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玉阁出来,吟月低声吐槽:“大小姐难道没看出来,她的铺子也因为这次风波受了影响吗?我瞧着苏侧妃可是半点也没手软,她的铺子原本就被咱们分去了三成生意,如今……”
如今被苏侧妃一打,更是没了五成生意。
白若离微微一笑:“我这位姐姐要是有经商头脑,在之前就不会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了,如今她自己手底下的铺子收益大减,我倒要瞧瞧,白家能宠她到几时。”
随后,转头看向吟月:“你家住在何处?”
吟月一愣,疑惑地看着她:“主子,您要干什么?”
白若离微微一笑:“如今诸事皆平稳,是时候帮你解决赌博的哥哥了。”
闹市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市井图景。
白若离随着吟月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里的房子低矮破旧,大多是茅草搭成,与周围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旁边还散发着恶臭,似是处理粪水的场所。
白若离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有料到还能被臭味袭击,忍不住拿帕子捂住了鼻子。
吟月露出羞愧表情:“主子,这就是我家,爹妈还在的时候原本是置办了宅子的,可之前的宅子在爹妈死之后就被哥哥赌没了。”
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地痞,他们一看到吟月,立刻便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总算回来了!你就是苗大春的妹妹吧!跟我们走吧!”
“你们要干什么?”吟月被抓住了手臂,惊恐地叫道。
地痞头子狞笑道:“你哥哥欠了我们的债,早就说好了要拿你来抵!”
“等等,她哥哥欠了多少钱,我替他还。”白若离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被欺负,立刻喝道。
地痞头子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随即又露出几分垂涎之色:“欠的是五万两白银!这位小娘子,你哪怕是自己到青楼里头去卖,也卖不出这个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就要把吟月押走。
情急之下,白若离只得从怀中拿出了萧玉绝给的牌子。
地痞头子一愣,看着那块金牌,眼中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恕罪!”他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卑微至极。
白若离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萧玉绝这牌子居然这么有用:“吟月的哥哥在哪儿?”
“还在赌着呢。”地痞的心里直打鼓。
白若离眯了眯眼睛:“都欠了五万两了,怎么还能赌?你们不是应该把他给斩了抵债吗?”
地痞支支吾吾不敢说。
不说,白若离也知道:“恐怕苗大春输的本金并没有五万两吧?他当初欠了多少?五十?五百?”
“欠的是五千两,我们就算虚报,也不敢虚那么多呀,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如果不是那个混账东西每回都骗我们,我们也不敢累积这么多账还拿他的妹妹抵债的!”地痞头子赶紧舔着脸赔笑。
看他们刚才熟练的模样就知道已经祸害了多少人,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本分做生意几个字,实在是令人发笑。
不过白若离并不是救世主,此番只为解决自己的事情,不管闲事。
闻言,她从荷包里头拿出五张银票:“五千两你们拿去抵账,帮我把苗大春给抓过来。”
地痞们却面面相觑:“这可不行……您跟我们赌坊的老板谈吧,我们只是小喽啰,只会办事的!”
赌坊的账就是这样麻烦,明明是利滚利,但是却不准只还本金,非要把人的最后一丝油水都榨出来为止。
白若离早就听过此处的凶险,所以出门的时候特意做了伪装还雇了打手,只是打手似乎与地痞也相识,刚刚吟月被抓的时候居然不敢吭声!
若她前去赌坊,万一遇到不测……
吟月也明白她的顾虑,连忙擦了擦惊慌的眼泪:“主子,我自己去跟他们说就行。”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说得清?没人保护,怕是当场就被抓去了。”白若离下定了决心,对地痞道,“你们带路吧。”
天宝赌坊的门面并不张扬,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两旁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书“天宝”二字。
然而,一旦踏入其中,便是另一番景象。赌坊内空间宽敞,装潢豪华,墙上挂着精美的壁画,地面铺着红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赌坊内,人声鼎沸,各种赌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骰子在瓷碗中滚动的清脆声,有牌九拍在桌上的沉闷声,还有赌客们的欢呼声、叹息声。
这里汇聚了京城各色人等,从富商巨贾到平民百姓,从文人雅士到粗鲁武夫,每个人都在为了那一线赢钱的希望而疯狂。
地痞头子带着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了赌坊的后院。这里相对安静,只有几个打手在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一个麻袋被丢到了院子中央。
随即,便有个中年男子走出来,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脸横肉,脸上还有着长长的刀疤。
他瞧了眼白若离:“你就是大东家的小情儿?”
吟月立刻道:“这是我们家……”
她想拿二皇子侧妃的身份出来压人,防止男人乱来。
“闭嘴。”白若离却不欲多谈,而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帷帽,“说多错多,曹老板,你瞧瞧这块牌子,看看我还要付多少钱,才能从你这儿赎人吧。”
牌子亮出来,曹老板仔细看了两眼,突然笑了:“还真是真的,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呢!您这样的身份,哪里还要付钱啊?吩咐我们去做个局把人给抓了都行。”
但白若离松了口气,却还是将银票给出:“老板大气,但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不能让您做亏本的生意,五千两您收好,这个人的性命,我买了。”
曹老板却苦了脸:“这可不行啊,您也知道那位的脾气,若是我小曹不长眼敢收小夫人的钱,这赌坊老板的位置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