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歌睁眼,眼前一片绚丽的幽兰色,在黑暗中莹亮异常,身边时不时有火焰沉叠成的花瓣飘过。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白挽歌突然想起这种颜色在哪里见过。
那是可以燃尽一切的火焰!
白挽歌情不自禁伸出的手,立马回缩!
白挽歌发现自己身子飘在水中,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沉入水底的,但是旱鸭子的本能反应促使她不断挣扎起来。
不过好在不知为何,她可以在水下呼吸,这水,也不似一般的水,倒是和之前被死气包裹着有些相似的感受。
水虽无碍,可这火焰倒是个要命的东西。
火焰接触到她的衣角,她衣角瞬间碳化成灰。
她想逃离这无边火海,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沉在水底,任凭她做何种努力,都不能使她往上游走半分。
这水仿佛千斤重,压得她只能乖乖躺在水底。
水底沉落越来越多的花火,转眼间就已经铺满了整片水域。
花火中心不约而同间燃起更耀眼的光亮,仿佛触发某个信号般,这些花火全部在她周身炸开……
白挽歌周围的死水,瞬间蒸发一空,整片水域,只剩她无力的躺在底部。
远远见到岸边那可怖的身影,白挽歌发出一声落寞的叹息。
屠江轻笑一声:“怎么?见到我你不高兴?”
话音刚落,被火焰蒸发的死水,淅淅沥沥的往下落,眨眼间变成倾盆大雨,重重砸在白挽歌身上。
不多时,这整片水域又被死水填满。
只是白挽歌这次,感受不到死水的重力压制了。
她被这水浪冲的翻上了水面,无论怎么动作,也宛如鸿毛般一直漂浮在水面之上。
屠江慢慢蹲下自己活动不便的身子,焦黑的手指撑着脸颊。
另一只手悬在水面上,幽蓝色花火又从他手中散开飘落至水底……
白挽歌大惊,他该不会还要再来一次吧?!
“喂喂诶!你干什么?!”
屠江学着白挽歌刚刚那样叹息:“唉……还不是有人觉得我服务的不到位,想再体验一次的……”
“你!”
白挽歌眼泪混着死水融入这水域当中,这花火没炸死她,但是浑身上下仿佛灵魂被千万根针扎般的剧痛,她一点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随着水波的动荡,白挽歌被冲刷到岸边,刚伸手触摸到边界时,便又被水波带了回去。
她在岸边沉沉浮浮,屠江倒是在岸边好整以暇,看着她挣扎。
兴许是看够了,屠江才伸手将她一把捞起,放在岸上。
“这是哪?”白挽歌见屠江不说话,便自己开口询问。
“阴之隙……”
“什么?!”
白挽歌惊坐而起,这里是阴之隙?!阎众的地盘?!
自己怎么会到这里?!
白挽歌双手合十,在原地闭眼虔诚祷告:“感谢老板的搭救!”
“噗……”
白挽歌睁眼,屠江面色如常,一点看不出来刚刚那声死动静是他发出来的。
白挽歌调动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虽有减弱但是好在失去的不多。
自己的双臂虽不似枯树皮般,但却像年过半百的老人一样,皮肤失去了弹性,皱巴在一起。
若是不看她的面容,一伸手,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面对如此变化,白挽歌一时心态不稳,不过转头看见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屠江,她心态突然一下平衡了起来。
屠江指尖燃起一丝幽火,语气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很无聊的事情?”
白挽歌立马否认摇头,嘿嘿一笑:“怎么会呢?!”
看白挽歌还有心思插科打诨,屠江便开始赶人了。
“好了,既然你的伤好了,就离开这里吧。”
白挽歌时不时环顾四周,观察着这里的地形。
“典狱长在么?”
屠江听到白挽歌问阎众的消息,顿时有些头大。
“在……”
白挽歌听到后开心的笑了:“那我去找典狱长大人玩去喽!”
说罢,白挽歌招呼一声,糯米团子就跳上白挽歌的肩头,她没等就径直走了。
屠江伸手扯白挽歌的衣服,但是没拦住要跑的白挽歌。
反而让自己的手臂上焦黑的肉块不断剥脱下来。
这是个观察阴之隙到底有多大的好时机,白挽歌怎么可能放过呢。
何况,她真的想去找典狱长问点事情。
就算要赶她走,好歹也要先走到大门口或者大殿里不是?
白挽歌打定主意,朝着唯一的出口离开。
可是刚出去,外面的路就没了,除了身后的空间,剩下前方全是黑茫茫一片的虚无。
屠江从后面追出来:“哼……没路了,傻了吧?”
白挽歌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突然一拍手道:“话说你不是被阴之隙踢出来了么?怎么能带着我重新回到这里?”
屠江深呼吸一口气,生怕自己被她气死,看来她是频繁受创,脑袋都不好使了……
“虽然我也被赶了出来,不过我还是有一部分权限的……”
“这次也是典狱长的意思……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过来?”
白挽歌还有一个疑问:“你当时不是抢到房间了么?怎么不在一楼?你去了员工宿舍里了?”
屠江欲言又止,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旅馆的秘密?
亦或者等级不够?没有办法开启旅馆的秘密?
想到了什么事情,屠江决定先保留这个秘密……
“没什么……我当然不在员工宿舍,至于在哪,你以后会知道的。”
屠江在虚空中比了个手势,没多时一辆眼熟的列车就从黑暗中驶来。
古旧的列车缓缓打开了自己的大门,露出了那张白挽歌很是熟悉的脸庞。
“嗨!石思源?好久不见。”
“白挽歌?!好久不见,我还以为只是屠江回来了。”
二人打着招呼,全然忽略了一旁的屠江。
不过屠江也不恼,轻车熟路上了列车,找地方美美躺了下来。
石思源还是如同当时一样的装扮,酷爱侦探活动,他在外来客身上搜罗到了不少故事,坐在白挽歌旁边开始和她分享。
白挽歌也开始和他玩起了解谜游戏。
列车行驶飞快,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当然,不再是冰冷漆黑的王座大殿。
白挽歌见阎众穿着睡衣躺在巨大的床铺之上时,还是小小震惊了一把……