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在沈眉庄指尖取出一滴血,转身又拿了个瓶子接住,盯着这一滴血仔细看了许久,又凑到鼻子尖轻嗅了嗅,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贤妃娘娘,不知娘娘今日早膳用了什么,可以拿来给微臣瞧瞧吗?”
采月在旁听后,也不必沈眉庄开口,转身便匆匆出去,片刻又拎着个食盒进门。
“罗太医,我家娘娘早起就觉得身子不适,这粥也只用了半碗,点心更是动也未动,罗太医您瞧瞧?”
罗瑞伸手接过,一番查看之下,似乎终于有了结果。
将粥递回给采月“娘娘,这粥之中,被加了甘草与芫花,这两样东西,本是对身子有好处的,可坏就坏在,若是同时服用,用什么膳食都是如同嚼蜡,没有胃口,长期以往,便是身体虚弱,以致再不能起了……”
罗瑞的话,让沈眉庄一时呆住。
采月更是立时气的脸色泛红“这粥是永和宫小厨房做的,奴婢这就去把那贱婢带来!”
说着便要冲出去,却又被安陵容一把拉住“你急什么,先让罗太医开了方子再说,否则打草惊蛇了,拿不住实证,又待如何?”
采月这才暂时平复心情,可眼眶却已经跟着红了起来。
罗瑞再次搭脉片刻,才又起身道“二位娘娘,贤妃娘娘用这些药的日子应当不长,身子损伤也不大,微臣会开一副方子,用了半个月,想必便能恢复了,只是这些日子的吃食必定前往要注意,切不可再沾染这些东西分毫。”
安陵容冷着脸“采星,你跟着罗太医去取方子,采月,你去一趟承乾宫,把容佩和言归叫来。”
采月一听这话,便知安陵容这是要亲自查沈眉庄中毒之事,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着急忙慌的冲了出去。
安陵容这才走到沈眉庄身边坐下“姐姐,别担心,罗太医也说了,定然是无事的。”
沈眉庄缓缓摇头“容儿,我不是担心,我是生气,永和宫上下的奴才,我一个也不曾罚过,可还是架不住有人非要作践自己。”
“日子不知要比旁人处要好过多少,也非要为人所用,还反过来害我。”
安陵容安抚的拍了拍沈眉庄的手“姐姐,这世上之人,谁不逐利?而且好日子过多了,过得太舒服了,难免就有作死的东西。”
“不过姐姐放心,你身子不适,且在一边看着就是,今日我必定会给姐姐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揪出来!”
沈眉庄点点头“也幸好有你,说旁人的好日子过多了,我又何尝不是呢?日子过得太过轻松,倒是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了。”
“只是我只庆幸,我的吃食,一向与孩子们是分开的,否则若是因为此事伤到了弘晟和瑾瑜,那才真是要剜我的心!”
“姐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孩子重要,但姐姐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我是绝对做不到看着有人要害你,而坐视不理的。”
安陵容替沈眉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道“姐姐,今日之事,其实查或不查,我心里都已经有了想法。”
沈眉庄看向安陵容“你的想法,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意思是,给我下毒的人,是得了菀妃的吩咐?”
“嫔妃与外男行从过密,此事一旦被人揭发,莫说甄嬛如何,宫外那位同样也是万劫不复,如今贵妃不再醉心恩宠,皇后只一心顾着两个孩子,我说句自大的话,如今整个后宫,除了菀妃,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且姐姐一向与人为善,你我又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又还有谁非要冒如此大险,对姐姐动手呢?”
安陵容越说,却也觉得思绪愈发的清晰。
“只有菀妃,被姐姐看到了她与果郡王交谈的模样,又被她发现姐姐私下派人在查她,才会如此急不可耐,要对姐姐动手,好彻底封了姐姐的嘴呢!”
“毒妇!”
沈眉庄气的额头见汗,哪里能想到,昔日情深的姐妹,对自己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的毫不犹豫呢?
“姐姐别生气,这事儿我心里也有些想法,先是孩子,再是姐姐我又怎能再如此的没有半分动静呢?”
安陵容声音喃喃,愈说愈低,只是眼神中,闪过的,已经只剩下危险之意。
话到这里,采月匆匆进了门。
容佩与言归紧随其后。
“娘娘。”
安陵容微微点了点头“容佩,你跟着采月去,把永和宫小厨房的人,都带过来,本宫有话要问,言归,将耳房看好了,不让任何人靠近。”
采月知道容佩与言归是安陵容心腹,这一路自然早已经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两人闻言立刻应声,迅速转身又出了门,不过片刻,就带了几人,复又进来。
瞧着几人跪了一地,安陵容念着沈眉庄身子不适,自然也不会再让对方开口。
“本宫来永和宫次数虽多,但也不能人人都识得,你们都是在小厨房伺候的,想必也算是贤妃的心腹,都说说叫什么名字吧。”
“今日先是甄嬛上门,再是安陵容至,紧跟着又请了太医,如此异样,在宫中伺候惯了的奴才们,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殿中气氛的严肃?”
饶是自诩在主子跟前有几分薄面的,也不敢放肆分毫。
为首的是个中年的太监,也是他第一个开了口。
“回淑妃娘娘的话,奴才是小厨房的掌事,张元明,余下几人都是小厨房打杂的,奴才斗胆,不知娘娘今日传奴才们来,是有什么事?”
“小厨房的掌事?那想必贤妃平日所用的吃食,都是你亲自做的了?”
“娘娘,贤妃娘娘的午膳晚膳是奴才负责,早膳简单些,是小刘子做的。”
张元明说着,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小太监,而后又道“除了奴才和小刘子,余下几人都只负责些杂活,是不能沾手给贤妃娘娘做的膳食。”
“照你的说法,若是贤妃的吃食出了什么岔子,就只是你和小刘子两人的错处了?”
安陵容的话让张元明心头一跳,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原来竟是贤妃娘娘的吃食出了问题?
刚一反应过来,张元明立刻一个头磕到底“淑妃娘娘,虽然贤妃娘娘的膳食,都是奴才和小刘子亲自过手,但食材所用,则需要他们几人去御膳房取,奴才斗胆,不知是哪样吃食出了问题?还请淑妃娘娘明示,奴才也好帮着先查一查。”
安陵容瞧着张元明神色平静,沈眉庄也对此人颇为信任,就一抬手“采月。”
采月应声上前,捧了碟子到张元明跟前。
对方不过看了一眼,就立刻开口道“娘娘,这点心是小刘子做的,只是倒是巧了,小厨房的面粉用完了,是今早刚刚从御膳房取来的。”
张元明此话出口,也不必安陵容再开口吩咐,采月放下碟子,便匆匆出门。
不过片刻,就拎着袋面粉复又进了门,“罗太医,你去瞧瞧,采月提来的那面粉可有问题。”
罗瑞应声上前,一番查探,果然从面粉之中,查出来同样被下了毒。
安陵容目光一眯“这袋子面粉,是谁去御膳房取得?”
底下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身子有些发颤的开了口“淑妃娘娘,今日是奴才去的御膳房。”
“言归,把他带去慎刑司,好好查问!”
也不必多问什么,安陵容一摆手,便示意言归把人带下去。
那小太监一听这话,顿时哭喊出声“淑妃娘娘饶命,奴才没有下毒,淑妃娘娘饶命啊!”
可安陵容早已问的不耐烦,别管此事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他带回来的吃食被掺了脏东西,就是他的错处!
言归自然不会迟疑,眼看着对方走到跟前,那小太监终于忍不住心中恐惧“娘娘,是他,是刘公公,今日奴才拿回来的吃食,都是刘公公经手亲自看过的,奴才还曾看到过,刘公公和永和宫之外的人,私下秘密相见!”
小太监此话出口,小刘子神色瞬变。
可安陵容还来不及吩咐什么,对方就身子一僵,嘴角一缕黑色血液滴落,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如此异状,顿时让殿中众人惊得神色瞬变。
罗瑞见状上前一步,弯腰查看片刻,起身道“淑妃娘娘,这人服用了鹤顶红,已然殒命了。”
‘啪’!沈眉庄奋力一下,拍在桌上“如此歹毒,我到底是何处阻了她的路?!”
安陵容一声暗叹,如此一来,此事怕就只能查到此处了。
不过心中想着自己原先决定的法子,安陵容倒也不甚着急。
忙又握住了沈眉庄的手“姐姐别急,这事儿我心中已有成算,咱们自己宫里查不出来,自然也有别处可挖!”
“容儿,我只恨我自己是一叶障目,猪油蒙了心,竟没能早早看清她的真面目!”
“姐姐,人心向来都是多变的。”
安陵容挥手示意众人下去,跟着又道“人人逐利,人人眼中都只有自己,更何况在这后宫之中?”
“天下之主的诱惑,又岂能人人都如你我这般,从未放在心上?”
“容儿…”
“菀妃或许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也或许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不论什么缘由,咱们与她,从今日起,便已是死敌。”
说到此处,安陵容双手紧紧握住沈眉庄“姐姐,我绝不会允许,绝不会允许,要害姐姐,要害孩子们的人,还能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
“容儿,旁人欺到门上来,我岂能无动于衷?如今没有实证,唯一的人证又已经死了,你有什么法子,必须得告诉我才是,我不能看着你独自涉险!”
安陵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再次凑近了些许,低语不停。
却再也没有丝毫声音,能从殿中传出了。
……
入了冬月,天气迅速的冷了下来。
紫禁城的第一场雪来的不算晚。
这日安陵容正用着早膳,门外剪秋匆匆进了门,说宜修突然起了高热。
安陵容得了剪秋的回禀,匆匆领着容佩便出了门,“剪秋,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发烧?可有太医看过了?”
剪秋一脸忧色“淑妃娘娘,奴婢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只是皇后娘娘额头发烫的厉害,奴婢心里发慌,才不得不来请了淑妃娘娘,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罢了,你何必同我这般客气,可让人去养心殿告知皇上了?”
剪秋一听这话,顿时神色不满。
“娘娘,皇上不在养心殿,江福海说,这会儿皇上正在延禧宫与菀妃一道用早膳。”
安陵容脚步一顿,嘴角扯过一丝无奈。
“嗯,咱们先走吧。”
“两人再不开口,一路匆匆进了景仁宫,太医却还没到,安陵容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却见宜修满面通红,显然是起了热了。”
“这般严重,太医怎的还没到?一个个真是要昏了头了!”
安陵容语带怒气,只是话音刚落,殿外江福海便匆匆进来领着个太医进门。
安陵容扫了一眼,立刻又道“怎的今日罗瑞不当值吗?倒是劳动温太医走这一趟。”
来人正是温实初。
听闻安陵容此话,对方忙躬身一礼“淑妃娘娘言重了,院正大人今日休沐,便是微臣来景仁宫,为皇后娘娘看诊,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当不得娘娘如此说。”
“既如此,就劳烦温太医赶紧替皇后娘娘看看吧,本宫瞧着,皇后娘娘的模样,可不太好。”
“是。”
话落,安陵容退开两步。
温实初一番看诊,转过身时,已经是眉头紧皱。
“见秋姑姑,不知皇后娘娘何时起热的?”
剪秋摇摇头“昨夜临睡之前娘娘还是好好儿的,一夜也没有什么异样,今早奴婢叫起时,才发现娘娘已经额头发烫了。”
温实初点点头“皇后娘娘这般,不像是受了寒气,倒像是湿热,昨夜的碳炉不知燃了几个?”
剪秋顿时皱了眉头,思索片刻,开口应道“昨夜娘娘说天气冷下来,背后的伤处有些发凉,就让奴婢多燃了一个碳炉。”
温实初一声轻叹:“虽说冬日要注意保暖,可若是热气太足,难免也会伤身,皇后娘娘怕是热毒入体,才致如此,微臣这就去开方子,须得先用上两剂药,才能再看看。”
安陵容在旁听着,听到此言,立刻开口道“剪秋,你跟着温实初去看房子,皇后娘娘身边,自有本宫守着。”
“是,如此就劳烦淑妃娘娘了。”
剪秋领着人下去,安陵容的动作顿了顿,走到床边坐下。
“皇后娘娘。”
原本昏睡着的皇后,似被安陵容唤醒,缓缓睁开了双眼“淑妃来了。”
“是,臣妾斗胆,娘娘怎的如此不顾念着自己的身子,弘昭知道,怕是又该哭了。”
宜修的笑容很是有几分虚弱。
“这孩子是个极有孝心的,这两日就别让他来景仁宫了,淑妃自己给他准备两日的午膳就是。”
安陵容摇摇头“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弘昭吗?别说臣妾不开口,就是开了口,他又怎会同意?怕是一听臣妾来娘娘这里,怕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娘娘这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宜修无奈一笑“也是,如此,倒是不得不让这孩子,为本宫担心两日了。”
“娘娘苦心为他,他也将娘娘放在心上,不是应当应该的事吗?”
宜修笑了笑,跟着又道“太医可来诊过脉了?”
“娘娘放心,温实初,温太医刚刚给娘娘诊了脉,这会儿正跟着剪秋去开方子了。”
宜修目光微转,与安陵容对视一眼“温太医的医术精湛,想必本宫不日就要恢复了。”
安陵容笑了笑“娘娘说的是,只是昨日臣妾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正好这会儿汤药未到,不如说给娘娘听听?”
“哦?还有什么事能让淑妃如此感兴趣吗?”
“皇后娘娘说笑了,咱们身处后宫之中,若不是这些个新鲜事儿,可不得日子难过?”
安陵容笑语一句,又道“听说温嫔腹中的孩子诊出来了,是个公主。”
“真的吗?”
“太医院五六个太医看过,竹英也亲自诊过,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宜修勾了勾嘴角“这五六个太医里头,没有罗瑞吧。”
“娘娘英明。”
“该说是淑妃做事稳妥才对,这孩子不出声,谁又能全然确定男女?万一将来有什么岔子,也不必沾染到自己人身上,你如此谨慎,才是应当。”
安陵容微微低了底头“皇后娘娘多番教导,如果臣妾还是毛手毛脚,又哪里对得起娘娘呢?”
宜修一摆手“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只是确定此事,太后那想必也放心了,对温嫔来说,倒算不上是一件坏事。”
“是啊,生下公主,将来便是和亲,也是回温嫔的娘家,想必温嫔也会觉得,如此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吧。”
“温嫔好命,若非腹中是个公主,怕是谁都救不了她的。”
宜修的话,让安陵容面上尽是赞同之色。
顿了顿,宜修再次开口道“柔贵人的孕事还比温嫔还早一个月,有没有知晓她腹中是男是女?”
安陵容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娘娘,柔贵人怀的是个小阿哥,倒是菀妃怕是好命呢。”
宜修听后眉头一皱,微微一思索,便反应过来。
“柔贵人怀着阿哥,也未得到淑妃好命二字,莫非菀妃还能如你当初一般,怀着双生胎不成?”
“娘娘,菀妃的胎像,一向是温实初看诊,旁人是看一眼脉案也难,只是虽然不曾看到脉案,但菀妃的肚子,可不似寻常有孕的嫔妃。”
“弘晟他们两个是双生,臣妾还算有几分经验,瞧着菀妃如今模样,怕是还真有这样的好命。”
安陵容的话,让宜修双手骤然握拳,“双生胎,她,怕是不配呢!”
“娘娘,菀妃因为向谨慎,只是这福气有没有的,不也是看娘娘一句话吗?”
......
温实初的方子开的很快,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一碗药便被简秋小心翼翼的端进了门。
安陵容上前,扶着宜修坐起身,宜修自己端起碗,用了两口就称太苦,又放下了碗。
安陵容劝说两句,可耐不住皇后坚持,也只能作罢。
两人复又说了几句,宜修突然神色一紧,竟就此昏迷了过去,剪秋惊恐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娘,皇后娘娘!”
温实初来的很快。
只是一番诊脉之下,竟发现宜修的身子,更热了起来。
此刻就连隔着丝帛搭脉,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热意。
“淑妃娘娘,微臣斗胆,不知皇后娘娘可服了药?”
安陵容一脸急切,连连点头“自然,皇后娘娘服了药,温太医,怎得娘娘没有好转,反倒还更严重了?”
温实初一时哑口,脉象是探了又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陵容见状,立刻转头吩咐道“江福海,拿了本宫的腰牌,立刻出宫,去请罗瑞来!”
江福海见状哪还不知道温实初定是诊不出来?丝毫耽搁也不敢有,就匆匆出了景仁宫。
安陵容这才看向温实初“温太医,早闻你医术精湛,缘何今日给皇后娘娘看诊,却这般不慎?
娘娘更加严重,难道是你开错了方子?”一听这话,温实初额头立刻沁出一层细密密的薄汗。
开错了方子!
如果只是给太监宫女们开错了,亦或是给哪位不得宠的小主开错了,此事倒也算不上什么。
可眼前的是中宫皇后,国母!如果自己真的认为开错了方子,那这太医一职,怕是顷刻间就要做到头了!
可心中想着皇后的脉象,又有些惴惴不安。
难道真是自己开错了方子?
见温实初长久的不开口,安陵容眉头一拧“放肆!先前你开方子时,就说要皇后娘娘吃两剂药试试,莫非你真的不确定,胡乱开方?”
安陵容动怒,温实初忙一个头磕到地“淑妃娘娘恕罪,微臣不敢,这方子自然是对症所开,只是皇后娘娘这会儿为何突然不适,微臣医术浅薄,实在是看不出来,还请娘娘恕罪!”
“温大人,往日不管你给谁看诊,都是从无错处,怎得好容易劳动你来一趟景仁宫,便出了这样的岔子?难道是觉得景仁宫宣太医,是饶了你的清静不成?”
安陵容语气森寒,听的温实初身子发颤。
突然又想起自己父亲当年因嫔妃争宠,蒙冤被贬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