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笙忽然感觉自己挺差劲的,他对不起时念,也不配当她的老师。
在时念和秦豫垣这场感情中,他看似是一个局外人,其实一点也不无辜。
时念能有今天,有他一半的功劳。
秦豫垣最开始追时念的时候,他只是当个乐子去消遣。
心里感叹一句秦豫垣终于铁树开花了,有了自己感兴趣的姑娘,所以他也乐得推一把。
那时他只想调侃秦豫垣,却根本不曾关心,秦豫垣薄情冷血,利益至上,时念那样一个单纯的女孩被他盯上,对她来说又是怎样的灾难。
后来他们分手了,在时念和秦豫垣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兄弟。
是他又把时念带到秦豫垣面前,给他创造机会。
那时他是怎么想的?
美名其曰让时念报仇,实则,他还是想看热闹。
不曾在意,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时念的煎熬。
再后来,秦豫垣设计让时念回到身边,又是他推波助澜,和秦豫垣站在一条线上,配合他诓骗这个可怜的女孩。
当时时念还感激他的出手相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秦豫垣等的就是她的自投罗网。
他当时又是什么心情呢?
沾沾自喜猜到了秦豫垣的算计,兄弟之间配合默契,让他重新抱得美人归。
也让时念心甘情愿地沦落为他的情人。
直到现在!
直到他知道时念有可能是自己表妹的时候,他才悔恨当初……
只是,已经太迟了。
是他一步一步将她推入火坑。
“时念,对不起。”傅晏笙真诚致歉。
“如果你是我的表妹,我和傅家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去做不愿做的事情,见不想见的人。”
“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却也是我的学生。我也应尽师长之责,秦豫垣和别人结婚,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自由。”
“时念,我会是你的依靠。”
时念看着向她郑重承诺的傅晏笙,惊讶过后,弯起眼眸笑了。
她拾起茶壶给傅晏笙和自己都倒上茶水,捧起茶杯,半是玩笑半是真诚:“好,那我就先谢过傅老师了。”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时念知道这个理,也吃过这个亏。
小的时候,父亲是她的依靠,可她的依靠很少在她身边,她依旧逃不出母亲的魔爪。
曾几何时,秦豫垣也当过她的靠山,可后来她的伤痛、她的磨难都是他带来的。
现在傅晏笙说要做她的依靠,要帮她,让她自由。
虽然她不会把他的话当真,却也感动他有这份心。
这顿饭吃的很快,主要是傅晏笙着急。
他三两下解决完午饭,就拿着时念的头发匆匆赶去医院。
时念问:“有这么着急吗?”
傅晏笙道:“宜早不宜迟!”
主要他怕生出变故。
秦豫垣那个人他了解,如果时念真和他们家有关,秦豫垣一定会插手亲子鉴定,阻止他们将时念认回。
所以这趟医院他必须亲自去,时念的头发不能假手于人,而且鉴定中心的人也都是他信的过的朋友。
一切都在按傅晏笙的步骤进行。
一路无惊无险,风平浪静。
将时念的头发送进去后,傅晏笙就守在门口静静等待。
只是,几个小时后,医生开出鉴定报告,傅晏笙呆住了……
鉴定意见是:确认无亲缘关系!
他不愿相信,反复和他的朋友确认。
他的朋友给了他一个确认无误的眼神,傅晏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秦氏集团,陈默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总裁办公室。
“哥,这是你要的东西。”
秦豫垣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一副金框眼镜,此刻正在电脑面前极为淡定地盯尾盘。
听到陈默的话,他将眼神从大盘上挪开,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几根银白色的头发。
“那边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拿出打火机,将信封和里面的头发一同烧掉。
陈默道:“傅晏笙什么都没有鉴定出来。”
见秦豫垣就这么把头发烧了,陈默疑惑又问:“哥,你不想确认嫂子的身世吗?”
秦豫垣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还需要多此一举确认吗?”
这世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长得那样像,怎么可能没有亲缘关系。
傅晏笙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他不能确认孟染是不是时念的亲生母亲。
而这个秘密,他永远都不会让傅晏笙知道。
况且,时念身份是高是低都与他无关,她是中医泰斗的血脉也好,是傻子的女儿也罢,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关系。
就算她的父亲是鬼爷,他不也照样接受了。
那些都与他无关。
与他相关的是,不管是谁,都别想将时念从他身边夺走!
陈默深以为然,并且有些同情傅晏笙。
他看护时念的头发那样周密,怎么没想到把他家老太太的头发也保护好了。
从而给了他们机会,在路上,他们就已经把老太太的头发调包了。
秦豫垣问:“那是谁的头发?”
陈默龇牙笑了笑:“我奶奶的!”
这般事了,秦豫垣取下眼镜捏捏眉心。
“霍辞风还没找到吗?”
陈默摇头:“似人间蒸发一样。”
秦豫垣指尖敲击桌面,冷静分析:“既然寻不到,那就是被人藏起来了,京城还有人在庇护他。”
眼底折射出冷光,他又道:“在订婚酒店布置好人手,以及时念那边,余下的人手都去保护她。”
霍辞风没有落网,秦豫垣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以他对霍辞风的了解,霍辞风一定会在订婚宴上搞破坏。
三天后的订婚宴,不会是他和李妍你侬我侬的恩爱场,而是他和霍辞风你死我活的修罗场!
陈默领命,正要去吩咐部署之时,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是南城那边的。
他一愣,看向秦豫垣。
秦豫垣示意他公放。
“默哥,不好了!鬼爷跑了!”
秦豫垣眯起眼睛,眼底迸射出摄人的寒光。
他冷冷道:“不用追,他必定要来见时念,就在京城,守株待兔。”
只是出乎秦豫垣意料的是,时源脱离他的掌控,不是为了见时念,而是为了见他!
傍晚时分,秦豫垣的人在机场堵到了时源,将他带到京郊会所,秦豫垣已经在那里等他。
二人再次见面,时源没有一点被秦豫垣抓到的惊慌,反而十分淡定,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秦豫垣也不意外,在时源光明正大做飞机飞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时源出逃的目标不是时念,而是他。
秦豫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手枪,眼神冷冽,“鬼爷,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