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错了别看一(另一本书)
灵气消散,如今的人世间,科技才是主宰,人们用科技武装自己,使凡人能万里传音,移山断江,上天入海,但总有些鲜为人知的传承秘法,仅仅流传于极少数人之间。
秦州,三清山,后山人迹罕见的山道上,十九岁的李修尘穿着一身道袍正在狂奔,险峻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时不时的轻盈跃起,顺着山势飞出数丈距离。他已经记不起这是他第几次出逃,但却知道这次已经是逃的最远的了。
飞驰中的李修尘不时回头,在他身后不远处,有同样穿着道袍的两个男子正紧追不舍,三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拉进。
追逐之间,李修尘发现前方不远处已经有人声,影影绰绰还能看见汽车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喜。
只要逃进人群,李修尘不信身后的两个师兄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掳掠人口?
曙光就在眼前,兴奋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师兄的叫喊:“小师弟,你做早饭忘记关煤气啦!”
李修尘条件反射,身形微微一滞,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就要回头怒骂这两个奸诈的师兄!
可没想到,刚才的略微停滞,已经给了身后两人机会。
等到他回头,怒骂声还没出口,就看到一位师兄的拳头已经照着他的面门砸来,勉强格挡开之后,另一股掌风已经袭向李修尘后脑。
一声闷响之后,李修尘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三师弟,你说小师弟这一趟趟往山下逃,到底图个什么?”
“咚!”
“谁知道呢,你说这人人都羡慕不来的修道求长生机会,他咋就不珍惜呢?真想不通。”
“咚!”
“是呀,不过小师弟这天赋却真如师傅说的那般好,短短两年多,炼体几近小成,可比咱俩快多了。”
“咚!”
“确实,也就不奇怪当初师傅要强行掳他上山,非要收他为徒了。”
“咚!”
“这么好的天赋,不潜心修炼,却非要执着于男女之情,天天一心想着逃下山找他那什么女朋友,舍本逐末啊!”
“咚!”
“啧啧,跟大师姐在观里一起生活了快三年,都没打破他对女人的所有美好幻想,我都有点佩服小师弟的执着了。”
“咚!”
“噤声!被大师姐听见,咱俩少不得要挨一顿毒打!”
闻言,被称作三师弟的男子立刻紧张的四下张望,又驻足侧耳仔细听了听,没发现什么风吹草动才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再多嘴。
两个人继续前行,身后只留一串有节奏的“咚咚!”声。
此刻两人正处于一条山间小路,路旁苍松绝壁,不时有松鼠活跃于树冠之间。小路青石铺阶,还算宽敞,可容两人并行。
两个身着青灰色道袍的道士,脚蹬云履,腿缠绑带,头上一根木簪束发,沿着青石山路向山顶缓缓徐行。
俩道士一人抓着一只脚,拖着身后一个同样打扮的道士,此人面朝下,随着前面两人的攀登,他的脑袋一下下的磕在青石阶上,“咚咚”声自源于此。
快到山顶的山路旁,有一处亭台,一位女冠长身立于亭台旁石阶等候。
女冠着一身青白色道袍,桃木簪发,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身高该有一米七以上,皮肤白皙,俏脸圆润不施粉黛,神色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不多时,有人临近,未见其人,但已经能听到脚步以及有节奏的“咚咚”声。
拐过弯,并行的两位道士,就看到了站在亭台外路旁的女冠,
女冠清冷的神色吓的两人不敢吱声,此刻有点心虚,生怕大师姐因为他们如此对待小师弟而发火。
两人图省事儿,就这么拖着小师弟回来。
本想着走过亭台,再背起小师弟。反正小师弟已经炼体小成,这点磕磕碰碰最多流点鼻血,不会有什么大碍。
没想到大师姐会在这里等着,虽然大师姐平时对小师弟也没表现出多少关心。但这母老虎喜怒无常最爱拿几个师弟练手,谁知道她会不会借此缘由,打他们俩一顿。
僵持了一会儿,发现大师姐看着小师弟,眉头已经微微皱起的时候,年长一些的二师兄陆岩急忙开口说道:“大师姐,我和三师弟一路追到山口才追上小师弟,争斗中不小心打晕了他,才如此带他回来的。
不过,大师姐你放心,小师弟炼体已经小成,这点磕磕碰碰没什么大碍的,最多流点鼻血。我们有分寸的,是吧?三师弟!”
陆岩小心的解释,用胳膊碰了碰三师弟刘长寂,示意他赶紧答话。
“是啊,大师姐,没事的,小师弟可皮实了,脑袋磕在石阶上,咚咚作响,一听就是一颗好头!”刘长寂也赶紧赔笑着说道。
大师姐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也没有理会他俩说的话,只是寒着脸缓步向他们走来。
陆岩和刘长寂吓的两股颤颤,生怕下一刻大师姐就会暴起伤人。
没理会两只鹌鹑,大师姐杨芝兰伸手从他俩手中拿过小师弟的两只脚,手腕一抖,就给小师弟翻了个面。
果然如陆岩所说,小师弟虽然鼻血长流,但看起来额头只是微红,并无大碍。
给小师弟翻了个面之后,又把他的两只脚交给了陆岩和刘长寂,杨芝兰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开口:
“下次注意,要仰着拖回来。不然他的血沾染到山道石阶,少不了要招惹些蛇虫鼠蚁,我看着恶心。记住了没有?”
陆岩与刘长寂忙不迭的点头,心想,果然是号称冷血无情女魔头杨芝兰,指望她心疼小师弟?怎么可能!
“走,回观。”交代完,杨芝兰就转身,径直往山顶道观走去。
两个师弟心有余悸,亦步亦趋的跟着杨芝兰,身后原本“咚咚”的闷响,也变得清脆,随着两人的脚步,“铛铛”声不绝于耳。
山顶道观门口站着一老道,身着一套青紫色道袍,面庞清癯却红润,看不出具体年纪,灰白色的山羊须,以及同样灰白的头发胡乱的在头上挽着一个发髻,歪歪斜斜的也插着一根木簪。
看着自己仅有的四位徒弟一横三竖的缓缓走来,老道开口:“抓回来了?”
二师兄陆岩对着师傅行礼后回答:“是的师傅,这次跑的远,都快出后山了,才被我和三师弟追上,因为他挣扎的太剧烈,我们不小心把他打晕了。”
老道看了眼还昏迷的小徒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叮嘱道:“先让他沐浴日宫星君炎光,午时初,再用三清净心灵脉为他洁面。”
说罢,老道也不理徒弟反应,转身就进了山门,往供奉着三清祖师的道观正殿走去。
陆岩和刘长寂面面相觑,呆愣半晌,刘长寂才缓缓开口问道:“师兄,师傅说的啥意思?”
“不知道啊,我也没听懂!”老道已经走远,想问已经来不及,陆岩也是一脸懵。
大师姐杨芝兰看了眼两个不成器的师弟,满眼嫌弃,又鄙夷的看了眼师傅的背影,不耐烦道:“就是扔他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等午时初再弄点凉水把他泼醒。”
说完,又瞪了一眼老道,嘟囔道:“老杂毛,装模作样,每次想的词儿还不一样。”
陆岩和刘长寂闻言恍然大悟,而后,又自动屏蔽了,后面大师姐骂师傅的话。
刘长寂略一思索,又迷惑的问杨芝兰:“大师姐,为啥要午时初泼醒小师弟?”
杨芝兰眼神更嫌弃了,皱眉瞪着刘长寂,神色不耐的回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不叫醒李修尘,谁做饭?”
如梦初醒的陆岩和刘长寂豁然开朗,兴冲冲的拖着小师弟李修尘来到道观院中,随手把他丢在院子中央,然后回厢房补觉去了.......
午时初,李修尘在道观院中睡的正香,猛然间一盆凉水泼在他脸上,猛地惊醒,才发现阳光刺眼,伸手遮了遮阳光,才勉强看清身旁拿着空盆的刘长寂。
“小师弟,午时了,该做午饭了。”刘长寂语气温柔,要不是他手里拿着空盆,李修尘都很难相信刚才用水泼他的是这么和善的三师兄。
醒过来的李修尘只觉得脑袋疼,不管是额头,还是后脑勺,都疼。伸手抹了抹脸,还有鼻血。
稍微回想了一下,就记起自己逃跑又一次被抓回来了。狠狠瞪了一眼三师兄刘长寂。
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动手了。
这一次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跑出后山,求救路人报警,然后让警察叔叔来抓住这几个绑架少男的神经病,把自己从这破道观里救出去。
三年前,经过整整高一年级一年的追求,李修尘终于在高一的暑假和自己的校花秦凌秋告白。
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的李修尘没想到,秦凌秋竟然羞答答的答应了。
两个第一次恋爱的十六岁少男少女约好,第二天就要进行两人恋爱的第一次甜蜜约会。
激动的李修尘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自己仔细的洗了个澡,翻出自认为最帅最潇洒的衣服,甚至往头上喷了不少妈妈的啫喱水,怀着满心期待昂首出门。
没想到,出门就被劫了!一个自称单老道的杂毛老道士非要拦着自己,要给他看手相,还强行摸了他已经用啫喱水定了发型的脑袋,把他帅气的发型都搞乱了。
老道士乱七八糟的搞了一通后,兴奋的拉着他,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富有灵根,想收他为徒,要李修尘离家跟他回道观,上山修道。
作为唯物主义教育成长下的好少年,怎么可能信这些?
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老道士,又鄙夷的批评了一番,斥责老道士瞎搞封建迷信后,就要转身离开,准备前去约会校花秦凌秋之际。后脑忽然挨了一巴掌,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已是一天以后,身处一处不知名的山中,老道士正背着他爬山。
挣扎着就要逃跑,然后就又挨了一掌,再次清醒,已经身处现在的道观之中,老道士带着他的三个徒弟,正围在他床边品头论足。
从此李修尘就开启了他暗无天日的三年,每天被逼着练一些莫名其妙的功,被逼着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还要死记硬背一些拗口的道门典籍。
并且自从老道士发现他会做饭后,还要负责道观里的五人的一日三餐。
他每时每刻都想要逃跑,想要回家去找他的秦凌秋。这票都买了,车却没上,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这不逃怎么能行。
三年间从不间断,每月少则一次,多则三四次,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果断出逃。
可惜三年间从未成功过,每次都被抓回来。
这一次是跑的最远的,他已经看到远处的汽车和人迹了,就差一点。可是还是被两位师兄追上打晕拖了回来。
李修尘并不气馁,最近,他逃跑出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样坚持下去,迟早能够逃出升天。
现在的李修尘在山间如履平地,体能体质都好的出奇,三米多高的道观院墙,他轻松就能翻越,师兄们沙包大的拳头,他能挨好多下。
老道士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就是修炼的结果,说他现在已经是炼体小成,自然身体机能大幅度增长。让他打消逃跑的念头,跟着老道好好修炼。
李修尘嗤之以鼻,哪里肯信这些?这明明是他这三年为了逃跑,起早贪黑矢志不渝的锻炼以及挨打造就的,虽然稍稍夸张了些,那也是他天赋异禀。跟老道士所谓的修炼有个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