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对于白若离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但该花的钱不能省。
她从袖中取出银票,轻轻放在赌坊的桌上,声音平静而坚定:“曹老板,这是五千两,你若不收,便当作茶水费,或者给外头的乞儿,随意干什么都好。”
曹老板看着那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感叹道:“果然是那位的小夫人,出手就是大方。”
白若离站起身,对雇来的打手道:“把苗大春提出去,丢到茅草屋中。”
打手们领命,将麻袋里的苗大春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和叫骂,直接带出了赌坊。
苗大春被丢进茅草屋中,虽然衣衫褴褛,却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妹妹,这就是你的主子?果然如同天仙下凡!可否再给我些添头,这次我一定能赢回来!”
白若离冷冷地看着他,对身边的打手道:“绑住他的手脚,堵上他的嘴。”
打手们立刻行动,将苗大春绑得结结实实,又用布条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随即,她问道:“吟月,他是你哥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主子,可否将我哥哥送到偏远之地?”吟月想了想,开口问道。
白若离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吟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但很快就明白了吟月的用意,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安排的。”
苗大春听到这话,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妹妹,你这是何意?你怎么如此心狠?这是要将我流放吗?”
吟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哥哥,若我心狠,此刻就该将你卖进小倌馆。毕竟你能卖妹妹,我凭什么不能卖哥哥?”
苗大春被这话噎住,他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你这丫头,真是不孝!长兄如父,我好歹是你哥哥,你竟然如此对我!”
吟月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哥哥,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应该知道,你这些年来的行为已经让我们家陷入了何等的困境。你不仅赌光了家产,还差点将我卖入青楼。你可曾想过,你的行为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如今居然有脸来质问我吗?”
苗大春被说得哑口无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低下头不敢再看吟月。
白若离对吟月的处理方式颇为赞赏。事实上,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若是吟月与自己的哥哥纠缠不清,无法果断处理,那么她便不会再对这个丫头予以重用。
但吟月的表现让她十分满意,这丫头的决断和冷静显示出了非凡的心性。
“吟月,你做得很好。”白若离轻声说道,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吟月,“这是赏你的,拿去吧。”
吟月接过银票,只见上面写着五百两,忙道:“多谢主子赏赐。”
白若离微微一笑,吟月是个懂得感恩的聪明人,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放心。她站起身,准备去巡视自己的铺子。
走在繁华的街道时,她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拉动,转头一看,是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的手中递给她一张纸条,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白若离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速来福寿堂。”
福寿堂是她开的一家药铺。
药铺后院,药香浓郁。
老大夫带着白若离穿过一排排药柜,来到了一间幽静的里间。
这老大夫曾是白家的人,医术精湛,却因年老力衰被白家赶出。
白若离开设铺子,除了打压白清微之外,更是为了撬动白家的墙角,从这些白家的老人身上探听消息。
老大夫推开门,室内光线昏暗,一股陈旧的药味扑鼻而来。
他轻声道:“您要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满手老茧的佝偻妇人从阴影中走出,她一见到白若离,便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小姐,是我,当年在白家伺候过您和姨娘的阿芳。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姨娘。”
白若离看着眼前的妇人,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阿芳,那个曾在白家照顾过她和她母亲的奴婢,母亲死后也随之消失了,没料到,居然还能有再见之日。
“阿芳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她扶起了阿芳,让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故作惊讶。
阿芳的眼中充满了愤恨,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衣襟,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当年我家中有人生病,急需银两,便被赵氏收买。她让我故意篡改大夫给的药方,害得姨娘在生完小姐之后恶露两年不止,无法再受宠。”
白若离的脸色一白,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哀痛。她紧握着阿芳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阿芳姐姐,你为何今日才告诉我这些?”
阿芳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她哭泣着道:“当年我一时糊涂,被赵氏利用。后来赵氏卸磨杀驴,将我丢到了庄子上。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直到今日……”
“姑娘,我愿意给你带路,找出当年的那些人,揭穿赵氏的真面目!”
白若离站起身,却并没有正面答复:“此事我已经知晓,阿芳姐姐,你先在这里住下,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阿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失望,她紧握着白若离的手,声音颤抖着:“小姐,难道您不想为姨娘报仇吗?还是不相信我?”
白若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息,声音柔弱而带着一丝无奈:“阿芳姐姐,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如今我已是二皇子的侧妃,生活优渥,实在不便再与白家为敌。赵氏虽然可恨,但她在白家的地位稳固,我若贸然行动,恐怕会连累到自己。”
阿芳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失望:“小姐,您这是...这是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亲生母亲的仇也不想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