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五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终于在次日清晨抵达了京城。
秦豫垣将时念送回和园后,他便离开,着手去准备与李妍的婚事。
此时距离他和李妍的订婚宴还有三天。
时念回到和园便用电脑打开许娆之前给她的那个U盘,这些日子她无数次想钻研里面的内容,却因为秦豫垣在身边,不敢冒险。
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时念瞥了一眼,是那个陌生号码,没有犹豫滑动屏幕接听。
“念念,伯父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秦豫垣订婚那日,你和伯父就可以一起离开。”
时念垂下眼帘,面上泛冷:“现在各处都是通缉你的信息,你怎么做到的?”
霍辞风笑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时念:“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你会吗?”
“维护社会安稳,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那么,你会吗?”
时念抿紧唇角,不发一言。
见时念不说话,霍辞风笑容扩大,眼尾扯出细纹。
“我知自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做了很多坏事,犯下滔天大罪,世人都厌我、恨我、怕我,但我知道你除外。”
“我也知道有很多人想用我的人头去领那笔丰厚的奖金,可你依旧除外。”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去信任,念念,那个人一定是你。”
时念悲愤交加:“那我也不可能去包庇你!”
如果说霍辞风在港城犯下的罪可以用年轻无知来做借口,但当时念看到霍辞风最新的通缉令时,她就再也找不到理由为他开脱。
他居然找人把一个女孩轮.奸了!
事发日期,正好是秦豫垣生日那天,时念隐隐猜测到什么,就去问了秦豫垣。
秦豫垣没再瞒她,霍辞风那天送来的箱子,里面装的就是惨遭迫害的女孩。
而那个女孩,秦豫垣告诉她,就是李妍!
时念无法接受这样的辞风哥哥!
脑海中清正风华的男人和现实中的霍辞风狠狠冲撞。
清正风华的男人碎裂一地,直到现在她才认清现实。
五年前陪伴在她身边为她带来曙光的男孩,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霍辞风,订婚那天,你可千万藏好不要出来,否则,我一定让警察来抓你!”
霍辞风咧开唇角,“我明白。”
时念深吸两口气缓和情绪,霍辞风就在那边安静等她调整。
时念平静下来,冷冷道:“你说吧。”
霍辞风唇角扯开笑容,把订婚那天安排她离开的详细计划口述给她。
时念记在脑海里,挂断电话。
她快速在电脑上浏览U盘里的文件,得知“孤儿院”事件的来龙去脉,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成型。
霍辞风不能全信,他帮她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跟秦豫垣作对,完全听他的安排,指不定又会踏入另一个坑里。
但她仍然需要他,帮她把父亲从秦豫垣的监视下带出来。
时念滑动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里找到几个联系方式。
那是很久之前父亲还没换肾的时候,去医院探望他的老同事。
有些关系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有些交情也许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但凡要用,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时念拨通了其中一个人的电话,电话接通,时念甜甜的嗓音响起。
“张叔叔好,我是时念。”
……
临近中午,秦豫垣给时念发消息说他不回来了,给她微信转账五百,让她自己吃一些好的。
时念秒点收款,她和秦豫垣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怎么给过她零花钱,还敲了她一笔三十万的巨款,时念收钱收的理所当然。
时念向来听话,拿到钱后,下楼吃饭。
小区院内,时念发现秦豫垣之前安排在她身边的手下又出现了,是两个壮汉。
壮汉看见时念发现了他们,咧嘴朝她笑。
“嫂子好!”
时念知道他们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秦豫垣防着她,怕她脱离他的掌控。
伸手不打笑脸人,时念也向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走进一家餐厅。
秦豫垣不在,傅晏笙却在她回国的第一天就来约她。
这家餐厅也是傅晏笙订的,时念走进之后,傅晏笙已经在那里等待。
“傅老师,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时念诧异,傅晏笙把餐厅订在和园附近的饭店,时念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没想到傅晏笙居然来得比她早。
傅晏笙目光灼灼地看她:“我等你大半个月了,迫不及待想见你。”
时念坐到他对面,“怎么了?”
傅晏笙直接进入主题:“时念,你和我姑姑长得太像了,我们家人一致决定,想和你做一次亲子鉴定,你同意吗?”
说到亲子鉴定,时念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攥紧双手,掌心里竟生出浅浅的汗意。
傅晏笙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凡事没有绝对,万一你是我傅家的人呢?”
傅晏笙的眼眸太过真诚,时念在他的影响下,点了一下头。
傅晏笙松下一口气,“亲子鉴定需要带毛囊的头发样本,你忍痛拔几根头发给我,我跟鉴定中心打好招呼了,结果今天就能出来。”
时念面容微微扭曲,“生拔啊?”
傅晏笙愧疚点头。
时念最后还是忍痛拔下几根头发,傅晏笙接过放在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里,面上露出如愿的笑容。
他点了几道菜,与时念边吃边说:“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拿到你的头发了,我还以为秦豫垣会阻拦。”
“他为什么要阻拦?”
“为了他自己呗,如果鉴定出来你是我妹妹,他都订婚了,我们家人绝对不会允许他再与你来往。”
“这样啊。”时念面容低沉。
只有变成傅家人,才会有人保护她,不让她被秦豫垣欺负。
可如果她不是呢?
他们明知她会被欺负,但因为不是他们的血脉,便看她深陷囹圄,冷眼旁观。
傅晏笙知道时念的想法,因为半个多月前秦豫垣就已经嘲讽过他。
他只能叹息:“时念,抱歉啊,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一座大山。”
时念扯了扯唇角:“没关系傅老师,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