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急忙忙,实际上内心是真的不想去看她们要上演的那戏。
主要是见到太后,我就平静不下来,她的神情非常欠扁,就好像说:
“来啊,来打我呀!”
光是看她的表情,我就感觉自己能被气到吐血。
这一个多月她消停了不少,让我也好过了一点。
之前,尤其是我成为皇帝的那一个月,那简直就是地狱,让我苦不堪言,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给我的折磨,
……
十月二十,我彻底掌控了京城和皇宫,还在梦里睡得正香就听见门外传来太后的声音。
“我要进去。”
梅无涯回道:“陛下在休息,太后明天再来吧。”
“我是来教陛下已经忘记的礼仪,之前你应该也听到了,陛下让我找人教他礼仪,现在我亲自来教他。”
我扶着额头说道:“让她进来。”
一个女人,我害怕她不成!
咯吱~
我刚刚起身,却看见她在走到我面前,用庄严又带着跋扈的声音:
“下跪!”
我:????你是不是想死?
……
半个时辰后,我跪在了她的面前——双膝下跪的那种。
这个女人她是真的疯了,教了我半个时辰的“子女对父母”、“皇帝对太后”的礼仪。
总之就是下跪、起身、下跪、起身,反反复复几百遍,我感觉把自己这辈子的尊严都跪没了。
好在她还知道屏退我的手下们,没有让他们看到皇帝如此狼狈。
她还在那里指指点点,不是这里错了,就是那里不对。
“起来吧!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了,如果真的忘记,我这个做母后的会再教你。”
我起身看着她一脸“我的脸就在这里,来打我啊!”
我说道:“会的,永远忘不了。”
她的表情让我克制住了自己,否则我早就朝她脸上招呼。
“对了,以后记得寅时来给我问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问问我吃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懂吗?”
“是,我会的,母后。”我咬着牙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走出她的临时行宫,看着天上还隐隐约约闪烁的星星,我郁闷至极。
我不是没有想反抗太后的“细心教导”,但我稍有暴起,她就要脱衣服,嘴里还大声嚷嚷:“陛下不要这样,我们是母……”
这个疯女人,连清白都不要,也要让我给她下跪。
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我认知的太后和别人认知的太后,恐怕是两个人。
别人,不管是百姓还是之前保持中立的官员,甚至我的士卒将领们,他们都一直认为太后对我太好了,好极了!
先是把我从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扶持成了皇帝,又“好心”的特意安排我到临海州发展,最后不留余力的开城迎接我。
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好”太后,她虽然有时候疯了一点,但对我是“真”的好。
唉!其中有多少心酸,也就只有我知道!
宸家我是一定要杀的,那时候百姓和百官可能还要加上一个评价:
太后为了陛下,居然连自己家都灭了,史书上值得留名!
我总感觉,自己的战果被太后窃取了。
我没有反抗太后的“悉心教导”,主要还是为了大局。
皇帝要怎么掌控底下官员和百姓,无外乎两点:思想、军事。
思想上主要有两样:思想束缚、灌输忠孝。
“君臣父子,君权神授”。
就是一种思想的束缚,让他们认为这是天地法则,不要试图去跨越和挑战。
而忠孝,其实是“孝”在前面。
百善孝为先,如果一个人杀了对他好的父母,我是不会用这样的人。
他说他很忠诚,我就呵呵一笑。
如果连我这个皇帝都做不到“孝”,那是不是再向百官、百姓传达一个消息:
皇帝可以不孝,咱们也可以不忠!
对国家忠诚,本就是高层对底下人灌输的东西,是一种忠诚的精神束缚。
我不孝,就相当于自己用钥匙为他们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如果杀了太后,或者囚禁她,恐怕这伊国随时都会乱。我能对于我有“大恩”的太后下手,就能对他们的死活毫不在意。
不用说我和她发生了某种跨越禁忌的关系——哪怕是她单方面污蔑我。这已经不是“不孝”,而是畜生。
更不用说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三皇子,他会用借助这个机会振臂一呼:
布诸畜生!本三皇子要起兵还伊国朗朗乾坤。
我不是怕打不过他,而是不值得。都是在消耗伊国的士卒,那些战死的三皇子士卒本应该是我的士卒。
……
此后,我连着一个月寅时去给她行跪礼,晚上还要去“嘘寒问暖”。
后来我把宸梦珊和伊兴王妃带到后宫,让她们聚成一窝,不求平安无事,只求她们相互消耗精力。
我把宸家灭亡的真相告诉她了她们两个,之后我问安的时候,看见太后若隐若现的黑眼圈。
之后我就没有去问安了,她也没有精力来“细心教导”我。
宸家被灭了个满门,只活下来三个女人:太后、宸梦珊、伊兴王妃。
伊兴王妃是伊兴王刚刚娶过门的宸家女,她是因为身份特殊才能活下来。连伊兴王都还在天牢里关着,主要还没有到处理的时候。
伊兴王的罪名只有两种不同的处罚:杀或贬为庶民。
杀的影响比较大,贬为庶民现在又不是时候,谁也知道他会从哪里拉出一支队伍。
……
来到了后宫,再不情愿我也已经到了地方。
屋子里有四名穿着华丽的女子,以及熙妃、假卿婉和秦仇丑,最后是太后。
因为有秦仇丑在,因此形成鲜明对比,我真的感觉另外三人美得赏心悦目、胃口大开。
太后的眼神好像在藐视我,似乎在说:你的女人就这手段?
“陛下!”她们除了太后,其他人都对我行礼。
“太后。”而我对太后行了一礼,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见到她的原因。
照理惯例听完秦仇丑和假卿婉的诉苦,主要是假卿婉诉苦,秦仇丑不善宫斗,向来只能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们的话漏洞百出,生怕我听不出来,怕我不处罚她们。
我看向熙妃:“你要说什么?”
“不要是我干的,我有武艺,用不着下毒,那个秦妃,一会我们出去打一架。”熙妃把头转到一边,大有“我不屑于解释”的意思。
我接着问太后:“太后呢,可有什么要辩解的?”我故意用了“辩解”,就是想恶心她。
她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我:
“是我干的,怎么了?”
你……你这样让我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