敌,可百里劲如今作为降将投靠楚王,掣肘太多,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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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攻城未果,反倒将辛苦打下的雍州三城拱手相让,加上临时撤退,导致前往雍州的飞隼营众将士未能接到命令,随大军撤退。
却说卢怀远一行人深入敌方腹地,虽说人数不多,但在平原之上依旧十分惹眼,只得将马蹄用粗布裹好,在密林之中穿梭。
郑卫一马当先,下令全军戒备,时刻警惕四周,防止中了梁军的埋伏,卢怀远则在队伍最末断后,若是遇到敌情,也好先行抵挡一阵。
与此同时,丁天舍也派出几支精锐骑军,在雍州地界不断搜寻,一旦发现楚军踪迹,格杀勿论!
癸字骑众人白日里躲藏在密林中,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会轮番出去打探消息,其余人则躲在一处山洞中,也不敢生火,生怕火光不小心透出去,惹来杀身之祸。
雍州贫瘠,虽是梁国十六州之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州郡,人口却是最少,除去几座矗立在荒凉平原上的城池外,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漫天黄沙,天气极度恶劣,卢怀远等人连日奔波,早已是口干舌燥。
郑卫看着面前一群风尘仆仆,精疲力尽的兄弟们,叹道:“咱们先吃些干粮清水,洗刷马鼻,今晚我来值夜,大伙好好休息一天。”
这几日癸字骑一直在雍州为数不多的密林中躲藏,为了尽可能节约干粮,全都是随意采些野果充饥,若是碰上不长眼的野兽,便射杀了,趁着白天烤熟了吃,可如今附近的野果都被癸字骑搜刮干净,而这一骑散发出来的杀气,也让密林中的野兽望而生却,不敢靠近。
可当一行人打开那些装着干粮的包裹后,却大惊失色。
原本应该准备好的口粮,竟是被人换成了枯草石子,就连那救命的清水,也换成了浑浊不堪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